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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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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何时归故里……”
“……”
□□门。
“那颗星怎都没人管？我看他怕是快陨了……”
“哎！这话可不兴说，你是新来的吧，那可是沈命的宿辰。”
“沈命？不是白烛门那个掌灯的？他既然擅长去浊，为何还放任自己的宿辰遭烛烬侵蚀？”
“嗐，谁知道呢，反正人家自己都不着急，咱就瞎操心了，小心叫旁人听了去，保不齐……什么人？！”
保不齐就毁了。
…… ……
□□门的废墟上，沈命一袭白衣胜雪，指尖轻轻拂过断壁残垣上斑驳的血迹。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点微光，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符咒。
符咒化作一只银色的蝴蝶，翩然飞向废墟深处。
沈命跟着蝴蝶，穿过倒塌的殿宇，最终在一处偏殿的角落停下。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沾满灰尘的赤袍。
那孩子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来，深赤色的发丝翘起几根，额前的碎发下藏着一双警惕地盯着沈命的赤瞳。
这个孩子沈命见过，而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过是他单方面熟。
加上这一世，这孩子，他养过九世。
当然了，是这孩子的九世，沈命的一世。
而这一世，不论如何都将会是最后一次机会……
“你是谁？”孩子带着鼻音的声音稚嫩，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意。
沈命蹲下身，与孩子平视。
他生得极好，眉目如画，灰色的瞳眸似浸了墨的琉璃，蹲身而下时，身后披散着的银发自然的垂下如晚间月光流泻。
但这张本该让人感到疏离的冷面，却因眉心处似一缕红焰似的印记而透出几分温润近人。
只是这红焰印记在银蝶消散之时也随之隐去。
他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我叫……沈命，是来带你归家的。”
孩子抿了抿唇，最后狠狠地吐出字眼，“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
沈命微微一怔，自己刚赶到这里，怎就成了□□门灭门的罪魁祸首了。
沈命轻叹了口气，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却被对方狠狠拍开。
“别碰我！”
孩子眼尾天生微翘，凶起来时倒像是幼犬龇牙，偏生脸颊边未退的婴儿肥泄了气势。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白烛门的，是害死我师父的凶手！”
沈命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神色：“你叫什么名字？”
“程何归。”
孩子咬着嘴唇，“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要为师父报仇。”
沈命闻言似被逗笑了，轻咳一声：“好，我等着你。”
说罢他便站起了身，朝程何归伸出手，“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跟我回家，若是饿死了，我等谁？”
程何归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涨红了脸，倔强地别过头：“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
“我做了桂花糕。”沈命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里面金黄诱人的糕点，“还热着。”
香甜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程何归的鼻子动了动，眼睛不由自主地往糕点瞟。
沈命看在眼里，笑意更深：“要不要尝尝？”
“谁知道有没有毒！”
“我知道，没毒…….真不吃？那我自己吃。”
程何归咬着嘴唇盯着凑近糕点的沈命，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抵不过饥饿，一把抢过油纸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沈命看着他，眸光沉了沉，轻叹了口气，若是当时没有把程何归送到□□门，他也不会遭这个罪。
“慢点吃，别噎着。”
听到这话的程何归有些恼羞成怒了，然而沈命似乎很喜欢看他这个小表情。
眼神在程何归有些杂乱的长发间定了半晌，沈命还是伸手揽了起来想着打理一下。
程何归自然不愿意，他抬手就要再次拍开沈命的手，糕点却好巧不巧的掉落。
然而在程何归的惊呼加手忙脚乱中，糕点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沈命手里。
那程何归两只手才能拿住的糕点，在沈命手里竟显得有些小巧。
