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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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裹挟着两人不断下沉，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林逸枫只觉肺部像是要炸开。他死死搂住穆云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穆云歌往海面推去。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他感到腰间被人紧紧抓住，随后一股力量将他往上拽。
再次醒来时，林逸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他艰难地转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他起身想下床寻找，却奈何头疼得狠，余光瞥见一旁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他急忙拿起来看，“逸枫，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逸枫了，我没办法接受一个害了我们家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们从今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后会无期…—穆云歌”
林逸枫不敢置信的看着纸条上的字，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滴在纸条上，林逸枫颤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被泪水晕染的字迹，纸张边缘的褶皱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静带着满身寒气闯进来，手中的平板电脑映出她眼底的慌乱：“林少爷，老爷在码头枪战中被捕，警方正在彻查林家所有产业，穆云歌……”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他拒绝了所有探视，说要亲自出庭指证你父亲。”
输液管随着林逸枫剧烈的动作摇晃，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他扯掉手上的针头，踉跄着冲向电梯，却在医院走廊撞见戴着口罩的穆武。老人脸颊凹陷，腕间缠着未愈的伤口，手里攥着褪色的平安符——那是穆云歌六岁时在寺庙求的。
“云歌把自己关在老宅三天了。”穆远航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说要整理出所有证据，但……”老人突然抓住林逸枫的手腕，浑浊的眼中泛起血丝，“他每晚都在弹你们一起写的那首曲子，弹到手指流血也不停。”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林逸枫站在穆家老宅门前，铁门内荒草丛生，爬满藤蔓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钢琴声从二楼飘来，断断续续的音符如同泣血的控诉。他翻墙而入，在布满灰尘的客厅里，发现墙角堆积的纸箱——里面全是他们少年时的合影，每张照片上都用红笔重重地划着叉。
“你来干什么？”穆云歌的声音从楼梯传来。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头发凌乱，却将厚厚一摞文件抱在怀里，“这些证据足够让你父亲在牢里待一辈子，包括……”他突然顿住，盯着林逸枫胸前露出的半截项链——那是他送的鸢尾花吊坠，“包括母亲当年的车祸真相。”
林逸枫的喉结动了动，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云歌，当年父亲发现母亲和你父亲的事，所以……”
“所以你现在装什么无辜？”穆云歌将文件砸在地上，纸张纷飞中露出一张泛黄的病历单，“你知道吗？母亲就是因为你父亲车祸去世的。现在你父亲又想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而你……”他的声音突然颤抖，“你还妄想用一句喜欢就抹去所有罪孽？”
窗外闪电照亮房间，林逸枫看见钢琴凳上凝结的血痂，还有琴键缝隙里干涸的泪痕。记忆突然闪回年少时光，穆云歌手把手教他弹《月光奏鸣曲》，说这首曲子最适合在雨天听。此刻，同样的雨夜，同样的旋律，却成了彼此的催命符。
“我有证据。”林逸枫从口袋里掏出防水袋，里面是在码头抢到的账本，“我父亲转移资产的记录，还有和官员的往来邮件，只要……”
“住口！”穆云歌抓起镇纸砸过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惊雷炸响，“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你明明知道林氏在做空我家，却还装作不知情地陪我去看音乐会！”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哭腔，“那天我还以为，就算全世界背叛我，至少还有你。”
林逸枫的后背撞上钢琴，琴盖轰然落下。他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让人软弱。”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可笑——在利益的漩涡里，他的喜欢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云歌，我……”
“出去。”穆云歌转身背对着他，手指抚过琴键，“明天开庭，我不想再见到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