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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上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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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霄、傅叶蓁,还有……我哥,这还不够吗?”江见鹤冷冷地问他。
郁听澜简直想要大笑。
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呢,江见鹤怎么比他还要敏感。
郁听澜不喜欢被误会,可是江见鹤显然是不会相信他的。
那只好让误会不再是误会。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郁听澜笑着问他,拿起江见鹤的剑尖抵在自己的胸口,“刺这里。”
一道寒光闪过,江见鹤手中的剑已经劈面而来,郁听澜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便连忙躲开。
江见鹤身形闪动,动作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娴雅而完美。郁听澜有着扎实的武术功底,动作灵活敏捷,总是以巧破力,手中剑如灵蛇出洞。
“叮”一声,两刃于空中相抵,发出刺耳嗡鸣,随即又各自抽离。
郁听澜手腕前送,剑锋偏斜堪堪擦过江见鹤的胸肋。江见鹤撤步旋身避过,借势足尖点地跃起,剑尖轻刺郁听澜的心口,却见郁听澜躲避不及,忽然踉跄半步,花剑当啷坠地。
本能驱使江见鹤展臂接住扑来的身躯,郁听澜的唇擦过他的耳际,柑橘暖香涌入他的鼻尖。
江见鹤低头,看见汗珠顺着郁听澜的喉结滑进雪白领口,他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
带着喘息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江见鹤……”
听澜的手撑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跳……?”
垂眸看见怀中人带着戏谑的眼神,江见鹤方才惊觉,用剑柄将郁听澜从怀中猛地推出。
刚才那一瞬间,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有洁癖了。
理智重回脑海,他压抑着怒火,只恨不得将郁听澜碰过的地方都剜下来烧掉。
郁听澜笑着后退站稳,揉了揉自己被剑震得发麻的手腕,“你力气太大了。”
江见鹤的面上染上一丝薄怒,只觉得自己耳尖都在发烫。
他知道郁听澜在故意引诱他,他是个□□,是个人尽可夫的……
婊子。
江见鹤的心里第一次冒出这么恶毒的字眼。
郁听澜还在对着他笑得灿烂,眸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狡黠,“好吧,你赢啦,下一次我肯定能击败你的。”
击败……
江见鹤念着这个词,觉得自己早已看穿了郁听澜的面孔。
他像一只毒蛛,勤劳地编织一张巨网,用汗水、红痕与破碎的喘息,将所有人变成他通关游戏的boss,然后由他亲手击败。
江见鹤轻笑,他不会如愿成为郁听澜攻略游戏里的关卡。
就算是,也是最后一个。
郁听澜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回到宿舍。
他皮肤嫩,力气大一点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江见鹤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刚才对抗性的运动让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损伤,他一边洗澡一边想着待会儿要涂点药水。
“砰砰”两下,浴室的门被敲响,傅叶蓁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快点儿,磨磨唧唧的。”
郁听澜停水擦干换上他的睡衣,打开门扫了一眼门外的傅叶蓁,觉得这场面好像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
语气还是这么欠揍。
郁听澜发丝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滴,沾湿了领口的一块布料,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余光瞥见傅叶蓁还待在原地盯着他。
郁听澜在自己门口停下来,一只手撑着门,转头问道:“帮个忙呗?”
“……什么忙?”傅叶蓁瞪着他问,丧声丧气的,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近。
郁听澜从抽屉里找到一瓶药水抛给他,“帮我涂一下药。”
傅叶蓁跟着郁听澜进了他的房间,注视着郁听澜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你受伤了?”
郁听澜微微掀起自己的衣服,向他展示出自己雪白细腻的后背以及背上或轻或重的红痕,“嗯,一点小伤。”
红白交错的皮肤映入傅叶蓁眼帘的一瞬间,他的呼吸凝滞了几秒。
像雪地红梅。傅叶蓁从自己贫乏的语库中搜索到了这么一个形容。
但随之而来的,是烦躁和不满。
“谁弄的?”
傅叶蓁在郁听澜看不见的地方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仿佛人掐出来的痕迹,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染指了的恶犬。
尽管他似乎从未占领过这块领地。
郁听澜看不见傅叶蓁的表情。他似乎想起什么,轻笑了一声,吐出一个名字:“江见鹤。”
什么?
傅叶蓁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
怎么会是江见鹤?
那样一个清高自守的人,也会放下他所谓的骄傲被郁听澜这种人吸引吗?
