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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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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了肖林眼睛底下的青色:“你还好吧。”肖林看清了林和眼里的心疼,他想自己或许是否可以更得寸进尺一些。“我还好。”肖林回答道。
可是语气和状态在林和看来实在是不太好,林和问道:“你是来这边参与救援的吗?你…是医生还是志愿者?”
“医生啊。”林和欣慰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啊。”
“那你呢?你现在在干嘛?”
林和顿时有点窘迫,他勉强地扯起嘴角说道:“我还在路上呢。”肖林看出林和或许不太想谈这个,他转移话题说道:“我等会还要去换班,看来今天是睡不了觉了。”
林和听到后一脸心疼地看着他:“这么辛苦的吗?那你现在先去休息下吧,这样才有精力去照顾病人,要是出错了可不好。”肖林没想到林和会这么说,他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林和,你真是的…我或许还得说得更直接点。”肖林直接靠近林和,一把将林和抱进怀里,“让我抱一会儿吧,充充电。”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欲望的拥抱,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给久经寒冷的人带来希望。肖林紧紧抱着眼前的人,感受着对方传来的体温和心跳声闭上了眼睛。林和轻轻扭过头看着肖林闭着眼睛放松的样子,一种带着熟悉感的幸福穿越了时间让此刻的林和感受到了。
长大带给他们最明显的改变或许就是疲惫吧,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和人际关系而感到疲惫,比起小时候却很难有了放松的感觉。林和有双臂轻轻虚揽着肖林心想:既然如此也让我放松一下吧。肖林感觉到背部传来的轻微触感,于是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在这片被帘子围起来的小小空间里只能听见两人彼此的呼吸声,肖林的所有感觉都消失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想:果然,他就是我的□□。
之前带着些许埋怨的情绪全都消失了,肖林此刻只有一个强烈想法:我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我们再也不会再分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林终于松开了林和,但是他没有急着站起身,两人依旧还维持着靠的很近的样子。两人的鼻尖差一点就要碰到,再近一点或许能碰到彼此的嘴唇,可是比这些更亲密的是两人此刻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肖林问道:“我还能再来找你吗?”林和不知道肖林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仍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行啊。”可是他又突然想到这两天他都来了几次了,干嘛现在还突然要获得我的同意。肖林笑着说道:“好的。”这副开朗的样子让林和想到了17岁的肖林,那时的他还是个脸上随处可见笑容的人,长大的他也应该是这样的啊。林和不敢多想,他一想到或许是自己的离开夺走了肖林的笑容…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肖林离开了,林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转过头却和一个大叔对上了眼,刚刚肖林离开时把帘子拉开了,林和略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视线看向别处。可是大叔却不打算止步于此,他跟林和攀谈起来:“诶,小兄弟。你是本地人吗?”林和摇摇头说:“不是。”
大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就好啊。我看到那些本地人…哎…看着别人家破人亡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林和也想到了自己地震时经历的那些时刻,还有地震结束后看到的那些景象,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问起大叔:“大叔你是本地的吗?”大叔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算半个本地人吧。”林和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叔看着他开朗地笑了笑说:“你别想多了,小伙子。我虽然算是本地人,但是我没有家人可以在这场灾难中失去的了,当然了除了我自己。”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林和这才注意到这位大叔的左腿的下半段是空的。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正好趁着自己有点空闲时间所以打算回来看看,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地震。”大叔自顾自地说道,“但是我的运气也挺好的,我当时是在一个商场里遇到地震的,我看着自己跑不出去了,就躲到了楼底下面。”大叔说着说着仿佛那场灾难又在眼前重现,“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块有一块的墙体落在我眼前,有个小孩子哭着在里里喊妈妈,我看到他妈妈被墙体砸中到在地上,鲜的的血从脑袋流出,我跑过去拉住小男孩把他抱进里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妈妈看着男孩被我拉走后才把眼睛给闭上了。”
光是想象着那个画面林和就已经忍不住流泪了,大叔看着林和不禁感慨道:“人生就是这么世事无常,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了。因为我年纪大阅历丰富,所以我很容易就接受一些事,可是对于你或者对于那个小男孩来说,这件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接受。人生过去的事情是没法抓住的,我们只能抓住当下。”
林和看着坦然微笑的大叔,心里感叹大叔的通透,一个想法在他心里涌出,于是他直接问大叔:“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当我纪录片的演员吧。”大叔没回绝,只是略带疑惑地问道:“纪录片还需要演员的吗?”林和猜到大叔可能误会了,他回答道:“不是让你表演的那个演员,嗯…就是参与我的纪录片的拍摄。我想拍摄这场地震的纪录片,到时候能请你再讲述一遍这个故事吗。”
大叔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哦,当然行啊。我最喜欢讲故事了。”
林和就这样和眼前这位刚刚相识的大叔约定好了,这天晚上林和和大叔聊了挺久的天,他也知道了大叔名叫林逸飞,还和林和是同一个姓。大叔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个坐办公室的,平时很喜欢出去旅游,只是可惜没太多时间。他跟林和聊了很多自己旅途中的趣事,林和似乎也跟着林大叔的描述走过了他去过的那些地方,遇到过的那些人。林和久违地深刻感觉到夜晚并不是那么无聊,或许人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