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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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结束，秦朗见江屿白出来难得没多问。
之前江屿白为接赵导的戏推了好几个行程，其中有几个公司高层往里塞了人，那新人估计听到点风声在高层面前嚼了几句，又生出一堆事端。
他压着没让江屿白知道，怕他想多又睡不着。
秦朗将江屿白送到云亭水榭门口，把手里摸着已经不太热的保温桶塞给他：“哥就不上去了，汤不太热了，拿微波炉转转，别嫌麻烦就直接喝。”
隔着灰茶色的车窗，江屿白大半张脸埋在羽绒服竖起的领口，怀里捧着那个灰粉色保温桶微微俯身凑在车窗前，耐心听秦朗叮嘱。
身后白杨树茂密的叶子掉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直直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秦朗看他乖，又忍不住叹气：“回去好好睡觉，外面冷，没事就别出门了。”
江屿白当下乖乖点头答应，回到家站在灶台前对着面前的空碗犹豫了片刻，最后带着保温桶原模原样坐回餐桌前。
他小声自语：“其实也不是很凉，不用热。”
菌菇枸杞鸡汤里加了几颗红枣，清甜爽口，一点也不腻，要是热腾腾的下肚会更加鲜美。
江屿白正犹豫要不要回炉加工，桌上手机突然亮了下屏。
【您收到两条微信消息。】
他现在登的是私人号，这个点会给他发消息的只有他哥。
江屿白手指蜷缩了下，犹豫了一会才点开消息框，一看却傻了眼。
沈琢：【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沈琢：【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聊聊我们未来的关系。】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把消息发了过去。
江屿白：【有的，您现在在哪，我去接您。】
消息刚发出又一秒撤回。
江屿白：【有的，需要我去接您吗？】
消息刚发出去，江屿白就紧张地盯着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脑子计算他家距沈琢多远。
沈琢应该是在公司，他从家里赶过去只要三十分钟，市里堵车走环西路能更快些，二十三分钟……
没等他算完，沈琢那头竟然发过来一条语音。
“城西那家私厨味道很不错，一会我把定位发给你，曲水兰亭01号厅，我已经提前订好了包厢，你报名字给门侍，他们会带你过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意，顺着听筒听着莫名有股磁性，江屿白瞬间什么都忘了。
小手指尖没注意点到下一条消息，一声轻笑穿出，他好似大梦初醒，反应过来脸红了一片。
“…昨晚不是挺大胆的，怎么一开口就怯生生的，以后都喊我名字。”
江屿白下意识点头说好，借着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打电话，又回复了个“好”过去。
和沈琢约会是江屿白从未想过的事，今早发现酒店只剩他一人，他是真的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以后了，所以才会向秦朗坦白自己想追求沈琢。
沈琢没让他接，江屿白心下虽然有些失望，但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又迅速振作起来。
一颗心就像被突然塞进蜜罐，走向衣帽间的脚步都有点虚浮。
他这是在做梦吗？
江屿白手忙脚乱地将头从毛衣袖口中解救出来，看着镜子里顶着鸡窝头满脸通红的人，情不自禁埋进毛衣里闷出一声轻笑：“不是梦。”
考虑到今晚有可能去沈琢那边过夜，江屿白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自己开车，从柜子里拆了一个新口罩又喷了一个沈琢私下曾说过喜欢的香水就出门了。
云亭水榭有东西两个门。东门离得比较远，门口开着一家花店。
江屿白楼下住着一位退休老教授，爷爷每天清晨都会散步到东门带一束沾着露水的百合回家送给老伴，有时候两人也会一起出门，奶奶耳边就会再多一株小百合。
他无数次望着两人携手相伴的背影，幻想有一天也能走进那家花店带一束花出门，比起清新淡雅的百合，沈琢应该会更喜欢午夜蓝郁金香。
江屿白抱着花看着窗外，一盏一盏数着向后掠过的街灯，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裤腿，竭力压制着快要扑腾出胸腔的心跳。
“这花真漂亮，是去见女朋友吧？”司机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江屿白，“我年轻那会也喜欢给我家那口子送花，她每次收到都高兴得不得了，还在外头呢，非要亲我一口，诶，年轻真好啊。”
