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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漠上月 ...


  •   西岚山有个地方叫雪藏峰,山下叫雪藏角,傅丞给我说那个地方能看见在西岚市里看不见的风景。

      这个建议是笙姐提出来的,从酒店到那里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吃过饭,天色渐晚,便将这个提议留到了第二天。

      一连几天都是在这家饭店吃的饭,老板看我们都看熟了,趁着店里人少坐在我们边上烤煤火取暖,“你们要去雪藏峰啊?”

      老板说话的时候带着口音,但不是西藏的那种,我们几个抬头看向老板,笙姐磕着瓜子,“怎么了?不能去吗?”

      老板“诶”了一声,摆摆手,“你们不知道,前些年有个人去那自杀了。”

      话音刚落,在座几人不由得怔了怔。

      “好可惜,我听说他是个同性恋嘞,好像是因为对方出轨结婚了,他一时想不开跳崖死了。”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我身上多了多了两道视线,我抬头就对上了傅丞的视线。

      他眼里安安静静,却又夹杂着一股情绪。

      老板自己说着也有点唏嘘,“欸,怪可惜的。”

      “跳崖死的当天旁边的山就雪崩了,尸体也没能捞上来,全被雪埋了。”

      “那里原本还有人去但这事一发生到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去了。”老板说完又看我们,“你们怎么忽然想到去哪了?”

      笙姐眨眨眼,也觉得那人挺可怜的,“我之前在网上看见过,然后刚才突然想起来了。”

      “诶,都多少年的事了。到现在都九年了。”

      我心道难怪,傅丞三年前才来的这里,要是知道这件事是不会不给我说的。

      “要我说啊,你们还是别去了,一个小时的车程还不如去骑骑马逛逛街呢。”老板说完,店里也来了其他客人。

      老杨笑道:“谢了啊。”

      “嗐,没啥事。”老板摆摆手站起身。

      “老板,吃东西。”门口的客人喊了一句。

      “来喽。”老板便操着嗓子走了。
      笙姐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我,“那咱们还去吗?”

      老杨翁声翁气的,不知道干嘛了,抬起头眼神莫名其妙,对我说:“我看你和小傅就别去了吧。”

      我在桌子底下勾了勾傅丞的指尖,“我觉得还是待酒店好玩。”

      表哥闻言,嗤道:“你要下孢子?”

      “........”

      我木着脸看向表哥,旁边三个只有老杨是好人,老杨低头看着手机,看上去对我们的对话没什么兴趣。

      我不满敲了敲桌子,“什么话?你们看老杨,人家都没笑,你们笑个屁啊。”

      表哥笑的超大声,毫无边界感伸手去抬老杨的头,“您看看,我们只是现学现卖,只是没学到精髓。”

      “.......”我看到老杨抬起的那张脸都快笑僵了。

      我正欲说话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阵人群的惊呼,屋里的人全探头看向屋外,众人叽叽喳喳,“外面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

      老杨站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才回来,回来时脸色不太好,“雪崩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这次雪崩规模不大,雪层再次稳定需要二至三天,意味着我们的计划需要得往我推了。
      西岚雪山祭祀那么多年还从没有在今天出过岔子,大祭司指着雪山颤颤巍巍道:“山神对我们的祭祀不满意,这场祭祀还得继续。”

      至于继续到什么时候呢?自然是继续到雪崩停止为止。
      我戳了戳傅丞,“你就别回去了吧?”雪崩不会影响藏民正常生活,但我还是不想放他回去。

      傅丞偏头看向我,“嗯。”
      *
      晚上,难得没再胡闹,我估摸着找千里之外的两老敲个电话过去,顺便再旁敲侧击一下关于自家儿子已经名花有主这件事。

      老闫同志脾气太爆,我怕他给我男朋友吓跑,就打算先和我妈说,让她去老闫同志边吹吹口头风。

      七点我妈可能还在和闺蜜跳广场舞,在我锲而不舍敲了两个电话过去后,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干嘛呢?”

      果然猜的不错。

      我干笑两声,“告诉您一件事,我遇见我的真爱了,他叫傅丞。”

      “呦,这是要给我找一个西岚儿媳?”我妈没好气道。

      “诶您这话说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儿子的性取向。”我妈挺开明的,和老闫同志比起来的话,老闫同志完败。

      来西岚前,我妈还给我介绍了一个男相亲对象。两人一番交谈下知道了对方都是应付家长,自然走个过场就分道扬镳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遇见傅丞后对他一见钟情。

      我妈“哼”了两声,“谁家宝贝儿子能看上你啊?在说你这才去几天就和人家在一起了,别是渣男欺骗人家感情吧?”

      我当即挺直腰杆,“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您儿子从小到大连除他之外的男人都没牵过,怎么可能骗感情?”

      “得得得,”我妈好像换了个地方,比方才安静了许多,“小伙子什么家庭?他家里能接受不?要不能趁早放手。”

      我瞥了眼虚掩着的房门,傅丞出去打电话了,房间里就我一个人,“他家里双亲都过世了。”

      “哎呀,”我妈突然惊了一声,“那你可别欺负人家啊,感情上多让着人家。”

      想起上午的事,我尬笑两声,“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傅丞拿着电话从外面走进来,他反手将门关上,看见我手上的电话,“和谁打电话?”

      声音不大但足够电话里的人听见,我妈顿时一个激灵,“谁来了?你那小男朋友?”

      傅丞一怔,我用口型道:我妈妈。

      “诶对,您耳朵真好,这都听见了。”我抬眼:要不要打个招呼?

