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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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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组回归后，几个人恨不得天天粘一块玩。今天不是去看电影明天就是去网吧。玩腻了再上KTV吼两嗓子。
过年那两天，他们才难得消停下来，各自在家陪家人守岁。大年初二一过，宋翾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爷爷奶奶新年好。”王凯乐拎着年货站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
宋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拖鞋都穿反了：“乐子！”
每年这个时候，四个发小都会轮流去各家拜年。王凯乐家离宋翾家最近，总是第一个到。
奶奶乐呵呵的给王凯乐塞了一把糖：“凯乐中午在我家吃饭吧，奶奶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谢谢奶奶。”王凯乐接过糖，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我来帮您忙吧。”
不一会儿，楼漪和朱明明也前后脚到了。厨房里很快飘出诱人的香气，四个年轻人挤在客厅打扑克，时不时传来“王炸！”的欢呼声。
屋里顿时热闹起来。爷爷在厨房里颠勺的声音都比平时响亮几分。
临走时，奶奶硬是给他们每人塞了一大包自家灌的腊肠。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宋翾的假期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临行前一晚，奶奶把宋翾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你到时候少吃点外卖，有时间就自己做饭。”
“哎呀，面馆还没开门你就要回去上班了。”爷爷边封保鲜盒边叹气，“马上开门那几天店里都要忙的转不过来。”
“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少辛苦自己。”宋翾有些无奈，“再说了，店里不有李阿姨吗？”
他望向墙上泛黄的老照片——那是在爷爷十岁时面馆开业时拍的，门楣上“三家巷面馆”的招牌历经四代人，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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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面馆是当地小有名的老字号。宋翾高考那年，老两口全心照顾孙子，面馆时开时关。虽然家里不缺钱，但总有些街坊老邻居打电话问：“老宋啊，今天怎么又没开门？”
奶奶见自己老伴有时叹气，就劝道：“你早上不开门，就下午去店里啊，反正孩子晚上在学校吃饭，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爷爷拒绝道：“我哪放心你自己骑个自行车去给孩子送饭。”
奶奶想了一会，翻出家里的小黑板，写了招聘启事。傍晚，就拉着爷爷去了店门口支起来。
爷爷拍了拍自己脑门：“哎呦，我真是死脑筋。”
面馆在宋翾他们几人放学回家必经之路上。
四个人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晚上拿到家长送的饭总喜欢凑在一块吃。
朱明明偷偷从王凯乐碗里夹了块猪排：“哎哎，宋翾你爷面馆在我们放学的时候还开不开呢？好久没吃爆鳝面了怪想念。”
王凯乐用筷子打了下朱明明的爪子。
“不清楚，这几天店都没好好开门。”宋翾掏出手机打了面馆里的座机。
没人接。
又打手机，过了好一会，爷爷操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歪，三家巷面馆。”
“爷爷是我。”
“臭小子，不好好上学，打电话给我做什么。”爷爷佯装生气。
宋翾连忙道：“哎呀，是我们几个晚上想…”
“知道了知道了！我忙死啦。”还没等他说完，爷爷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王凯乐开心道：“爷爷肯定是特地等我们的。”
“也不一定，有时候我爷十一点多才回家。”
“涟子不在，要不要晚上叫她一块？”王凯乐问。
“叫。”宋翾说，“她没手机，明明你离涟子班近吧？”
“隔壁。”朱明明朝宋翾比了个OK的手势。
到了晚上放学，四个人骑着电瓶车向面馆出发。
宋翾好几个月没来过面馆了，老头系着围裙，戴着厨师帽站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从上洒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宋翾忽然发现爷爷的背已经有些佝偻了。
“感觉我爷像个厨神。”宋翾停车打趣到。
店里零星坐着两个熟客。
四个高中生叽叽喳喳围着菜单想着吃什么浇头的面。
爷爷嘴上嫌弃“小兔崽子尽添乱”，转身却往每个人的面碗里多加了个荷包蛋
“香死我了！”楼漪吸溜一口面条，“晚上被英语老师罚抄的痛苦都治愈了。”
正当四人埋头吃的正香，突然，门帘被掀开。一个瘦削的女人牵着两个小女孩站在门口。
“您好，请问店里还招人吗。”女人说话带着北方口音，声音有些发抖。
吃面的四人整齐抬头看向门口。
