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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爱妄想症 ...

  •   “你真漂亮,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要漂亮。”

      颜赫明低头靠在我的颈边絮絮叨叨,他的手不老实,在我的大腿上划拉着,从最上面滑到最下面,再从最下面滑到最上面。

      “腿也软。”

      他可能也是因为上了年纪,不能经常做那种事情,也可能是因为他时间短,怕我嘲笑他。

      说实话,笑不笑我倒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长这么大,我在户口本上改名那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其实在我看来不发自内心的笑都不算笑。

      他浑身上下除去那股恶心人的烟草味,还有更恶心的老人味。

      就是属于老年人身上的那股味道,酸酸的,臭臭的。

      他儿子二十二岁,我比他儿子都小五岁,,他可真下的去手。

      提起这个,我不禁想到了那天在宴会上的颜萧铭,他不像是被人欺负被人压的主,所以说虎毒不食子。

      颜赫明倒真不像是侵犯自己儿子的人,相比之下,我的那位同为同性恋的好父亲简直禽兽不如。

      我缩在他的怀里讨好他,用柔弱无骨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胸膛。

      虽然很恶心,但……在恶心的环境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也就习惯了。

      暗淡无光的生活,毫无期待的未来。

      在训练的时候我仍旧在被有病包围着,集合点名时“苏有病”,动作不规范时“苏有病”,肚子饿,想要多吃一点饭时“苏有病”,半夜上厕所吵醒其他人时“苏有病”……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是幸运的,至少摆脱了被叫有病的困扰。

      他不叫我,晚上大多数只是抱着我睡觉,我讨好他几句他就会笑着问我我想要什么奖励。

      我什么也不想要,我要那些金钱也没什么用。

      即使再多的财富,我也换不来我的自由。

      自由,奢侈罢了。

      白天我被困在屋子里,出不去的,院子里有保镖,屋子内部也有摄像头。

      房子很大,我从一楼上到顶楼,再从顶楼下到一楼。

      旋转楼梯,我一遍遍的转着,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

      我突然有些沮丧,有些无聊,在父亲家的时候我可以上学,尽管耳边总有苍蝇在叫,“有病有病”嗡嗡嗡的,但至少是热闹的。

      在我妈那里,我可以和那些要被卖掉的孩子说话,尽管也被叫做“有病”,那也是热闹的。

      长时间的有病,短时间的疼痛。

      从清晨转到中午,从中午再转到傍晚。

      我吐了,整个脑袋晕晕的,喉咙里像是卡着鱼刺,我附身在马桶上吐掉了中午的饭也吐了早上的饭,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吐完后我在盥漱池前洗手漱口,盥洗池正上方挂着一面镜子,很大,很干净,很清晰。

      洗完后,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确实很漂亮,跟我妈常跟我说的那样,桃花眼旁是一颗芝麻大小的痣,浓黑的眉毛很自然,尤其是小巧的鼻子和殷红的小嘴。

      只不过有些幼态,长期的节食减食让我整具身体看起来都很幼小。

      嘴角向下压着,满脸都是不开心的神情。
      好可怜。

      我可能是真的晕了,脑子也彻底晕糊涂了,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扬起了嘴角,他笑着看我,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抬高,向我伸来。

      有病啊有病,你可真是有病,怎么突然笑了,被囚禁难道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我甩甩脑袋,用力压下嘴角的那抹笑,可镜子里的我还在笑。

      我怕是疯了……

      晚上颜赫明准时归来,他洗漱好抱着我躺在床上,他怕真的是不行了,资料上的他五十一岁,哪怕身体再健硕都不xing了,那次在厕所也算是秒*。

      jing/ye都稀薄的要命。

      五百万买了一个人形抱枕,用来晚上抱着睡觉。

      “好香好软……”

      他在梦中呢喃着,死变态,老不死的东西……

      明明我才十七岁,可我一眼就望到了我的尽头。

      我以为的终究是我以为的,他包养有别的MB,这几天有人登门拜访。

      穿着小短裤和短上衣的男孩挽着颜赫明的胳膊亲昵至极:“爸爸,怎么这些天都不来找我呢?我的技术又进步了,保证能让爸爸更持久。”

      颜赫明笑着,亲吻那个男孩涂了粉底的侧脸:“改天就去。”

      那个男孩撒着娇,用虚握着的拳头捶打着颜赫明的胸口。

      矫情死了。

      “苏苏,家里来客人了,去倒杯水。”

      颜赫明叫我苏苏,就连他也嫌弃“有病”这个名字。

      我熟练地拿起茶壶,去给他们倒水,倒完后我带着笑意把水端到那位男孩面前,我叫他“哥哥请喝水”。

      “他是谁?”

      男孩问颜赫明。

      “新买的宠物。”

      男孩一下子暴起,推翻了我手中的热茶,怒道:“你这几天不来找我,都是因为他?”

      杯子落到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温度不算低的水从手掌心蔓延至手腕,打湿了我的衣服。

      颜赫明抱着男孩哄,他环着男孩的腰,另一只手轻揉男孩的发顶,挺着个啤酒肚柔声说:“宝贝,他只是宠物,哪有你重要。”

      接着他从上衣口袋抽离一张卡,塞到男孩的手里轻吻他的唇。

      耳鬓厮磨。

      “卡里有一百多万,随便花。”

      男孩充满怒气的脸蛋登时从青紫变得红润,脸上的气色不知道比最开始好了多少。

      “我没同意你养宠物的。”

      “他就是我养着玩的一条狗,只有你是我的宝贝,最喜欢的宝贝。”

      两个人在沙发上开始相互脱衣服,纠缠在一起。

      原来MB也能得到爱。

      “你还看什么,给我滚!”

      男孩两只眼睛狠狠盯着我,恨不得在我脸上盯出一个窟窿。

      我也很自然的离开了,这种事情我没有兴趣,再说颜赫明干巴巴的,谁稀罕。

      我就算是一条狗,也是一条不主动吃屎的狗。

      我逃离到卫生间,在盥洗池前面洗了一把脸,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梢的水珠一滴一滴往下落着,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我摸了摸镜子里的那张脸,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爱呢?

      有病,所以不配被爱吗?

      镜子里那张脸嘴唇微张,用口型说道:“宝贝。”

      我明明没说话,可镜子里的我就是说了“宝贝。”

      即使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口型。

      苏有病,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被爱妄想症!

      都开始自己爱自己了吗?

      我打开水龙头,在手掌心里攒了一捧水,而后全部洒到镜子上,水珠渐渐模糊了我的整张脸。

      在重力的作用下,凝聚成的小水珠开始汇成股向下流淌,我的那张脸渐渐变的扭曲不平。

      一阵晕眩,我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脑袋磕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梦里是一团云雾,模模糊糊的,我什么也看不清。

      有道声音,跟回声一般似远似近,似高似底。

      “无病……”

      “无病……”

      “无病……”
      这道声音就像扭曲爬行的蜿蜒长蛇,它在我的大脑上爬行,钻遍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一处他爬行的地方狠狠地刻下“无病”这两个字。

      原来内心的最深处还是向往无病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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