“头发就这么乱着？”沈命颠了下手中糕点，又朝程何归头顶抬了抬下巴。
程何归轻哼了一声夺过糕点轻咬在嘴里，两只小手拢向脑后，只可惜刚拢起小马尾就发觉束带早已不知所踪。
和沈命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后，沈命终究是没忍住笑出声，不过随后还是两指引出一条发带缠上了程何归束起的赤发上。
程何归哼了一声，用手拽了拽垂下的发带，发觉当真很结实后瞥了一眼在一旁观望的沈命，伸手拿出嘴里的糕点又切了一声表示不服。
吃完嘴里叼着的这块糕点，程何归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然而这个动作被沈命逮了个正着，下一秒程何归的手就被沈命握住拉到了一旁，“不讲卫生，想吃的话还……”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程何归顿时羞恼，暴躁地抽回手道：“不用你管！还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知道了。”
沈命轻声应着点头，“不过既然你吃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跟我回家了？”
程何归忽得后跳一步，赤瞳再度瞪向沈命，“我才不要！”
“那好吧。”沈命摊了摊手叹了口气，“那我只好自己回去了。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我家们里还有很多好吃的，糖葫芦、蜜饯、酥饼……”
程何归的耳朵动了动，却还是心中暗喊：谁跟你一家！
“还有新做的糖人，我特意让人捏了小兔子的形状……”
程何归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你个大人，家里摆那么多小孩子吃的，是何居心！”
“我喜欢，怎么？大人不能喜欢？反倒是你这小孩儿…….罢了，既然没兴趣，那也罢。”沈命作势要走，心中却暗暗倒数。
三、二、一……
“等等！”程何归急忙喊住他，又觉得自己太没骨气，红着脸说。
“都没有毒吗？”
“有毒。”
沈命回身看着脸红得像西红柿一样的程何归打趣儿。
“我……我是为了监视你才跟你回去的！”
“好。”
沈命忍俊不禁，“那可要好好监视我。”
他再次伸出手，这次程何归犹豫了一下，只是狠狠扯住了沈命垂下的衣袖。
沈命却手腕一绕拉住了程何归的小手。
程何归本是想挣脱的，奈何对方劲儿始终比他大一点，程何归也只好妥协。
沈命见程何归安静，手掌微微一松，隔在两人手心间的衣袖便垂了下去。
沈命的手温暖干燥，包裹着他整只手，让程何归莫名感到安心。
但他很快甩开这个念头，在心里告诫自己：这白毛怪是仇人！
□□灭门的场面过于惨烈，程何归原是在最深的偏殿才幸免，现下要他走出这片绯红之地谈何容易。
沈命的余光始终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感受到那只小手紧了紧，沈命下意识地又靠近了程何归半步。
“我来之前，怕了没？”
程何归心说，你还有脸问，你来了我才应该怕吧。
不过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垂眸沉默不语，脚下的或砖或土早已血染，却已比周遭的惨状好得多了。
沈命牵着程何归走出废墟，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直到脚下的土地恢复了原有的颜色，程何归才抬头偷偷打量着沈命的侧脸，心想这个人长得真好看，比他见过的谁都好看……
不对不对，怎么能觉得仇人好看！
程何归微微侧头，却不敢再看身后的废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报复沈命。
…………
□□门和白烛门，各自天地壹方。
沈命若是一人，脚程快得多，但眼下还带了个小孩儿。
其实只要沈命想这都不算问题，不过沈命不想。
夜幕时分，沈命带程何归落脚在一处悬在云海之上的竹楼。
程何归扒着栏杆往下望时，正巧撞见翻涌的云雾中一只青鸾冲天起，吓得他往后踉跄半步，后背撞上站在身后俯赏的沈命。
“小心些。”沈命扶住他肩膀，“摔下去我可捞不着。”
“谁要你捞！”程何归梗着脖子往屋里冲，却被门槛绊得一个趔趄。
沈命低笑一声，指尖凝出银丝缠住小孩腰身。
程何归只觉身子一轻，转眼便落进铺着软垫的藤椅里。
他盯着那缕消散的银丝，若有所思，沈命见状开口解释：“这是烛芯索……”
“不听不听！我要沐浴。”程何归突然开口。
沈命正在煮茶的指尖微顿，瞥见小孩赤袍下摆沾着的血迹，眸色暗了暗：“好。”
浴池里蒸腾着药香，程何归扒着池沿警惕地打量四周。
沈命背对着他整理衣物，月白外袍滑落时露出后背一道狰狞的旧疤，像是被什么利爪生生撕开皮肉。
虽然是道旧疤，可疤痕内却似有烈焰流转，骇人非常。
“看够了吗？也不觉得吓人？”
程何归手上一滑，猛地落入池中呛了口水，慌乱间拍起水花：“谁、谁看你了！”
沈命转过身时已披上素纱中衣，湿漉漉的银发垂在肩头。
他蹲在池边往水里撒药草，程何归则眸色凝了凝，突然往他脸上泼水。
水珠却只悬停在沈命面前三寸。
“小把戏。”他屈指轻弹，水珠凝成冰晶簌簌落回池中，“要这样——”
指尖掠过水面，溅起的水花化作一群银色蝴蝶，绕着程何归扑簌簌地飞。
小孩愣愣伸手去接，银蝶落在他掌心化作一颗颗糖块。
“是烛影！”他红着脸把糖块砸向沈命，“你骗人！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
沈命接住糖块塞进了嘴里“是真的。”