司机突然出声还把江屿白吓了一跳，紧张地往上又扯了扯口罩，听到这话没忍住眼里的笑意：“那您今天也带束花回去吧，她依旧会很高兴的。”
到了地点江屿白抱着花下车，司机打下窗冲他道：“小伙子加油，女孩子腼腆点你就加把劲，祝你们幸福哈！”
江屿白笑了：“谢谢叔，我们会的。”
迎宾小姐领着江屿白到包厢门口，推开门沈琢已经到了，江屿白脚步顿了一下，空着的手揭下口罩才朝人走近。
“沈…哥。”他还是没办法直呼沈琢的名字，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着别扭。
沈琢嗯了声，看向他手里抱着的花束：“花很漂亮，送我的？”
“嗯。”江屿白眼睛一亮，立刻将花递了过去，“正巧路过花店就进去了一趟。”只字不提为了赶上网约车是怎么在十分钟内把小区跑了个来回。
“谢谢。”沈琢从里面抽出一只别在江屿白胸口的紫水晶胸针上，“借花献佛，这次先用它抵上，下次见面再补给你行吗？”
江屿白原本外面穿着件黑色短款面包服，包厢里暖气充足他进门时便脱了，只剩下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
蓝色郁金香别在左胸口，纤长的花枝顺着毛衣柔软的面料垂落，远远看去像是毛衣设计的立体花纹。
江屿白呼吸一滞，从耳根红到颈底，手指下意识攥紧桌布：“行、行的。”
沈琢将他这幅神情尽收眼底，眼里溢满冰冷。
“把花放下，先吃饭吧。”沈琢示意旁边的侍者给江屿白盛了碗鱼汤，“这鲜鱼汤是他家特色，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江屿白来得晚，进来前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先是没留意，现在仔细看了才知道这竟是家中西融合创意菜馆，不太友好的是，桌上一大半菜都飘着红艳艳的辣椒油。
有些肠胃敏感的人，光是闻到辛辣刺激性味道都会反胃不舒服。
江屿白眼睫颤了颤，低头喝了口汤压下干呕的念头。
“很鲜。”
沈琢又给他夹了块牛小排：“尝尝这个。”
江屿白看着碗里泛着红油的肉排，一秒没有犹豫夹起咬了一口：“这个也好吃。”
他把那块沈琢夹给他的肉囫囵吞下肚，抬头露出一个惊喜的微笑。
沈琢瞥了眼江屿白藏在桌下的手，笑笑：“爱吃就好。”
饭用到后半程，桌子上的菜大多进了江屿白的肚子。
沈琢中途出去接了通电话。
人一走，江屿白立刻蜷缩起身，左手捂着绞痛难忍的腹部，拼尽全力才没有痛哼出声。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江屿白擦干额头的汗强撑着坐直。
沈琢扫了眼江屿白的脸，举起桌边的红酒递给他一杯：“45年的康帝，尝尝看它的身价值不值320万？”
“好。”江屿白强撑起一个笑，结果酒杯就要喝。
沈琢脸上的笑意一顿，按在他的手腕制止：“额头上怎么都是汗，不舒服吗？”
江屿白头一次避开沈琢的手，侧头轻声道：“我没事。”
沈琢眼底伪装的笑意散开，收回手。
江屿白重新转过身望向沈琢：“沈哥微信上说想谈谈我们未来的关系…我可以冒昧提前问一下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你希望是什么关系？”沈琢抿了口红酒，借仰头的动作遮掩住眼里的讥讽，垂眸浅笑，“伴侣关系好不好？”
“伴、伴侣？”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江屿白预期，过于震惊导致他连犯疼的胃都顾不上了，抓住沈琢撑在他身侧的手腕，不确定道：“是和我结婚的意思吗？”
“你不愿意？”
沈琢微微俯身，头顶的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片阴影，狭长深邃的眼睛半敛着，目光静而沉地压在江屿白身上，他的心当即被盯地喘不过气。
“我当然愿意。”江屿白语气急促，开口时好像听见自己沸腾的心跳声，半晌，又小声喃喃，“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这声音太小太低，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清。
他不知道沈琢为什么选他结婚，但起码不会是因为喜欢他。
沈琢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憎恶。
江屿白对着满桌凉透的菜心里泛着苦涩，但他又是幸福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期盼已久的事某天突然不打一声招呼降临了，也许它降临的方式让你感到受伤，可它真的被你攥在手心你又止不住为得到它而高兴。
“是还有什么条件么？”江屿白左手攥紧右手，抬头直直与沈琢四目相对，“我什么都可以配合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约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