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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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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拾!给你说了多少遍!小安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你倒好,不仅说话刺激他,还跟他动手!”
“我陆家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为了一个破锁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真想不明白,那块平安锁做工那么粗糙,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行了,别做出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明天赔你个贵的不就好了,现在赶紧给小安赔礼道歉!”
路拾睁大了双眼,目光从面前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们是他的父母,是他的兄长,可他们现在却一边倒地维护着那个养子!
那个从小就知道自己被抱错真相,定期拿陆家钱财去接济亲生父母的养子。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陆瑾安是他们的宝贝心肝,总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他路拾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被陆家人当成是路边捡的,给钱时横眉冷眼,说话时阴阳怪气,只要他敢和陆瑾安发生一丁点摩擦,就会被一家人围着批斗。
他都习惯了,但也累了。
他不再忍耐,蹲身将地上七零八落的铃铛和小锁一点点捡起来,然后与陆家几人对面站立。
“这六年来,多谢陆董和夫人的照顾,这些年你们给我的钱,全在卡里,我一分也没动。”说着,他从西装的内袋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也没伸手递给他们,直接就放在了手边的小圆桌上。
陆家几人的表情骤变,但路拾并不在意,继续说:“这张卡里我多存了三百万,就当是这八年在这里生活的各项生活费。我今天就会搬离这里,以后不会再和陆家有任何关系,也希望你们别再去打扰我的生活。”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将陆家人说得个个面色发青,唯有始终红着眼睛哭哭啼啼的陆瑾安,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勾起了唇角。
“路拾!你又在闹什么?没完了是吧?”这是陆家大哥的声音,对方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路拾……只是让你给小安道个歉而已,你何必……”这是陆夫人的声音,她的声线一如既往地透着股天生的柔意,可软刀子却刀刀正扎人心。
而他们的父亲,此时并未说话,只是皱紧眉头,架着一股子压迫人的气势盯着路拾。
那张颇有威严的脸,正无声地给路拾施压。
可路拾统统都不在意。
说完这些话,他就头也不回地向大门口走去。
“路拾!你给我站住!”陆董这个父亲终于说话了。
但路拾没有理他,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甚至越走越快。
“路拾你!……”
“爸爸,别生气,二哥他就是……”
背后传来陆瑾安刻意放大的劝阻声,路拾唇边忽然浮现出一抹冷笑。
一群蠢货。
只希望陆家人以后别再因为陆瑾安找他麻烦,不然他绝不手软。
他快步走出了庄园的主楼,门外不远处正停着一辆车。
那是他的车,但他拉开车门坐上去之后,才发现今天的司机有点特别。
他顿了顿,随即从后门下来,又拉开副驾驶坐上去。
“怎么是你?王叔呢?”
“我让他提前下班了。”年轻的“司机”侧目看了过来,眼底的担心掩饰不住,“你和陆家……”
“断了。”路拾往对方身边靠近,笑着摸了摸对方白皙光滑的脸蛋,像是开玩笑一般说:“我现在不是陆氏的少爷了,以后只能靠青哥养我了,青哥可千万不能不要我啊。”
路青眼中不自觉流出一丝心疼,抬手将自己脸侧的那只手包住,然后偏过脸在那温热的手心中轻轻蹭了蹭,才闷闷说道:“我倒是想养你,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感受着手心的温软,路拾只觉得牙齿痒痒的,想咬点什么。
于是他想到就立即做到,那只贴着路青脸颊的手忽然一转腕子,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他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而后张嘴就咬住了那两片红润饱满的唇。
“唔……!”路青没想到他会突然亲自己,心里有一瞬的怔懵,但下一瞬,就主动抱住他的脖子,给予他激烈的回应。
等两人分开始,气息都已经有些不稳。
路拾稍稍平复了一下,就将人推了回去,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回家吧。”
路青却有些哀怨地盯了他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咬咬嘴唇,应了声“哦”。
车子缓缓驶出陆家的庄园,路拾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只是掏出自己那个被破坏得彻底的平安锁,盯得入神。
他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据院长说,捡到他时,他脖子上就戴着这个银质平安锁。
因为这个平安锁,他从小就以为,自己的家人是爱自己的,只是不小心把自己弄丢了而已。
但事实上……
或许他的确是在期间和爱里出生的,这一点看陆家人对陆瑾安的态度就能知道。
对方不仅在陆家备受宠爱,甚至连名字的寓意,都是那样的好。
瑾作美玉,安是平安,每一个字都代表着陆家人对他的用心在意。
当然,这原本应该是给他起的名字。他们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换了。
但路拾很肯定,他们后来的爱,全都是给陆瑾安的。
是给这个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偷走了他们亲生儿子人生的养子的。
这一点,他其实从踏入陆家庄园的当天晚上,就已经看清楚了。
比起他这个丢失十二年的亲生儿子,陆瑾安才是真正被他们承认的家人。
路拾……院长这个取名废,真不会取名字。
这下好了,搞得他到哪的待遇,都好像是被人从路边捡回去的一样。
生气了,下次去祭拜他的时候不给他带烟了!
