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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世界真小 ...

  •   严母张姨本想再饭后散散步,严明月声称吃了饭想回去眯觉,打车把这俩给送回去了。
      严母临上车还嘀咕:“说得像你能原地躺这儿一样,还不是得走回去。”
      严明月:“就躺这儿。”
      张姨笑:“严总贵人事多,可能白天忙累了,咱回吧。”
      严明月朝张姨点头,又朝严母笑。严母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盒首饰,往王利珍手里一递:“阿姨看你特别好,今儿不过节么,这算一点心意。”
      “哎,阿姨,别,不……”王利珍一连串的词不达意,眼见严母张姨呲溜上车,拍上门。他不能再追着车跑吧。
      张姨是被严母推上车的,坐定了才问:“什么节啊?”

      严明月搭着王利珍肩膀望那扬长而去的车:“没事儿,她一般逛街买给自己的都不贵重。指不定在哪个批发市场淘的。”
      “那也是买给自己的。又不是给我买的。”王利珍说。越讲越乱。
      严明月看得出,他还在因那通电话而心烦意乱,所以口不择言里也有一点真相。这位其实很介意,专属与随手附赠的区别。
      严明月手指在他脸颊上弹一下。
      王利珍捂着脸嚎:“疼。”
      旁边有人侧目,王利珍赶紧把严明月的手臂一撇,佯装底气十足雄浑盖世:“你看,这样擒拿,谁还敢造次!”
      再多两个观众,就该上梁山落草为寇了。

      王利珍喜欢散步,晚间天儿没那么热,风轻轻吹,思绪都被吹散,严明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世界平静又充满爱。
      然而稍稍一琢磨,那些被掩埋下去的迹象就长出让人疑惑的花。
      张芝雅,李宝玉,杨维军。这几个名字以及对应的人,都让他猜不透。
      “冰淇淋?”严明月问。
      “嗯?”王利珍扭头一看,冰淇淋车,自行车推着,后座一个保温箱子,几个小孩儿围着那老头,小蛋筒壳上边怼一大坨雪球,板子上写一块一个。
      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东西。而且再打眼一看,这儿是哪儿啊。
      “怎么走这儿来了?”王利珍问,跟在严明月后边,严明月买了两支巧克力的甜筒。
      好棒。小时候的味道,硬的雪茬,淡淡的甜味。王利珍最喜欢的巧克力类型,最廉价劣质的口感,却充满最温情的回忆。那是记忆中的第一支冰淇淋,那时妈妈还在。
      “旁边有个公园,去走走。”严明月说。
      “哦,你不是要回去眯觉吗?”王利珍没头没脑地问。
      严明月以一副看弱智不需多言的表情望着他。王利珍愣着,睁着眼和他对视,才反应过来,严明月是帮他支开多余的人,让他得以松懈下来,理理自己的情绪。
      “噢。”王利珍笑,看了看严明月说的这公园。第一次和严明月逛公园呢。
      假山、竹、亭台楼阁的石门。此外只有几个就着暮色在地上写字儿的大爷和卖泡泡机小风筝的小贩。真是僻静到连无聊的小情侣都不肯来,很适合散心呢。
      王利珍努力把自己拉回今个儿的主题,七夕。
      妈的,小情侣都怎么过节啊。绞尽脑汁也毫无头绪。王利珍回头一瞥,严明月坐那石墩上,和大爷聊上了。王利珍赶过去,小声问:“这字儿好吗?”
      严明月当然点头:“兰亭集序,大爷好记性。”
      大爷:“那是,我可是我们村秀才。”
      又看了会儿,他俩才站起四处转转。买了花露水,从头喷到脚,就敢往里边进了。
      拐过竹林,却是灯火通明的游乐场。说是灯火通明,其实只有灯,人影寥寥。每个见着他俩的摊主都热情招揽。
      “两位哇,打八折,来嘛,碰碰车好耍哦,就你们两个尽情厮杀。你看嘛这地势好宽嘛。”
      “来耍海盗船嘛,和这两个帅哥美女一起,坐尾巴上,刺激得很嘛。”王利珍往那边一瞧,老板说的帅哥美女竟是张芝雅和那个光膀子。光膀子今天倒是穿了个短袖,手上还有一束九块九包装的向日葵。
      那光膀子本来给张芝雅拍照,冥冥之中也往王利珍这边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傻眼了。这地方都能碰上,这世界太小了。
      张芝雅也顺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严明月和王利珍,表情凝了一瞬,又改换奇异的笑容。

