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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水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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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小明又困了,自己爬进笼子往棉被上一趴,铺开成一块脚垫。
王利珍把它抱起来,把那块小小的被子抽出来嗅了嗅。该洗了。他把小明放床上,进厕所洗小被子。顺手把袜子短袖搓了。
脑袋还在飘,空荡荡的。洗手池边上手机响。王利珍以为是严明月,一看是初岩。
就更忐忑。要是跟初岩说了要搬去严明月那儿,初岩会怎么想?
王利珍捏了捏鼻梁,点开对话框。
-首先,祝好
-其次,祝好
-再次,祝好
-而后,没了没别的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虽觉得挺突然的,其实也不突然了,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没见你跟谁处一块儿过。老子以为你是网上那种冷淡呢。
-我没意见不反感
王利珍看了先笑一阵。“网上那种冷淡”。给孩子别扭成啥了都。
而后就释然了。没什么的,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喜欢严明月。不该因为严明月和自己的生长环境或者生活环境差距太大就有意去保持距离。这种刻意只是一种怯懦。
不知不觉把小被子搓得格外干净了。给晾去阳台。上阳台这截楼梯没灯,王利珍差点跪了。楼上倒是没黑透,毕竟光污染严重,能看见远处的高楼塔尖上琉璃闪烁的灯条。世界忽远忽近了。
严明月在时,世界近一点。严明月回去了,世界就又推远。
不过住进严明月家这事儿,还真是被严提出了,他才想到,哦,情侣都是同居的。
情侣么……王利珍顾自又笑了。有点不好意思。想抽烟,兜里摸到了,又只是摸了摸拍了拍,没拿出来抽。
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很容易嘛,不像初岩那么虚。
又绕着圈跑了几转。风很轻,看不见云,空气有一点黏,似乎又快下雨了。
王利珍下楼睡觉。严明月这才来消息说到家了。
竟然离着这么远么。
王利珍回。
-辛苦辛苦
-快休息吧~
王利珍看着这两行字,感觉自己像老妈子。严明月这就回了。
-好哦,晚安啦
嘶。王利珍冲着这一行字感到难为情,摸了摸脸,果然很皮实,怪不得严明月喜欢捏脸。不过有点糙,剌手。王利珍也回了晚安后去洗了把脸,没有洗面奶,只能洗完抹点春娟宝宝霜。
第二天,电梯里,又特么碰上胡勒了。严明月一脸春风满面,甚对着胡勒笑了一下。
胡勒毛骨悚然:“你中邪了?”
严明月挑眉,没讲话,背对胡勒站着。胡勒眼瞅严明月的背影,也有一点愉悦之情,的确没见过严明月这么孩子气又倨傲的状态。从前他所见的那个予取予求的严明月,消失了。
电梯到时,胡勒有点不舒服,胃疼,严明月抬脚走出去了,他稳了稳,才按开门键。却见严明月还在门口。
“你要是身体不适可以申请在家办公。”严明月说。
胡勒望着严明月背影:“嗯。”他上前揪了一下:“这儿,白头发。”
严明月径直进了公司。
下午有个合作要谈,肖文、胡勒跟着一块儿。
严明月车上又看了眼项目书。关于天文博物馆。概念给得清晰明了,严明月看得认真,拿笔圈了几处核心要求。
胡勒跟着去为了聊聊那展示屏、望远镜、机器人,毕竟学的计算机,能触类旁通一点。肖文嘛,法学毕业的,一会儿再核对下细则,跟那合作方侃两句,把价格顶上去。严明月呢,傀儡,为了彰显公司对项目的重视。
毫无实际意义呢。
门面担当吧,让人家看看老板的气质、风度、文采、教养。
严明月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肖文眼尖,后视镜里一望就抓到严明月偷笑:“怎么了?”
严明月敛了表情:“没。”
肖文:“你昨儿的考勤没打,申请补打吧。”
严明月:“我记得打了啊。”
“只打了早上,下午没打。不知道你慌个什么劲儿,最近心不在焉的,老忘事儿。”肖文说。
胡勒在旁笑。严明月:“嗯。”
那项目经理的确是个天文热。从太阳系到银河系次第展开。严明月听得入迷,不过还是稍稍把他往回拉:“是的是的,您这边的展望是打造现代一点的体验,又不那么科技感,营造老少皆宜的氛围是么?”
“没错,现在出游都只考虑年轻人,老年人太没社会存在感了。按说老一辈对天文的认识不比我们少,和小孩儿一块儿来参观,也有助于他们建立威信,培养两代人的连接感。”负责人说。
听了一下午的名词,严明月脑缺氧。临解散,给肖文胡勒点了果茶,给自己买了咖啡。
肖文:“你都不睡觉的?这会儿喝咖啡。”
严明月:“我喝了照样睡得好。”
胡勒喝了一点果茶,不再喝了,胃受不了。
肖文:“这负责人忒能扯了,我现在耳朵还嗡嗡的。”
胡勒:“他们这属于啥都想做,又不肯花钱。”
严明月:“想法倒不错。到时候宣传能做好,就能卖座。肖文你明天写个汇总,下午咱开会定一下施工人选吧,胡勒你需要帮手吗,给你俩助理帮着画图?”
胡勒:“行,你说了算。”
肖文:“哟。”
哟屁。
肖文看了看表:“一块儿吃饭吗?汪苏出差了,我接了女儿儿子咱一块儿烤肉去吧?”
胡勒没所谓,瞥一眼严明月的神情,改道:“算了,我先回去睡一觉,这会儿吃不下。”
严明月:“我也乏了,没胃口。”
肖文眯缝眼:“行吧。”
说着乏了,严明月回车上给王利珍消息,直接去他那边,想着东西一趟一趟拉也行,不必非得那天。
再说了,王利珍说好要做那道大菜给他的!就昨儿初岩他们吃的他没吃上那道!
王利珍已经下工了,戴着严明月昨儿给的那副墨镜去菜市场买菜。
回想昨晚,亲了后,俩人都静默着脸红。严明月把墨镜往他脸上一遮,开车跑了,就好像捂着他眼睛说你别看。
等严明月开远了,王利珍才摘下墨镜。
今个儿这么一戴,就又浮想联翩。严明月瓷白的脸,浮上一点红晕,就像水仙花。耳边传来老板的喊声:“帅哥!这都是最好的最新鲜的今天才宰的,不消再看了!”
王利珍回神,笑一笑:“好,帮我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