见程何归依旧板着个脸，沈命悄声将手伸进水里，趁着程何归不注意，用了同样的招式泼了程何归一脸水。
“呸呸呸！你干嘛！”
“怎得只许你泼别人，不许别人泼你？”
说不过沈命的程何归最终选择了气鼓鼓地沉进水里吐泡泡。
夜里程何归终究是做了噩梦。
他梦见□□门灭门之时，掌门师父将他塞进密室，手里攥着一个染血的命盘。
师父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红芒，指尖在他眉心一点：“记住，白烛门的沈命是你的仇人......”
“醒醒。”
有人轻轻拍他的背。
程何归睁眼时正对上沈命的目光，月光透过窗棂在他发间流淌，像是落了一肩碎雪。
“袖子都被你哭湿了。”沈命一手托着程何归的脑袋，另一只手晃了晃浸透的衣袖。
“对不……你，你活该！”
“明日记得帮我浣衣。”
“我才不要！”程何归抬脚就要踹他，“你出去！”
沈命顺势握住他的脚踝，掌心金光一闪：“脉象虚浮，神魄还是没有归位的......嗯？”
话音戛然而止。
程何归突然抱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下去，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怔愣松口。
沈命任他咬着，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后颈处：“傻子。”
“你才傻！”
“嗯，我傻，不傻怎么能让人啃。”
趁着小孩哑口无言，沈命已用帕子擦净他额头的冷汗。
窗外传来悠远钟声，沈命望向北方星野，那里有颗星正被烛烬蚕食。
沈命感觉到与他仅剩的一魄相连的双生烛，今夜格外躁动。
心神不宁，待到程何归再度躺好，沈命便真的出了屋。
他坐在竹楼外的廊下，指尖捏着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符，玉符上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泛着血色。
这是他从□□门废墟中找到的命盘碎片，上面残留的气息似乎是唯一的线索。
“你在看什么？”程何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命迅速将玉符收起，回头时已换上温和之色：“怎么不睡了？”
就见程何归抱着枕头，赤着脚站在门槛边，眼神还有些迷蒙：“我……我渴了。”
沈命皱了皱眉，起身将他抱到藤椅上，指尖凝出一盏温热的茶：“喝吧。”
程何归捧着茶盏，小口啜饮，目光却一直盯着沈命的袖子——那里还沾着他咬出的血迹。
他抿了抿唇，突然伸手拽住沈命的袖子：“你……你不疼吗？”
沈命低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疼啊，但总不能咬回去，你愿意？”
程何归脸一红，松开袖子别过头：“活该！”
闻言，沈命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我不困。”程何归抱着枕头不肯撒手，“你……你给我讲个故事。”
沈命挑眉：“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仇人吗？怎么还要仇人讲故事？”
程何归噎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我这是为了监视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睡着偷偷害我！”
沈命失笑，在他身边坐下：“好，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抬头望向夜空，星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很久以前，天地间有两支神烛，一支白烛，一支□□。白烛掌湮灭，□□主轮回，它们本是同源而生，却因为职责分隔两地，那是三界最远的距离……”
程何归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靠在了沈命肩上。
沈命低头看他，发现小孩已经睡着了，睫毛轻轻颤动。
他轻轻将程何归抱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床边，指尖轻点在程何归的眉心。
“还好……”
翌日清晨，程何归醒来时，发现沈命不在竹楼里。
他赤着脚跑出去，看见沈命站在云海边。
程何归站在竹楼门口，望着沈命的背影。
晨光洒在沈命的身上，白衣如雪，银发随风轻扬，仿佛与云海融为一体。
“醒了？”沈命没有回头，声音却温柔地传来。
程何归一愣，随即板起脸，故作冷漠地说道：“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跑了。”
沈命转过身 ，指尖轻轻抵在半空，似乎隔空在程何归的额头点了点，“我若是跑了，你岂不是要饿肚子？”
程何归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我才不稀罕你的吃的！”
沈命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小骗子。”
见程何归瘪着嘴没动静，沈命笑着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想伸手将程何归抱起：“怎么又不穿鞋，到时候肚子疼别哼唧，不然我可嘲笑你。”
