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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杀死那只雌虫 ...

  •   阿卡伦花了15铜币,雇了一辆车,把他和绑得严严实实的西里尔运回了位于上城区的宅邸。

      宅子里的仆侍几个月前都跑光了,他一个虫慢慢地拽着这只未成年雌虫走上楼梯,然后把他拖进卧室。

      阿卡伦把他重重地摔到床上,在确认他无法逃脱后,拽掉兜帽,拿着红蜘蛛的毒转身去了厨房。

      等他回来的时候,西里尔还在床上,他并没有挣扎,只是用血红的瞳孔冷森森地盯着他。

      一只被当做商品贱卖...甚至只能卖9星币的雌虫,想来对自己的命运有所猜测。

      不是因为不错的长相被当做玩物来肆意作弄,就是因为强健的体魄被折磨到死,反正,会很短命。

      他猜对了。

      阿卡伦凑近这张混账的脸,把调制的毒药凑近他嘴边:“喝下去。”

      西里尔冷冷地拧过脸,阿卡伦就掐着他的脖子,把流体的毒药灌了进去,看着雌虫的脸很快因为窒息而涨红。

      很快,红蜘蛛的毒性发作了。

      西里尔的脸逐渐变得惨白,血色的瞳孔渐渐涣散,失去了重心。

      红蜘蛛是米诺斯星本地的昆虫,剧毒,只需要几毫升就能让一只成年亚雌心脏停跳。

      阿卡伦静静地注视着14岁的雌虫的脸,努力想维持冷然的表情。

      但很快,这抹平静支离破碎,像是一块玻璃渐渐地开裂,他坐在了床边:“为什么要背叛我?”

      14岁的雌虫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阿卡伦的呼吸逐渐急促,前世的记忆滚动在他脑海里。

      那时13岁的他陷在战区,因为担忧被附近的军阀抓走,不敢暴露自己的雄虫身份。

      阿卡伦每天谨小慎微地扮演着一个亚雌......恐惧着哪一天这个星球会被战争轰碎,或者被当成军团的禁脔不见天日地饲养一辈子。

      而西里尔让他...感到同病相怜,他把他买下来,养在宅邸里。

      这只倔强的,总是以牙还牙的野狗一样的雌虫很快抽条般地长大,从金发的奴隶到金发的上将,他开始变得没那么张牙舞爪,变得冷峻沉默,在白天用血红的瞳孔在背后注视着他,或者在晚上凶狠地咬他的脖颈。

      从13岁到26岁,他和西里尔相依为命,从未分离。

      在这个濒死的雌虫面前,阿卡伦终于卸下了心防,呼吸急促,声音几乎哑了:

      “是我把你买下,是我救了你的命,是我给了你一口饭吃,是我一直照顾着你。”

      “是我让你成为了第三军团的上将,是我让你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一切,为什么要背叛我!”

      阿卡伦的理智在西里尔的沉默中渐渐崩断,他骑跨到他的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冷白的手背几乎青筋暴起。

      “就算是只野狗也该懂得感恩。”

      而不是像你这只养不熟的疯狗,反过来咬死主人。

      阿卡伦闭上眼睛,精神网探出触须,慢慢地侵入西里尔,他“看到”西里尔的世界因为濒死而日渐虚弱,而他的精神世界里是一片被轰得粉碎的废墟,尘雾飘散。

      或许是因为年仅13岁的阿卡伦精神力还未发展完全,或许是因为西里尔快要死了。
      除了那片废墟...他什么都捕捉不到。

      阿卡伦停住了掐着西里尔脖子的手,他从桌旁边摸出一把匕首。

      将匕尖放到雌虫的胸膛上,寻找着他心脏的位置,他要亲手杀死他。

      这才对得起他前世是如何栽在这个虫身上。

      他摸到了他的心脏,雌虫强健的心脏依旧在撞动着胸腔,砰砰直跳,不愧是前世的S级雌虫,毒素蔓延了那么久,依旧如此有力。

      前世的阿卡伦参与过很多场战争,虽然受限于雄虫天生的体质没有上阵杀敌,但他也亲手处死过不少虫,雌虫、亚雌、甚至极少数的雄虫。

      西里尔应该庆幸,是阿卡伦用所能买到的最贵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处死他,而不是被其他的奴隶主像廉价的抹布一样玩弄至死。

      阿卡伦骑在雌虫身上,一手放在西里尔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高举匕首,刀刃向下。

      寒光一闪,准确无误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几乎昏厥的雌虫因为剧痛而猛地颤动,背部的骨翅像弹簧刀似地弹开,但他的动作很快停止了。

      慢慢地,不动了。

      ......他杀死了西里尔。

      先是快意,随后是某种死寂般的默然,水珠滑到唇角,阿卡伦松开匕首,身后的尾勾因为某种强烈的情绪而颤抖,像是在发出悲鸣,又或者是庆贺。

      在漫长的沉默后,阿卡伦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身下濒死的雌虫忽然半睁了眼睛,血色的瞳孔透着迷茫和空洞,胸膛微微起伏。

      阿卡伦伏低了身子,把两手撑在他的头边,凑近他。

      雌虫的呼吸声落在他的耳边,西里尔说:“我想....回家。”

      随即,仿佛下意识般将头凑近阿卡伦的手,贪恋温暖般蹭了蹭。

      像是虫卵眷恋母巢般潜意识地渴望热和呼吸。

      阿卡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很了解西里尔,所以他知道西里尔其实没有家。

      西里尔的雌父靠着中士的军衔申请了一颗质量不错的冷冻雄虫卵,然后在他还在孵化时就应召上了战场。

      随后是战争、阵亡,西里尔在战区被孵化出来,稀里糊涂地降生于世,先是在孤儿院忍饥挨饿,后来在奴隶贩子手下被折磨。

      他临死前所祈求的家和他实际上的家根本是....两种东西。

      他所祈求的大概是在童话书里看到的那种会亲吻孩子眼睛的雌父,会抱着孩子唱摇篮曲的雄父。

      而不是没见过一面的冷冻虫卵,和连抚恤金都拿不到的只剩个背影的雌父。

      但世界本就残酷混乱到了这种地步,不能不允许一个临死的奴隶......幻想。

      想象一个温暖的家。

      想象被抱在怀里。

      想象被爱。

      阿卡伦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想处死的是那个27岁的叛徒西里尔,而不是眼前这个...只有14岁的奴隶西里尔。

      就算他再怎么折磨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西里尔也不会回答他,因为他还没有...与他相遇。

      在呆愣了几秒后,阿卡伦翻身下床,“噔噔噔”地冲下楼梯,拿着催吐药回到卧室。

      他一手托住西里尔的后脑勺,一手把流体的催吐药灌到他嘴里。
      “吐出来。”

      阿卡伦担心创口扩大,所以没有直接拔掉他胸口的匕首,而是用抽屉里的止血凝胶堵在他的受创处。

      他盯着西里尔的脸,某种莫名的紧张让他心脏狂跳。

      管家温特回宅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他今天出了趟远门去采买物资和枪支,听到了不少战争局势恶化的消息,有些忧心忡忡赶回了宅子。

      刚进宅邸,一楼空荡荡,温特在楼下叫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急忙跑上了二楼。

      正看到阿卡伦的卧室门大开,他家柔弱的小少爷骑在一个未成年雌虫身上,往他嘴里灌东西,那个金发小雌虫脸色惨白,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

      这个画面实在太过冲击人心,管家呆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家向来克制守礼的小少爷,把一只雌虫玩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杀死那只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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