      傅丞抿了抿唇,“好。”然后他就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您儿媳要和您打个招呼。”我道,然后将手机递给走到床边的傅丞,傅丞在我旁边坐下,乖乖巧巧喊了一句,“阿姨。”

      我妈直乐呵,“诶,小傅啊,我一听你这声音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被闫辞欺负了可千万别怂,直接还回去。”

      “他敢还手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给你撑腰。”

      傅丞抬头看了眼我,嗓音柔和,“好,谢谢阿姨,我一定会的。”

      我在旁边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的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去勾人脖子,低声恐吓:“你说什么?嗯!”

      他看了眼我,然后道:“阿姨...”

      我一个激灵吓得慌忙抬手去捂他嘴巴,“你干嘛?”嚯,还学会告状了。

      我妈在那头“嗯”了一声,“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闫辞欺负你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妈,从小到大你看见我欺负谁了?”

      我妈“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是个软皮蛋,不敢欺负别人,小傅脾气那么好,假如你就喜欢欺负软柿子呢?”

      “......”
      我刚要反驳,只觉得手心忽然被人舔了一下,我僵着脑袋回头看见自家妈口中那个脾气好的软柿子眼底戏谑。

      坏的很这人。
      火山爆发也不过如此!

      傅丞看着我的表情挑了挑眉,我“哎呀”一声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担了这个罪名,头也不回朝电话说,“挂了啊妈,您儿媳要休息了!”

      不等我妈反应直接干净利落夺过手机挂了电话,然后反身将他堵在床头捂着傅丞嘴的手向下一挪,轻轻遏住对方的脖颈,然后露出一个痞笑,“你告状告得挺心应手啊?”

      傅丞被我掐着脖子,淡淡笑道:“还行。”

      我单手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丢在一旁,冷哼一声然后低头吻了上去。傅丞一只手扣着我的头在我想要退开时再次将我按了回去。

      呼吸也因为这个比什么时候都要激烈的吻而乱了套,他的手搭在我腰..间,我想要睁眼看着他,抬起手推搡了一下,随后傅丞就懒洋洋睁开眼,傅丞的睫毛在暧昧的气氛中细微的颤抖着,我的心也随之颤动。

      腰..间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将我狠狠按在原地,傅丞好笑的看着我,然后忽然抬头吻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又用那低低沉沉的嗓音说,“谢谢。”

      我不明白,“谢什么?”

      傅丞抬手捏着我耳垂,滚烫的触感刺的我一激灵,忍不住颤了颤,腰间莫名发软,感觉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你...干什么?”

      那天晚上屋外北方瑟瑟,我听见西岚的风,他眼底仿佛萃了星光,“谢谢你。”

      “愿意把我告诉你的家人。”傅丞的吻细细密密落在我的唇角,“我也愿意把你告诉我的家人。”

      情难自禁。

      “等从西岚雪山回来,我带你去见我爸妈吧?”我低头和他头抵着头。

      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

      “好。”

      对傅丞来说西岚就是他的家人,因为他的家人永远留在了这片神圣的土地上。

      西岚的荒凉并不能阻止我爱上一个人,自那天以后我的余生都与西岚挂钩。后来他所爱的西岚,成为了我的余生所爱。

      夜半,恋人相拥而眠。

      *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还很早,我小心翼翼偏头去看身边的人,那双漂亮萃了星光的眼睛还紧闭着,表示这双眼睛的主人还在安睡。

      我往他怀里挤了挤,然后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不过没睡多久,打不通我们电话的表哥就骂骂咧咧来敲门了,敲门声没完没了,我见声音越来越大,在心底骂人,然后从被窝里小心伸出一只手去摸手机要打电话。

      手刚伸出去,就被人逮着手腕握住了,傅丞跟个小孩子似的沿着手腕向上走,然后十指相扣。

      我觉得好笑,扭头蹭了蹭他鼻尖,“干什么?昨天晚上还没握够?”

      他还没说话门外老杨的故意提高大嗓门,“诶!别管他了,我都说年轻人要节制!”

      表哥一脸懵,“那还喊不喊?”

      老杨“哎呀”一声跳起来拍了一下表哥后脑勺,“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走,下去吃饭,他醒了自己会下去吃的。”老杨说完,转身朝电梯走去,看戏的笙姐吹着流氓哨从门口路过。

      外面人一走卧室里就安静了,傅丞看上去瞌睡也醒了不少,“嗯,不想放开,怕你给我踹下去了。”

      老脸一红,那是昨天晚上我被欺负狠了的时候随便放的狠话。

      挺混蛋的,情到深处,我就发现这人越来越混蛋了,晚上折腾的时候总喜欢玩坏,一晚上都逮着身上敏感地带折腾。

      小闫辞在他手上,我想干嘛都得掂量掂量,免得这人一个不顺心给我撅了,给我干.成太.监。

      脸烧的通红,我踹了他一脚,“你大学专业是什么?”

      傅丞道:“临床医学。”

      “......怪不得,在床.上玩这么花,你老师教你治病救人的东西,你玩这么变.态?”我没好气吐槽道。

      耳廓被人吐了一口热气,我下意识抖了抖,耳边一声轻笑:“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

      “曾经的你让我欣喜,现在的你让我陌生。”我挣脱他的束缚,挣扎着爬起床,“技术太差下次让我来。”

      傅丞淡淡“哦”了一声,但我听出他嗓音里满是不屑。

      我们洗漱好下楼吃饭的时候,正好遇见老杨和笙姐,笙姐因为昨天晚上的提示已经成了明白人,看见我们俩,悄悄靠了过来,“你们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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