稍大的女孩看见大家的目光后畏缩的躲到了妈妈身后。
坐在吧台玩手机的爷爷闻声立马走到门口。
看见门口三人，有些犹豫：“哎，你…你们先进来吧。”
路过四个眼神充满好奇的贪吃鬼，爷爷呵斥：“别发呆了，吃完快点回家做作业去。”
爷爷将人带上了二楼。
“我去车上拿个饮料。”宋翾起身。
在出门的时候看见门口有一个旧行李箱卡在了门槛处。
楼漪看着去而复返的宋翾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宋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上了楼。
见状，楼漪也跟着偷偷跟了上去。
剩下的朱明明和王凯乐，三两口吃完面一同猫着上了楼。
四人依次蹲在楼梯上偷看。
结果，爷爷突然转身喊：“宋翾！去下两碗面！”
吓得几人一激灵，又对三个蹲在楼梯上的三人使眼色：“带这两小丫头下去吃东西。”
小女孩摸摸肚子看向妈妈。
“去吧。”女人红着眼眶点头让孩子跟着楼漪。
朱明明和王凯乐一块跟着宋翾钻进厨房。
“你说你爷爷会让那个阿姨留在店里上班吗？”王凯乐凑过去。
宋翾开火，往锅里下了两把面条：“我哪知道。”
朱明明压低声音说：“关键不知道人怎么样，就怕是骗子。”
“不一定吧，这么晚了还带着俩孩子。”王凯乐摸摸下巴。
“元芳你怎么看。”朱明明用胳膊楚楚宋翾。
宋翾没有回答，他不会炒菜，只能打开卤菜锅看看还剩什么。
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腿卤蛋面端上了桌。
“吃吧。”宋翾对俩小孩说。
四个高中生有些手忙脚乱地照顾起小姐妹。妹妹饿极了，捧着碗狼吞虎咽。姐姐却把卤蛋和鸡腿拨到一边。
当宋翾蹲下来问她为什么不吃时，小姑娘小声说：“要留给妈妈…”
宋翾立马反应过来：“你吃，哥哥也给你妈妈准备了。”
随后给了三人一个眼神，转身回了厨房。
等宋翾端着一碗面上楼的时候，看见小姑娘已经抓着鸡腿吃起来了。
宋翾还没放下面，就见女人涨红了脸：“我不用，这太麻烦你们了。”
“吃吧，都煮好了。”爷爷强硬的把碗推到女人面前，拉着宋翾下了楼。
第二天放学时，他们看见面馆门口贴着“内部调整，暂停营业”的告示。
阁楼的灯亮到很晚，大家一块把面馆空着的阁楼收拾出来，李秋菊带着两个女儿住了进去。
后来宋翾才知道，李秋菊是带着孩子从家暴的丈夫那里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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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宋叔！”李秋菊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宋翾的回忆。她领着两个已经长大的女儿进门，手里大包小包拎得满满当当。
“爷爷奶奶好！”两个女孩跟在后头。
奶奶上前接过袋子：“又带这么多！”
“哪多了，就是点馒头还有我卤的菜。”李秋菊分配起来。
宋翾有点哭笑不得：“哎呦，阿姨我行李箱已经装不下了。”
“没事，你不是和你发小一块走？”
“嗯。”
李秋菊抽出几包：“呐，给那孩子带点，到公司再给你同事分点。”
“这就差不多啦。”她又数了数。
李秋菊大女儿指着脚边的纸箱说：“还有辣椒酱！”
“对，这次买了一箱，够你们吃一阵子了。”
“你阿姨做的卤菜比你爷爷做的还好吃。”奶奶夸道。
爷爷不屑道：“也不看是谁教的，没有我能做得好吗。”
“我觉得爷爷做的卤牛肉特别好吃！”李秋菊小女儿嘴甜地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二天吃完午饭，大家一起拎着东西把宋翾送到了小区门口。
王凯乐拿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卤味，高兴地道谢：“哇哇哇，谢谢阿姨！谢谢爷爷奶奶！”
两个姑娘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递给他一罐手工饼干：“哥，这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你要是有暗恋对象你就送给人家…”
“你们俩。”宋翾觉得好笑，王凯乐在一边起哄。
爷爷粗糙的大手在孙子肩上按了按，对两人嘱咐：“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回城的路上，王凯乐一边开车一边感慨：“李阿姨现在可真是大变样了。记得刚来那会儿，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宋翾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是啊，现在都能跟我爷顶嘴了。”
“要我说，你爷爷才是真厉害。”王凯乐打了把方向盘，“当年二话不说就收留了她们娘仨。”
“幸好我爷当时帮了她们一把啊…”
宋翾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建发来的消息：老宋回来没？大家明天晚上一块吃顿饭啊。
宋翾：行。
王凯乐在旁边问道：“工作？”
“不是，同事约饭。”宋翾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那罐饼干，“吃不吃。”
“这可是人小姑娘让你带给女朋友的。”王凯乐挤眉弄眼，“人家有这份荣幸嘛。”
宋翾作势要打他，两人笑闹间，导航声响起：“前方两公里向右变道，即将驶出高速…”
窗外的城市轮廓渐渐清晰，车里飘散着的阵阵香味，让宋翾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