不过,如果不带烟的话,那个小老头一定会生气吧?
会不会气得直接给他托梦,像小时候那样口水乱飞地数落他呢?
路拾不自觉地开始想象那个画面,然后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正在开车的路青,听见他莫名笑了两声,有些担忧地瞟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想到小老头了。”
“嗯?”路青不解。
“他真的很不会起名字。”路拾如实吐槽。
路青闻言,也是一笑,赞同道:“确实。”
他和路拾,都是院长从路边捡到的。
但据小老头自己说,给他取名叫路青,是因为捡到他的地方是一条山路,而当时正值夏季,路的两侧的树木枝繁叶茂,满目青翠,所以他应景地取了个路青。
而路拾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是在冬天被捡到的,而且四周一片光秃秃,除了长满杂草的废地,就是蜿蜒难走的土路。
于是,院长在一堆诸如“路土、路草、路弯、路泥巴、路电线杆”这些奇葩名字里,最终敲定了“路拾”这么个勉强像样的名字。
路青越想越乐呵,又忍不住笑了两声。
路拾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碍于对方正在开车,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想:回去再收拾他!
一路上东想西想,时不时和路青扯上两句,路拾的心情倒是好上不少。
在和路青一起走出车库时,他还顺手将那坏透了的银质平安锁扔进了垃圾桶。
既然爱并不存在,那这种空洞的寄情之物,也没必要留着了。
他扔得干脆,扔掉之后便直接揽着路青的腰,毫不犹豫地迈进了电梯。
“刚刚敢偷偷笑话我昂?”路拾的手臂勒紧了他的腰,手掌则在他腰侧使劲捏了捏。
路青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秋后算账这一招,被捏得猝不及防软了腰,连忙狡辩:“没有的事!放过我吧,行不行?看在我今天尽心尽力给你当司机的份上……”
“看在啥的份上都不行。”路拾冷漠无情地拒绝了他,并在电梯门打开时,一把将他扛到了肩上。
“路拾!!!”
身体突然的失衡,让路青狠狠惊了一下,但并没有抗拒他。
他不会拒绝路拾,即使路拾在这种事上,总是疯得可怕。
可他爱路拾,很爱。比任何人都爱。
所以就算路拾再疯,弄得他再疼,他对这种事再心有余悸,只要对方态度稍微坚决一点,他就永远愿意妥协,并乖顺地对其敞开身体。
路拾踢开虚掩的房间门,直接扛着他进了浴室,经过一番简要清洗之后,两人就陷入了纠缠之中。
从浴室到床上,两人的动作是一如既往的难分难舍。
但路青明显能感觉到,今天的路拾,格外温柔。
他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悬着心等待着的暴力交融,并没有如他想象那样到来。
如期而来的,只有细密缠绵的吻,和轻如鹅毛般,同时透着安抚与撩.拨的抚摸。
路青有些失神,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退缩。
他没想到,被这样温柔的对待,会比被粗暴弄疼时,更让他想要逃跑。
忽然,他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同一时间,路拾热烫却柔软的唇也吻到了他的唇上。
路青猛地瞪大眼睛,顿时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疯狂挣扎逃跑。
可他每挪一下,都会被一只滚烫的手毫不留情地抓回去。
他忍不住啜泣出声,本能地拒绝道:“不……”
“要。”路拾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一个字就定了他今夜的生死,并重新堵上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