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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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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退烧贴,严明月叫了外卖。这期间扭了把热毛巾,给王利珍敷额头。弄一条夏季凉被给搭着,关了空调,他自己觉得热,王利珍也老不安分要掀被子。
“不动了,好好出身汗。”严明月攥着王利珍的手,不让动。
王利珍眉头拧着。倒也不折腾。
外卖还买了退烧药温度计蜂蜜水,一趟一趟,都齐全了。他要去拿,才发觉王利珍攥得死紧。
“马上,两秒钟。”严明月说。不知道王利珍能不能听见。脑子没烧糊涂吧。
王利珍:“别走。”
严明月可算发现,这位的分离焦虑相当严重,攥在他手里的,要么强力剥离,要么耗时耗力地哄。
“不走,就到门口。”严明月往起站,发觉腿麻了,又坐回地上。左手揉着腿。突然揉到王利珍胳肢窝去。
王利珍怕痒。就这么挠一下,动如脱兔了。堪比华佗再世,妙手回春。
不过主要目的没达到。严明月右手没能抽出来。
动弹一番,王利珍又安静下来。人一病,头发都不支棱了。严明月捻着他额前的头发,一大揪呢。手感不错。
又在王利珍脸上戳。二十岁的脸,再怎么棱角分明骨骼挺立,胶原蛋白也足够在手指的碾揉下漫溢。
好在边上有手机。严明月一时没睡意了。就着手机开了部片子看,调了静音,看默剧。冗长的苍白的风景,导演颇有耐心,半小时过去,才迎来第一个紧迫情节。
此时,王利珍动了一下,睁了眼睛。又很快闭上。
如果一切只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继续。他宁愿维持这古怪难耐的姿势。
不过严明月一直蜷在这儿也会难受吧。
王利珍又睁眼,窸窸窣窣坐起来:“你去睡吧。”
严明月放了手机,取回外卖。
一样一样照说明书搭配,这两粒那两粒,掰了几片给王利珍:“来。”
看着严明月摊在掌心的胶囊和药片,王利珍:“我已经好了。”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像鬼叫。
严明月探他脑门,而后药片递到王利珍嘴边:“张嘴。”
大概太久没人对严明月说过不字。他所能施加的压迫感,像一柄柔和但锐利的剑。
这情景怎么就出现了呢。王利珍仰着脑袋,任严明月把药片怼进他嘴里,严明月掌心的手肉蹭过他嘴唇时,王利珍感到耳朵发烫。
又接过严明月递来的水,口腔里清凉一点了,整个人却还是火热热暖烘烘。
脑子烧坏了。
严明月:“过来。”
王利珍站起,跟着严明月进屋。
严明月的房间和外边的摆设风格迥异。五彩的,糖果色调,就像夏威夷的海边,有蹦跳的汽水和热带水果,散发甜腻的热烈。
“休息吧。”严明月说完,转身出去。
被王利珍扯住胳膊。王利珍脑门上还贴着退烧贴:“不用。我睡沙发。”
严明月走回床边:“我里边你外边。”
这张床的里边外边吗。王利珍脑袋持续晕乎。不过严明月已经躺进里边,他就不管了。
严明月把薄被披在王利珍身上。这动作有种熟悉的亲近况味。让原本直挺挺一动不敢动的王利珍有了沉迷的勇气。
他往旁边一摸。原来这床大到可以俩男的平躺着,却互不干扰。他又往那边摸一点。还是空的。
索性往里一滚,挨到了:“我想抱着你。”
王利珍发热的身体,一阵阵散发不容忽视的热量。严明月也感到这空气一点点越发凝固。需要开窗透气,否则太难挨。他留在这儿不是正确决定。
“可以抱抱你吗?”王利珍又重复一遍。嗓子里挤出的音量像沙滩上石子,一小粒一小粒。
“嗯。”必须要应答的话。
而后王利珍轻轻把手搭了过来。轻轻地摸。就像确认他是一个活人而不是玩偶。
严明月不舒服。也不习惯这持续的触摸。他汗毛根根竖起表示反抗。
王利珍捏一捏他肩膀,又捏一捏手臂,始终不肯离开。手上重量很轻。
“我能伸进去吗?”王利珍问。
脸上皮肤在烧,严明月喊他的名字:“王利珍。”
王利珍:“嗯?”
严明月:“不上班了?”
王利珍:“上。”
严明月静默了一两秒,王利珍觉得很漫长,而后听见严明月说:“睡吧。休息。”
休息要紧。王利珍不知是从何补全这意思的。时间不多了,好好休息吧,身体要紧,睡眠很重要,明天还上工呢。
这是一种体贴,也是条件下的拒绝。
也就是说,如果条件允许,那么严明月就会允许。
王利珍突然福至心灵,撑身而起,探手进去,吻了上去。
软,午夜的风与玫瑰花瓣。
窗外夏末的阵雨,淅淅沥沥,严明月的轻哼被王利珍吃进肚子。
他的手被药劲催得不知轻重了。晕沉沉想倒下,可身体的别的反应在烧灼。王利珍觉得自己像一座亟待喷涌的火山。他唯一的使命,是岩浆的流散。
严明月的身体轻微颤抖着起伏,被他手指粗粝的纹理剐蹭,像揪不住的涓涓河水。
“利、珍。”严明月第一次这么叫。王利珍的手更卖力了。
“别。”严明月嗓子里滚出的声音很好听。王利珍问:“什么?”
“痛。”严明月含蓄的字眼让王利珍有一丝动摇。他其实更希望严明月舒服。于是换了种手法:“听你的。”
严明月那床垫中间陷下去一点。王利珍追上去,弥合了那点逃脱的可能性。
他喜欢严明月抓在他发间的手。头皮有点发麻,一阵阵向下面的器官传达信号。他喜欢严明月的脖子和腰窝。曲线柔韧,能贴合手掌的fu摸。
和严明月接吻,需要一点耐心。得让鼻子错峰交汇。这让王利珍不得不左右逢源寻找突破,却怎么都不够,不够近。
夜色如水。雨水过后,月光更加皎洁。像雪水洗刷过一般。光辉那么漂亮,就像一颗酣畅的齿间咬破的青葡萄。
“额——”严明月皱眉,“你。”
“什么?”王利珍额头抵在严明月肩窝里,鼻息在严明月锁骨处溢散。
“还病着。”严明月说。
“好得不得了。”王利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