      这世界究竟在疯什么?张芝雅和光膀子分明是两个次元的人,却非要凑一起,甚有点奋不顾身的意味。
      王利珍揉了揉太阳穴,转脸笑对严明月:“那就海盗船吧。”
      严明月啧一声:“行。”
      看一眼前排光膀子那浑圆的脑袋,再看看身边把海盗船坐出旋转木马之感的王子,王利珍感慨自己脾气真好,对世界的包容如此之深。
      船还没开,老板还想再拉人,和那路过的小孩和家长叽里呱啦讨价还价。
      感觉脑袋快被人看穿了,张芝雅拉着光膀子挪到船的对面,和他俩面对面。所谓的凝视回去。
      而王利珍也起了犯轴的心思,挨一下严明月:“我们去他俩前边。”
      严明月眯缝一下眼,点头。
      张芝雅本着眼不见为净,就又挪去中间,让严、王二人,只能远远望其项背。其实也并不远,毕竟船不大。
      好容易等到开船,才刚轻微摇一下下,光膀子就贴着张芝雅,肩并肩,手拉手了。王利珍鬼火直窜云霄。
      而面前挡着那对母子,王利珍梗着脖子去看,看见那小孩的糖画猛地拍到了杆上,黏唧唧立在那儿。
      而后,海盗船荡开了。几个人的喊声营造出声势浩大的幻觉。其间当属光膀子、那母亲、王利珍自己,拔得头筹、不分上下、此起彼伏、滔滔不绝。严明月被他攥得手臂疼,脸都皱了,王利珍一直往他身上拱,那势头简直让人怀疑能把胸前那金属护栏给掀断。严明月耳膜也深受其害,如此之奇异的、奔放的、变调转弯频繁的叫喊,他还是头回听见。就像初学打鸣的鸡,不成体统,但没完没了。

      小破公园参数调得就是狠啊,那船第一轮下来,渐渐平缓时,王利珍几近虚脱地伏在杆上,问严明月:“真不会把人给甩出去吗?人没出去,万一船被甩出去了咋办。也赚不了几块钱,肯定没维修过。”
      严明月在他背上顺着抚,感谢这重归清净的一刻,然而第二轮开头只是磕巴了一下,就突然飞起来。王利珍的心脏和嗓子也飞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严明月的手痛彻心扉。
      漫长的五分钟。
      王利珍软着腿跌坐到休息区。光膀子已经抢先一步趴那儿,感到天旋地转,世界还在狂舞,只留给王利珍一小块儿坐地儿。王利珍抱着杆,闭着眼,承接严明月喂到嘴边的水。张芝雅还要再玩一次,光膀子陪不了了,可他不陪,人太少,老板不肯开船。
      张芝雅看看严明月,严明月倒无所谓,不过不放心面前两位瘫痪人士。再说了,张芝雅、sk这俩词联到一块儿,够他解释好久,他实不想趟这浑水。还是王利珍抬了头朝张芝雅说:“你去吧。”他付了老板几个人的钱。船上就张芝雅和那小孩。嗷嗷的嚎叫声,畅快而寂寥。
      张芝雅定是妈妈的孩子。看她这张脸就知道。而妈妈和杨维军又有何关系?怎么老爸和妈妈又联络上了?张芝雅大概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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