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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玫瑰田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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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盎然，细雨如丝，朦胧的雨雾下万物生机勃勃迸发出春天的气息。
小花园里的花开了，桃花瓣上沾着几颗晶莹的水珠，一旁比桃树高的石榴树上点缀着几颗橘红色的花骨朵。
部分粉嫩的桃花飘落飞舞着，那双人白高架秋千板上铺上了一层粉嫩的桃花瓣。
秋千正对面是一片玫瑰花田，花朵开幅不算大，红艳艳的，颜色很正。
我戴了层鞋套撑着把黑色的大伞拉开玻璃门迈脚想去看一看这盎意的满园。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雨滴滑落到伞面上的细小摩擦声，我走到被风吹的小幅度摇晃的秋千旁抬手接从空中飘摇落下的粉色花瓣，它却转了一个弯，擦过我眼角的小痣挂在我的鬓角。
我拉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低声道：“我知道是你。”
“你又来陪我了。”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像是我一个人在自娱自乐。但我知道并不是，这小半年来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甚至说越来越强烈。
尽管没有任何回声，我嘴角仍旧带着笑，我抬手摘掉鬓角那朵粉嫩的小花放在手掌心里。
很标准的一朵花，五片花瓣，中间部分呈粉红色，外围是淡淡的粉白，花心那簇花丝上带着绒黄色的花药，颜色分明。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我把那朵桃花放进小透明自封袋里面再装进我衬衣的口袋，我握着伞转身朝那片玫瑰田望去，红艳艳的一片很吸人。
心头不觉轻轻颤抖，我用大拇指抚摸着无名指的藤蔓戒指，感受上面微小凸起的白钻，这是我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一旦情绪波动会下意识触碰我的戒指。
玫瑰田上方浮着一些雾气，空气里水汽很重，在外面待久了衣服有些潮湿，脑子里像是有个东西提醒我回屋。
我摇摇头，执意止住我想要回屋取暖的念头。玫瑰的芬芳飘入我的鼻腔，可是我的大脑却把这阵芳香转化为皂香。
极为强烈的味道刺激着我的感官，我又想哭了，眼尾有些湿润。
我总觉得有一个人在等我，等了我很久很久，像是等了我几千个世纪。
我喜欢皂香，喜欢温暖的怀抱，喜欢细腻的吻，喜欢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蒋川柏说我得了心理疾病需要治疗或者是找个伴侣，但不是的，我没得病，我也不需要找什么伴侣。
我总觉得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一个很好的伴侣。
我移动着脚步去采摘那朵开的最漂亮的玫瑰，可是茎干上的刺很锋利，一下子穿破了我的手指，我被刺的飞快抬手，迸溅出的血滴沾到玫瑰花瓣上，像是玫瑰的含血的眼泪。
我把手放在嘴里吮吸掉上面的血珠止血，那把黑伞没拿稳，缓缓掉落到旁边的泥地里，细弱的雨丝飘到我脸颊上，我有些发冷。
够久了，分开的时间够久了。
该见面了，我们见一面吧。
我望着玫瑰田，无端落泪，思念冲刷着我整个人，我有病，有病的，得了相思病，思念成疾。
朦胧中浮现出一道人影，雾气有点大，我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团黑黑的身影。
“无病！”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心跳加快了，嘴里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
从脸颊滑下的泪水淌到我的领口，我跨向玫瑰田里那道小路，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跑着，生怕慢一秒那人就消失了。
“嗯呃——”
脚底一滑，我整个人跪趴在地上，手掌不慎穿入玫瑰田，荆棘扎破手掌，膝盖上也是痛的。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手上一手泥，我抬头朝那个方向看着，却看到了伸到我面前的那只手，宽大修长。
小指上骨节有伤痕——
我把手往衬衣上抹了两下去够他的手，还没触碰到他的手掌，浸出的血滴落到他的手掌上，我哭着去擦。
那人却蹲下一把将我抱起，半张脸埋入他温热的胸前，皂香在我鼻息间萦绕着，我眼睛更湿了，小臂曲着半推他。
“别抱，我脏……”
拢在我腰间的手瞬间收紧，我原本要脱离他胸口的上体重新贴在他身上，他襟前染色的泥渍成为最好的证明。他把手指压在我眼睑下轻抚去泪珠，指尖划到小痣上停了一瞬。
“小乖不脏，小乖最乖了。”
我抱着他不知所措，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你瘦了……无病，你瘦了……你受苦了是不是……”
“乖宝，我不苦……”
他抱着我微弯身体摘了一朵艳红的玫瑰，玫瑰在他手下很听话，看似轻而易举停留在两指尖，随之，那支玫瑰停留在我我的指尖。
“出现的有些突然，很抱歉我没有准备任何礼物。”
他垂着眸，眼底铺满一层脆弱的内疚，我一手揽着他的脖颈昂起脑袋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我只要你，你是世界赐给我最大的礼物。”
他抱着我笑，看向我的那双眼睛满是内疚又带着一层浓重的思念。