他还以为只有他这样叛逆的人会喜……会乐意逗这个平民玩玩。
“你跟他做了什么?”傅叶蓁眼睛红红的,语气不善。
“切磋了一下。”郁听澜如实说道。
可这话听在傅叶蓁耳朵里,便觉得他语焉不详似有隐瞒。
谁切磋会弄得满身这种淫靡的痕迹……
对,就是淫靡。
“你还弄不弄了?”郁听澜有些不耐烦了。
“谁说我不弄的。”傅叶蓁用棉签蘸取了一点药水开始涂抹,用力地在那些有痕迹的地方擦拭,仿佛要将这些统统抹去一样。
就算郁听澜喊疼,他也绝不会心软的。
赵乐阳记着傅叶蓁今天跟他约好晚上去他宿舍打游戏。可眼瞅着时间到了却没人来,给他发消息也没回,赵乐阳不禁有些疑惑。
所幸离得近,他出门往对面宿舍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傅叶蓁宿舍的门半掩着,赵乐阳敲了几下也没人回应。仗着都是好哥们,赵乐阳便推门进去。
刚走到客厅,赵乐阳就听见好像有什么声音从郁听澜那个房间里传来。
“嘶……傅叶蓁你轻点儿!”一道清泠泠的声音响起。
“已经很轻了……衣服拉高点,看不见了。”这是傅叶蓁的声音。
“你走吧我不要了。”
“不行,你先求我的现在又说不用……别乱动,水都流我衣服上了……”随后是一阵乒乒乓乓乱七八糟的声音。
赵乐阳立在客厅呆若木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傅叶蓁怎么敢……赵乐阳手都在微微颤抖,他脸憋得通红。
不是说是死对头吗?怎么对成这样了?
赵乐阳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骗,心中大恸,恨不得现在冲进去把傅叶蓁揪出来。
他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脑袋里像一团乱麻。
郁听澜的轻微的呵斥声还在不断响起,赵乐阳不由自主地觉得也许他是受了傅叶蓁胁迫。
他向前一步,正要伸手去推门,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了,欢快的旋律一泻千里。
“谁在外面?”这是傅叶蓁警惕的声音。
赵乐阳心中一惊,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其他的,拔腿向外面跑。
郁听澜仓促地中止了涂药行动,将傅叶蓁赶出了房间。
他本意是要调情,没想到傅叶蓁下手没有分寸,不像是帮他涂药,更像是泄愤。
不解风情的蠢货。
攥着根棉签棒子在他身上涂涂抹抹,像是给一堵墙刷漆。
傅叶蓁被赶了出去,立在门外发了一会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手指用力将手中的棉签折断,扔进了垃圾桶里。
想起了和赵乐阳的约定,他抓起游戏机就推开了赵乐阳的宿舍门。
赵乐阳正躺在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吃着薯片玩手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一看,然后吓得手中的薯片撒了一地。
他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傅叶蓁,张嘴问道:“哥,这么快?”
怪不得刚才他听见郁听澜的语气似乎很不好。
傅叶蓁皱了皱眉头,对赵乐阳的话表示不解。
赵乐阳像被蜇了一样跳起来,“没事没事,我理解。”
他突然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虽说傅叶蓁背着他勾搭郁听澜这点做得很不地道,但看在他某个功能薄弱的份上,也不是不能谅解。
哎呀呀,真可怜。
郁听澜肯定不会要他了。
善于原谅的赵乐阳决定大发慈悲关爱一下傅叶蓁同学,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那我们现在打游戏?”
游戏途中他还不忘主动放水以慰藉傅叶蓁的心灵。情场失意,游戏得意嘛,让着他点好了。
傅叶蓁在隔壁打游戏打得畅快淋漓,而这边的郁听澜却在苦兮兮地复习课堂上老师讲过的内容。
圣艾尔伯特有期中考和期末考,对成绩看的很重要,因为这关乎到个人评分,而评分则影响了他们的徽章等级。
成绩好的同学可以凭借成绩加分来提高等级,成绩不好的也另有属于他们的加分途径。因为学习成绩是一项内容,各种实践活动和比赛也是评分里的一项内容。
当然,在圣艾尔伯特绝大多数的学生的评分中占大头的却是对学校的贡献度。
贡献度,捐款的另一个名字罢了。
比如谁谁谁的爸爸捐了一栋楼,谁谁谁的妈妈捐了一批设备。
而郁听澜这部分的分数基本为零。
所以他才更需要在其他方面加倍努力,才有可能一步步登上天梯。
据他所知,专业第一可以加很多分,而去年一整年金融专业的第一名都是江见鹤。
又是江见鹤。
江见鹤在圣艾尔伯特有一个广为流传的“鹤神”的称号,除了因为他出众的家世和高冷的性格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一骑绝尘的成绩。
郁听澜勾起唇角。他倒是想看看,神跌落了神坛是什么样子。
还会用看尘埃一样的眼光看圣艾尔伯特的人吗?
在圣艾尔伯特,成绩好的人自傲,家世好的人也自傲,江见鹤更是其中翘楚,两样都沾,却也更傲了。
一点儿不像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