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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决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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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竞赛决赛·早晨**
季临在洗手间第三次用冷水拍打脸颊，镜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尽管和许昭已经和好，但决赛的压力仍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季临？"许昭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你还好吗？"
季临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迎面是许昭担忧的脸。对方的目光立刻落在他微微发抖的手指上，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蜂蜜姜茶，"许昭眨眨眼，"防'晕考'特效药。"
季临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闻到一丝熟悉的柑橘香——许昭不知何时记住了他紧张时会胃痛的毛病。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第17页第三题。"许昭突然说。
季临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那是他们昨晚最后复习的题目，许昭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们准备好了。
"步骤三容易错。"季临轻声回应。
许昭咧嘴一笑，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一支蓝色钢笔："幸运物。"那是他们冷战期间掉在走廊的那支，笔帽上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痕，被精心修补过。
季临的指尖触碰那道裂痕，仿佛触摸到他们之间所有修复过的伤痕。许昭趁机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起赢。"许昭说。
季临回握："一起。"
**决赛现场**
考场空调开得太足，季临的手有些发凉。面前试卷的压轴题赫然是他们曾经激烈争吵过的题型——需要在前半部分精确推导，后半部分却要求快速得出数值解。
季临的笔尖悬在纸上，本能地想要从头开始严格推导。这时，一只脚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鞋尖。
抬头对上许昭的眼睛，对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用笔点了点试卷空白处，画了个闪电符号——这是他们昨晚约定的暗号：此处用速解法。
季临抿了抿唇，在两种思路间挣扎了一秒，最终选择相信许昭的判断。前半部分他写得详尽工整，到关键转折处却采用了许昭教的简化步骤，节省了宝贵的时间。
监考老师路过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答卷。
**最后半小时**
"季临。"许昭用气音呼唤，手指悄悄指向他们刚解完的压轴题。
季临顺着看去，心脏骤然紧缩——倒数第二步的系数写错了。他立刻检查演算过程，发现是一个早期代入错误，影响了后续所有计算。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重做需要至少四十分钟，而剩余时间只有二十五分钟。
许昭的笔在草稿纸上飞速移动，突然推来一张纸条：
「错误局部修正法，调整最终表达式即可，不影响主体思路分。」
季临瞪大眼睛。许昭提出的是一种冒险但巧妙的补救方案，只需修改最终结果的数学表达形式，就能绕过中间的错误步骤。这需要极其敏锐的数学直觉——正是许昭最擅长的。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季临看到了许昭眼中的坚定。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地分工：许昭负责推导修正公式，季临则重新整理答题逻辑，确保评委能理解这种非常规的修正方式。笔尖在纸上飞舞，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最后五分钟。"监考老师宣布。
许昭突然在桌下握了握季临的手腕，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他手心：
「相信我。」
季临没有看纸条，而是直接反手握住了许昭的手指，三秒钟后才松开继续书写。这个微小的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交卷后·安全通道**
远离喧闹的人群，两人躲在消防通道的转角处。季临的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地微微发抖。
许昭伸手撑在他耳侧的墙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我们做到了。"
季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过去三天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争吵、冷战、雨夜和解，还有刚才考场上那个生死攸关的抉择。
"你相信我了。"许昭轻声说，眼睛里盛着碎光般的笑意，"在考场上。"
季临垂下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你从来都是对的。"
"什么？"许昭凑近，故意装作没听清，"季大学霸说我什么？"
季临抬头瞪他，却在看到许昭近在咫尺的脸时愣住了。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给许昭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变成了透明的金色。
"我说，"季临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喜欢你。"
许昭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再说一遍？"
"......没听见算了。"
许昭笑着贴近，鼻尖蹭过季临发烫的耳廓："我也喜欢你，全世界最喜欢你。"
远处传来宣布成绩的广播声，但他们谁都没有动。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两颗年轻的心跳声比任何荣誉都更加响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