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告白 ...
-
餐厅包间为了营造幽静的氛围灯光调的很暗,昏暗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无法界定。总之这顿饭在两人的有说有笑间接近尾声,林和想说的话在嘴边出现却又被他吞回去,他犹豫了好几次却还是没开口,在这种时候独自一人的豪情壮志全都消失,只剩下踌躇。最后林和还是没说出口,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却又催促着他,他最后只好狡猾地先试探一下肖林:“肖林,我可能要出国读书了。”
听到这话的肖林原本的笑脸一瞬间凝固了,他抬起自己僵硬的嘴角不太真诚地说道:“是吗?那是好事啊。”肖林的话给林和心中原本正自顾燃烧着火把浇了盆冷水,林和扯着笑容说道:“是我一直很想去的艺术高中,考上我的梦想院校也会更方便一些。”林和说完话后房间陷入了一阵沉默,林和将视线从面前的餐盘移向肖林,只见肖林不知正出神地盯着什么看,林和还想说些什么,肖林却突然回过神来对着林和说道:“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林和目不转睛地盯着肖林离开。
肖林走后林和独自一个人在餐厅里坐了很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流泪了。林和在心里懊悔:懊悔自己是否一开始就不该有所奢望,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成为他青春值得回忆的一个朋友,这就够了,那我该知足了,我不该因为他对于我离开的不在乎而伤心—可我偏偏就是不知足。林和在心里想着嘴里也念叨着:“我为什么不知足呢。”
肖林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机械地翻开书本打算学习,可是这是第一次,眼前的数字符号全都变成了肖林看不懂的形状。他叹了口气,泄气似的合上眼前的书,心里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逃跑,林和会不会看出来自己是找借口离开,可他不能继续再在那个空间里呆着,因为他接受不了林和要离开。
林和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林若昕正坐在沙发上等他,自己正因为林和这么晚才回家而有点生气,可是看到林和的表情后原本那些教育的话全都说不出口了。林若昕将林和拉住,林和无神的眼睛聚焦在了妈妈身上,看到亲近的人委屈一下子油然而生:“妈妈…”林若昕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让他靠着自己家:“怎么了,宝宝。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愿意可以跟妈妈倾诉的。”林若昕抚摸着林和的头心疼地说道。林和吸了吸鼻子说道:“妈妈,你说怎样才是暗恋啊?”林若昕叹口气心想:看来他果真是遇到情感问题了。“暗恋一个人就是你害怕被对方知道,却又想期待着对方知道。”林和被妈妈形容的准确给震惊到了,这跟自己的心路历程完全相符。“那我到底应该该诉他吗?”
“林和,既然你在犹豫就说明你已经决定了。”
“可我…”
“害怕被人拒绝?”
