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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余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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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泽的脊椎植入体拆除后第三天，霆沐在深夜被医疗AI的警报惊醒。
**「生命体征异常｜神经链接残留反应｜建议立即干预」**
病床上，宸泽浑身发烫，冷汗浸透了绷带，嘴唇因高热而干裂。霆沐的手刚触到他的额头，就被对方猛地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指骨。
"……霆沐？"宸泽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瞳孔在昏暗的病房里微微扩散，像是无法聚焦，"你……还疼吗？"
——他在幻觉里。
霆沐立刻意识到，宸泽的神经系统仍残留着逆向方程式的反射，即使植入体已经取出，他的大脑仍在无意识地搜寻"霆沐的疼痛信号"，并试图替他承担。
"不疼。"霆沐俯身，额头抵住他的，"我很好，所以你也必须好起来。"
宸泽的指尖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在黑暗中描摹他的轮廓，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骗人。"宸泽低笑，声音虚弱，"你这里……"手指轻点霆沐的眉心，"……每次撒谎都会皱一下。"
翌日清晨，霆沐在宸泽的私人终端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MN-9｜记忆备份协议」**
点开后，屏幕上弹出数百段录像，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十五年前——
- **2010.09.14** 小霆沐在小学操场摔伤膝盖，镜头外的树丛里，小宸泽同步捂住了自己的左膝。
- **2015.03.28** 实验室爆炸前30秒，宸泽的视角里，霆沐被气浪掀飞的瞬间，他扑过去的动作比爆炸更快。
- **2023.11.05** 霆沐熟睡的侧脸，宸泽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始终没有真正触碰。
最新的一段录像拍摄于昨晚——
霆沐趴在病床边浅眠时，高烧中的宸泽艰难地抬起手，虚虚地拢在他的发顶，像是不敢落下。
「备份失败。」** 系统自动生成的日志写道，**「目标记忆无法被完整复制——因包含过多未说出口的爱。」
"这是神经依赖症。"主治医师调出宸泽的脑部扫描图，"逆向方程式运行太久，他的大脑已经将'承担你的疼痛'写进了本能。"
屏幕上，宸泽的杏仁核区域亮着异常的红光——那是恐惧与执念的中枢。
"有解决办法吗？"
医师沉默片刻："理论上，彻底切断神经链接后，依赖反应会随时间消退。但……"
"但？"
"但他的情况特殊。"医师指向另一组数据，"这些年来，他不仅是分担了你的疼痛，还同步了你的情绪波动——当你愤怒时他的肾上腺素会飙升，你难过时他的血清素水平会骤降。"
顿了顿，医师轻声道："换句话说……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以你的感受为先'的运作模式。"
当晚，霆沐做了一个实验。
他故意在厨房切伤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的瞬间，病房里的宸泽猛然惊醒，心率瞬间飙至140。
五秒后，霆沐的通讯器响起——是医疗AI的紧急通知：**「CEO生命体征异常｜疑似疼痛反射」**
"果然……"霆沐盯着自己指尖的伤口，冷笑，"根本没戒断。"
他大步走向病房，推开门时，宸泽正挣扎着要下床，输液针头被扯歪，手背上渗出血珠。
"躺回去。"霆沐命令。
宸泽的瞳孔仍处于应激状态，呼吸急促："你受伤了。"
"小伤口而已。"
"我看到了血——"
"那又怎样？"霆沐打断他，故意将还在渗血的手指举到他眼前，"疼的是我，关你什么事？"
宸泽的瞳孔骤缩，像是被这句话刺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指节发白，仿佛在对抗某种本能——
**想替他疼。**
**想替他承担一切。**
**想成为他的盾，他的药，他永远的安全网。**
——哪怕这具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霆沐盯着他挣扎的表情，忽然俯身，染血的指尖按在宸泽的嘴唇上。
"舔干净。"他命令，"既然你这么想分担，那就用你的方式。"
宸泽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然后，他顺从地低下头，舌尖卷过霆沐的伤口，将血珠咽下。
"你是在报复我吗？"
深夜，宸泽靠在床头，看着霆沐给自己换药。他的嗓音仍有些哑，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霆沐缠绷带的手微微用力："是治疗。"
"让我看着你受伤也算治疗？"
"让你学会'看着'，而不是'代替'。"霆沐系好绷带，抬头直视他，"疼痛是我的，人生也是我的——你无权擅自接管。"
宸泽沉默了很久。
"我做不到。"他最终承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要想到你会疼，我这里……"他的手按在胸口，"……就会先一步碎掉。"
霆沐突然拽过他的衣领，狠狠咬上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时，他尝到了咸涩的液体——
不知道是谁的眼泪。
三个月后的复健室里，宸泽的终端收到一条消息：
**「今晚八点，仓库见。穿正式点。——M」**
当他推开仓库铁门时，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显示屏——每一块都在循环播放他们共同的记忆：
- 五岁时福利院初遇（尽管霆沐当时并不知道）
- 十五岁实验室爆炸的真相
- 二十三岁雨夜里，宸泽站在他公寓楼下直到天亮的监控录像
而霆沐站在中央，手里拿着两枚新打造的戒指——材质是宸泽的脊椎植入体熔炼重铸的金属。
"逆向方程式已经解除了。"他说，"现在，我们来写一个新的。"
宸泽接过戒指时，发现内侧刻的不再是条款或密码，而是一行简单的公式：
```math
Z + M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