把我抱回屋子里的时候，我攥着他的手不放，我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很想他，真的很想很想。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要离开的话，带我一起离开吧。”
我对他只有思念与喜爱，别的什么我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浓重的情感。
我们之前见过的，一定见过的，那张照片不是ai合成的，我旁边的不是我自己，是他，是无病。
是我爱了好久好久的无病。
到底有多久呢？我没有记忆，但我觉得我爱他已经上了亿个世纪。
在世间万物还未形成分化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爱他了。
至于为什么爱，他究竟是谁，和我发生过什么……我都不清楚。
我狂热痴迷地望着他那一张漂亮到让我窒息的脸蛋祈求他不要离开我。
“宝宝，我没有离开，我一直都在。”
我环着他的腰，紧密和他贴合在一起问他：“我觉得总有人陪着我，那是你吗？”
“是你，也是我。”
他一边耐心给我解释，一边解我衬衫领口的扣子，脑袋有些迷糊，我按住他的手刚想说我自己解，他眯眼笑着去掰我的手指。
“湿的衣服贴身穿久了会感冒，宝宝，我们脱掉换下来。”
我会错了意，脸一红，低头把脸蹭到他怀里小声嚅嗫道：“我还没有生过病呢……”
他沉声笑了笑，从下往上解着道：“乖宝，听话。”
我任由他脱掉我身上半湿的衣服，洗干净皮肤上的泥点，给我套上干净舒适的衣服。
衣柜打开后，一阵熟悉的皂香扑面而来，站在衣柜前面的无病愣愣的，他手指微颤着去拿衬衫。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他一步开口。
“我常常做梦，梦里面就是这个味道，味道的源头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以为是我自己，但在现实中我身上并没有这种味道，醒来后我在超市一款肥皂一款肥皂的试。”
无病弯腰往我身上套着衣服，他灵活的指尖把扣子扣上后把衬衣口袋里装有桃花的自封袋放到我手心里，他握着我的手。
“小乖，那不是肥皂，是——”
“是洗衣粉，桃花味的。 ”我抢先一步他回答，“桃花的香味很淡，那些味道都被皂角掩盖了，所以只留下了淡淡的皂角香……仔细闻是能闻出来桃花香的，因为……”
我止住了将要从嘴里蹦出的话，而是跳下床去给他找衣服，我把头伸进衣柜里掩盖我已经红透的脸颊，鼻息间尽是那股好闻的气息。
腰被拢住，背后贴上的胸膛炽热滚烫，腰间的手臂如钢筋一般死死将我禁锢住，我拿衣服的手悬在半空中不敢轻易有动作。
“因为什么?”
他鼻息呼出的热气洒在我的耳朵上，我声音抖着说“没有”，可只发出了一个没的气音，耳垂便被他含住，舌尖按压着耳垂，我浑身热的恨不得钻进第三层冰箱。
“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尽力使自己整个人镇定住，用一根手指勉强勾起衣服伸向身后，他身上有肌肉，腹部凹凸有致，我后背上的触觉很明显。
“小乖，我想知道因为什么？”
我浑身燥热，闭了闭眼睛赴死：“抱着沾有那些味道的衣服zw……睡着后，我梦到了桃花林……”
他在我耳边低笑着，接着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正巧对上他的视线。
“找的很辛苦吧，小乖。”
我“找什么”还没问出口，他俯身下来吻我的唇，短暂的触碰后在我耳边呢喃：“要是我早一些知道你喜欢这些味道就好了，你就不用找这么久了……”
“不是，不是的，我在寻找中发现了生活的意义……你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也越来越清晰，虽然……虽然我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伴侣关系，我们是彼此相守到世界消失的恋人，是彼此存在这世界上的另一种形态。”
我不太能听懂，但我享受他怀里的温暖，我红着脸把衣服递给他问他：“你还会离开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
生死相随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理，我不记得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但我对他的感觉却无比的清晰。
我爱他，想与他到天荒地老。
他的一句不离开，我记了好久。
那朵他亲自摘下来的玫瑰我做成了标本，相册里的那张照片我打印了下了，我把它们放在一起，算是我们结婚的证据。
那颗星星灯，无病盯着看了良久，像是有什么故事，我不太清楚，但我能察觉到。
我和无病在小花园里扯上小型的LED星星灯，晚上我们观花，我知道来年春天我会和他一起等待花开。
今年秋天我会跟他一块收获果实，无论是桃子还是石榴，都是无病爱我的一个标志。
“无病，风吹到我这里不会停，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把刚从屋子里拿出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后想了一会儿反问我：“是不是风还没吹到我这里?”
“是呀，风要代替我轻吻你。”
“吻哪里?”
我转头盯着他的脸看，喜欢他的眉梢，他的眼睛，他的疤痕，他一切的一切……
“想把你整个人都吻一遍。”
“不如现在就开始吧。”他半敛眸，微蜷的睫毛下那颗深色的眸子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先吻你的眼角……”
我凑近他，把唇贴在他的脸颊上。
他环着我的腰任由我动作着。
我爱你，无病。
你没出现时我就已经爱了。
愿我们再也不分离。
——番外一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