“不是,我只是害怕我们的关系会变得疏远。”
“如果你一直不告诉他你们的关系是注定会变得疏远的,人都是贪心的,你不会一直心甘情愿只当他的朋友。”
其实林和早就成人了自己的贪心,却总是差一点勇气,林若昕似乎是看穿了他心里所想说道:“如果有的话不敢说出口就写下来把,写信也算是一种浪漫的形式。”
于是当天晚上林和就采取了这个方法,他修修改改写了很久最终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告白信。第二天上学时林和感觉到肖林似乎在刻意避开自己,两人一整天都没说上什么话。放学后肖林被老师喊走时林和将自己写好的信塞进了肖林的书包里。肖林回教室时收到了林和的消息:本来打算有事跟你说的,但是今天的你似乎很忙,所以只好用文字代替我行,希望你能通过这份文字感受到我想表达的。
肖林翻了翻书包,确实在里面看到了一封被简单包装过的信纸,肖林将信拿出来捏在手里,犹豫了半天后最终还是打开了它。
“亲爱的肖林,你好:
写下这封信是因为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但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想晚餐时那样逃避所以就写下了这封信。你或许好奇我在逃避什么,如果你会这么想的话那我之前隐藏得还挺成功的,一点破绽都没被看出来。对了你知道吧,我们俩初中时曾短暂地成为过一段时间的同学。在初三下学期的时候我转学到了你们学校与你是同一个班级,疫情时带着口罩的我们或许都没看过彼此的真实面容,但是容貌被遮挡却不会遮住一个人的真心。在被隔离的那段时间里,其实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是个很尽职尽责的志愿者,那时候我就很欣赏你了,欣赏的热心。有一次,或许你还记得酒店的那个案子。那时候有个人冲进去但是昏倒的人被你接住了—那个人昏倒的人就是我,而那个接住我的人就是你。于是在我深夜中的无数个梦中,你一次又一次地接住了我。那时候我想自己会不会太离谱了,怎么会因为梦而喜欢上一个人—没错我喜欢上你了,但我不敢确定现实中的你和我梦里的人一样,会无条件接住坠落的我。
分别然后又是相遇,于是我有了一次机会来真正认识你,我们俩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朋友。我发现你果然是那么善良,那么优秀,那么勇敢。于是我确认了,我喜欢的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你。这个发现令人开心也同样令人难过。我有了理由可以大胆地和你来往,我们两个人似乎成为了很亲近的朋友。可我变得贪心了,我的内心告诉我:我不想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你身边,我想成为你的爱人,尽管我知道这样我或许会永远失去你,但是一瞬间的痛苦可以用时间来治愈,但我不想自己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了都活在纠结里。在看到刘若琳时我就知道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是不可能的,我会不甘心,更重要的是我讨厌总是焦虑这件事情的自己。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你和我是同样的心情,两情相悦是世界上概率极小的事情,能成为你的朋友已经是很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或许我们会就此分道扬镳,但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我不能被他给打败。所以肖林,我觉得我必须得说出这个事实—我喜欢你。这并不仅仅是告诉你,更重要的是说给我自己听。”肖林看完了整封信,心里的感受难以形容。更令肖林震惊的是自己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接受他吧。吓得肖林连忙甩了甩脑袋,似乎这样就能将那些想法丢出去。肖林感觉此刻自己的脑袋如同超过负载的电脑,已经不能运行了。肖林躺在床上,举起手里的信纸,透过信纸的灯光变得不再那么刺眼,他放空自己的脑袋什么都不去想,放空地盯着那张写满字的纸。心里突然涌出一种直觉:喜欢。肖林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我喜欢他,我喜欢林和。这一切或许早就发生了,在最开始肖林看到林和后的那股强烈预感,正是那种感觉让没有什么朋友的肖林选择了与林和成为朋友。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预感—而是心动。
窗外连绵不绝的消防车鸣笛声与自己的心跳声不相上下,或许是肖林此刻的心也在燃烧吧。承认了这一点的肖林像是要南飞的候鸟一样一刻也等不及,他拿起手机拨通林和的电话。林和的脸从手机屏幕上亮起时,肖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看不见他的时候就会想见他,看见他时会特别认真地注视着他,看着他笑自己也会不自觉地笑起来,会不自觉地想与他身体接触,看着他难过时心脏也跟着难受起来。总之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与林和有关,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早已心甘情愿地成为了愿意为林和献上一切的信徒。
“林和,我也喜欢你。”视频中肖林的脸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认真地注视着屏幕中另一位少年的脸。比喜悦先到来的是震惊,在这个夏日寂静的夜晚,由两名脸红的少年奏响了一首名为《心动》的乐曲。“你怎么哭了。”电话里传来肖林的声音。
林和看着屏幕中的自己,眼角确实有泪水流下。“因为我高兴。”林和笑着说:“因为我高兴。”泪水却不知道怎么越流越多,林和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抹脸颊对肖林说:“你也喜欢着我,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爱情不就是这么令人不可思议吗。”看来今夜会有两个不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