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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对称竞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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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台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季临站在最高处，白衬衫袖口的三道折痕分毫不差。他接过校长递来的奖状时，台下掌声像经过精确计算般准时响起。这是本学期第三次月考，也是他连续第十一次保持年级第一。
"下面有请物理单科状元，高二（7）班许昭同学——"
掌声突然变得鲜活起来。季临看见那个总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单手插兜走上台，领奖的动作像在食堂窗口端泡面。当许昭接过奖状转身时，衣摆带起的风掀动了季临别在左胸的校卡。
"恭喜啊，季神。"许昭在错身时突然开口，季临闻到他身上有薄荷糖的味道，"最后那道电磁学大题，你用了拉格朗日乘数法？"
季临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那道他故意用超纲解法设置的"陷阱题"，全校应该只有......
"我用了量纲分析。"许昭晃了晃奖状，纸张阴影掠过季临的喉结，"就像用菜刀雕花，虽然粗鲁但有效。"
礼堂顶灯在许昭眼里碎成星星，季临突然想起自己实验记录本第37页，用红笔圈出的那个名字——在最近五次物理考试中，这个人是唯一能破解他所有"陷阱"的考生。
"下周的省物理竞赛。"季临调整领带结的位置，"希望你不会——"
"各位同学注意！"校长的声音打断暗涌，"今年赛制改为双人团队战，学校决定由季临和许昭组队参赛。"
许昭的圆珠笔啪嗒掉在地上。季临看着那支笔滚到自己皮鞋边，笔杆上密密麻麻的咬痕像某种焦虑的证明。他弯腰拾起的瞬间，瞥见许昭缩回去的左手腕内侧，有钢笔画的麦克斯韦方程组。
"我拒绝。"两人同时开口。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请季临和许昭同学下去好好准备。”瞬间校长感觉身边有一阵寒意，回头一看，后面有两个人冷着脸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这次竞赛你们正好可以给你们的学弟学妹做个表率，实验室随便用。”
颁奖结束后
“季同学。”许昭跑到季临身边
“有事？”
“物理竞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没想好”
“要不，我们去实验室研究一下。”
“不了，我还有事。”季临正打算离开，许昭突然拉住季临的手腕凑近说道：“怎么，怕了，还是你想临阵脱逃。”季临甩开许昭的手“谁怕谁。”
俩人很快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
季临把实验器材按编号排成等差数列时，许昭正用示波器探头在桌面敲出《卡农》的节奏。他们中间隔着0.8米的社交安全距离——这是季临用卷尺量过的。
"先把解题思路统一。"季临推过三页手写分析，"我建议从量子隧穿效应切入。"
许昭突然伸手按住纸张，季临注意到他虎口有钢笔漏墨的蓝点："你每次说话都像在发表学术声明。"示波器屏幕上突然跳出混沌系统的蝴蝶效应模拟图，"试试这个？"
"非线性方程会引入不可控变量。"
"所以才有意思啊。"许昭转动旋钮，屏幕上的光点突然组成笑脸，"你难道不好奇临界点之后会发生什么？"
季临的自动铅笔停在纸上，石墨芯在"风险系数评估"几个字下晕开灰斑。他看见许昭的解题草稿像抽象派油画，各种公式被箭头胡乱连接，某个角落还画着疑似自己的简笔画。
"你的思维太发散。"
"你的世界太规整。"许昭突然凑近，季临的瞳孔里映出他指间转动的电容，"知道为什么我总能解出你的陷阱题吗？"实验报告纸被他抽走的瞬间，季临闻到薄荷混着钢笔墨水的味道，"因为疯子才能理解强迫症。"
窗外传来篮球场的喧闹声。季临发现许昭的耳后有道浅疤，形状像希尔伯特曲线。他鬼使神差地想起自己上个月在图书馆角落捡到的《分形几何》——扉页上有道相同的钢笔痕。
示波器突然发出刺耳蜂鸣，混沌系统在某个参数下坍缩成有序图案。两人同时抬头，屏幕上完美的正弦波像心跳监测仪。
"明天继续。"季临啪地合上笔记本，却发现自己无意识记下了许昭说的每个比喻。而当他快步走向门口时，余光看见许昭正把被他拒绝的那页分析对折，塞进了贴近心口的口袋。
实验室门关上的刹那，季临摸到自己校服第二颗纽扣发烫。那是上周许昭"不小心"把浓硫酸滴在上面后，他用氢氧化钠中和时留下的灼热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