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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跌倒的抛物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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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宿舍，许昭洗完澡出来，“你去吧，我洗完了。”“哦。”季临拿着衣服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季临的拖鞋踩上浴室门口那滩水渍时，脑子里正在推导黎曼猜想的一个变式。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下意识抓住最近的支撑物——许昭只裹了条浴巾的上半身。
"当心！"
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季临的手掌按在许昭赤裸的胸膛上，触感像按进一块晒过太阳的鹅卵石。他闻到自己沐浴露的柑橘香正从对方皮肤上蒸腾而起，混合着未散的水雾，在视网膜上蒙了层毛玻璃般的滤镜。
两人跌进下铺的闷响惊动了窗外的麻雀。许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频率比平时快了1.25倍，而更糟的是，他的膝盖正卡在许昭两腿之间，位置尴尬得足以让所有数学公式从大脑清空。
"你没事吧？"许昭的声音带着浴室特有的回响质感。他的手掌贴在季临后腰，拇指恰好陷进那个浅浅的腰窝。季临触电般弹起的动作让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却没能挣脱许昭条件反射收紧的手臂。
"放开。"季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鼻尖离许昭锁骨处的滴水痣只有两厘米，这个距离能清晰看见那颗小痣随着呼吸起伏的轨迹，像海平面上的浮标。
许昭突然笑了，胸腔的震动直接传给季临："是你压着我。"他故意曲起一条腿，膝盖擦过季临的大腿外侧，"按照牛顿第三定律..."
季临猛地撑起身子，却在动作间把许昭腰间的浴巾蹭松了半寸。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许阳上周"不小心"落在这里的拍立得相机突然自动拍摄，将这一幕永远定格在方形相纸上。
"操。"许昭难得爆了粗口，伸手去够相机时浴巾又下滑一厘米。季临慌乱中抓起手边的《量子力学导论》挡在两人之间，却不知夹在第七章的书签滑落——那是张许昭在篮球场跃起投篮的剪影，边缘还用红笔画了受力分析。
"原来季神喜欢这种学习资料？"许昭挑眉的样子活像抓到猎物弱点的豹猫。他的指尖捏住照片一角，故意让季临抢夺的动作变成又一次投怀送抱。
相纸在拉扯中飘到地上，正面朝上落在两人视线中间。季临突然发现照片背面写满了微积分公式——是他自己的笔迹，但完全不记得何时做过这道题。直到许昭轻笑出声，他才意识到那些符号连起来读是："Falling for you"（为你倾倒）。
"这不是我写的。"季临此刻的心情近乎气急败坏。
许昭撑起上半身，湿发上的水珠滴在季临手背："量子隧穿效应？"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凉意，"还是平行宇宙的另一个你..."
季临的膝盖在此时滑了一下。这个微小位移让他们的下半身突然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两人同时僵住。许昭的瞳孔在台灯下扩大成两个黑洞，而季临的瞳孔中倒映着许昭的身影。
"体温异常。"季临机械地说道，声音干涩得像沙漠风化的岩石。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许昭的肋骨下方，那里的皮肤温度明显高于医学标准值36.5℃。
许昭突然抓住季临的手腕按在自己颈动脉处："全系统过热警告。"他的拇指在季临跳动的脉搏上画圈，"需要紧急散热处理吗，季工程师？"
季临的视网膜上炸开一片白光。他应该抽身离开的，但许昭锁骨处那颗滴水痣正泛着诱人的光泽，像沙漠旅人望见的海市蜃楼。当他无意识向前倾身时，宿舍门突然被敲响。
"哥！我回来拿相......"许阳的声音戛然而止。季临回头看见门缝里塞着的拍立得相纸正被迅速抽走，紧接着是程野压低的惊呼："卧槽这构图绝了！"
许昭抓起枕头砸向门口，却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浴巾彻底解体。季临这辈子第一次感谢自己优秀的动态视力——在限制级画面出现前就闭眼转身一气呵成，可惜没能阻止许昭大笑时喷在他后颈的热气。
"又不是没看过。"许昭的声音贴着季临的脊梁骨爬上来，"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你偷看我换衣服的时长是..."
"我在找体温计！"季临猛地弹开，后脑勺撞到上铺床板。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更黑的是许昭此刻的笑容——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自投罗网的愉悦表情。
许昭慢条斯理地系紧浴巾，弯腰捡书的动作像某种猛兽的伸展："第209页。"他准确翻到季临折角的那页，"正好在讲量子纠缠。"湿漉漉的手指在段落上划出蜿蜒水痕，"'当两个粒子发生纠缠后，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即时影响彼此...'"
季临夺过书本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更糟的是，许昭正用他放在枕边的毛巾擦头发，那上面还残留着他昨晚用的红茶味洗发水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在密闭空间里厮杀，让季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怎么这么凉？"许昭突然抓住季临的手腕。没等对方反应，他已经将那双手按在自己锁骨位置，"像握着干冰。"
季临的指尖触电般蜷缩。许昭的皮肤温度透过神经末梢传来，37.2℃的暖意顺着血管逆流而上，直冲他的耳膜。他应该抽手的，但许昭掌心的茧子正摩挲着他的腕骨，触感粗糙得令人安心。
"只是基础体温差异。"季临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的下丘脑调定点比正常人高0.4℃。"
许昭的拇指抚过季临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那这里跳得这么快也是体温差异？"他突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季临的指尖，"让我测测..."
季临猛地抽回手，却在动作间带倒了床头的水杯。两人同时去接的动作让额头重重相撞，闷响在寂静的宿舍里像颗炸弹。许昭吃痛地捂住前额，却仍不忘用另一只手护住季临的后脑勺。
"你真是..."许昭的叹息带着薄荷的凉意。台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困兽。当季临挣扎着要起身时，许昭突然收紧手臂，将他按在自己汗湿的胸膛上。
"别动。"许昭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的手勾住我浴巾了。"
季临的呼吸停滞。手确实碰在了浴巾边缘的纤维里，每次轻微移动都会让那块布料危险地松动。许昭的心跳声通过相贴的胸腔传来，频率接近120bpm——远高于他平时静息心率的72bpm。
"量子纠缠。"许昭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他的指尖轻轻梳过季临后脑勺撞疼的地方，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某种精密仪器，"就像我们现在的状态。"
季临应该反驳的。但许昭的体温正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传来，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松弛感，让他想起童年时晒过太阳的毛绒玩具。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用鼻尖轻蹭许昭锁骨处的滴水痣，像某种归巢的本能。
熄灯铃救了他们。当宿舍陷入黑暗的瞬间，季临终于挣脱出来，却因为动作太急再次滑倒。这次许昭及时翻身，让他整个人摔在了自己身上。
"第二次投怀送抱。"许昭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笑意，"需要我建立数学模型分析概率吗？"
季临摸黑爬回上铺的动作像在逃离犯罪现场。当他终于裹紧被子时，下铺传来许昭转笔的咔嗒声——三短一长，正是摩尔斯电码里的"Hi"。
"幼稚。"季临对着黑暗说，却忍不住竖起耳朵。果然，许昭又敲出一组信号："U OK？"
季临盯着天花板看了十分钟，终于屈起手指在床板上轻叩："..."（省略号）。这个毫无意义的回应却让下铺传来闷笑，接着是一连串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睡觉。”许昭：“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