程何归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踮着脚往竹楼里走，嘴里嘟囔着：“谁要你管！”
沈命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早饭时，程何归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糕点和小菜，嘴里含着筷头：“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不怕撑死吗？”
沈命笑着给他夹了一块桂花糕：“你不吃？”
程何归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抵不过美食的诱惑，低头吃了起来。
沈命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默默放下了筷子 。
吃完早饭，沈命带着程何归继续赶路。
他们穿过一片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程何归跟在沈命身后，时不时偷偷打量他的背影，心里暗自盘算着什么。
“沈命。”程何归突然开口。
“嗯？”沈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程何归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沈命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想让我杀了你？”
“不是！”程何归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和困惑，“……你不是我的仇人嘛……”
沈命蹲下身眼中尽是温柔的询问：“那你觉得，仇人应该怎么对你？”
程何归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反正……反正不会像你这样！”
沈命嘴角微抬，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那你就当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吧。”
程何归拍开他的手，瘪着嘴地往前走：“你真是个怪人！骗子！大坏蛋！”
沈命看着他的小小的身影，眸光黯然了一瞬。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一座小镇，不知为何，到了小镇沈命就换了一身装扮，黑发墨瞳，除了长相显眼了些外，完全融入了小镇。
镇子不大，但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吆喝声此起彼伏。
程何归被街上的热闹吸引，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
“喜欢吗？”沈命低头问他。
程何归点了点头，随即又板起脸：“你别以为带我来这儿，我就会原谅你！”
沈命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想吃糖人吗？”
“我……我才不要！”
“想吃我做的？”
“哼！”
沈命没有理会他的口是心非，直接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他一串：“吃吧。”
程何归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甜味在口中化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满足的小猫。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沈命眉头一皱，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正朝他们这边跑来，脸上满是惊恐。
“快跑！有妖兽！”有人大喊。
沈命眼神一凛，立刻将程何归护在身后。
程何归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紧紧抓住沈命的衣袖。
“不用怕。”沈命低声安慰他，随即抬手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符咒，符咒化作一道银色，将两人笼罩其中。
程何归伸手戳了戳那笼罩，发觉那银色间还流转着丝丝焰红。
远处，一只巨大的妖兽正朝他们冲来，妖兽形似猛虎，但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眼中泛着猩红的光芒。
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围的房屋被震得摇摇欲坠。
“是黑鳞虎啊……”沈命低声轻语，面色没什么变化。
程何归紧紧抓住沈命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能打得过它吗？”
沈命低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怕了？”
程何归咬了咬嘴唇，倔强地说道：“我才不怕！”
“放心，我不会让它把我小仇家吃了的。”
沈命轻笑一声，随即抬手一挥，一道银光从他袖中飞出，化作一条银色的锁链，直奔黑鳞虎而去。
锁链在空中迅速缠绕，将黑鳞虎牢牢捆住。
黑鳞虎发出一声怒吼，拼命挣扎，但锁链越收越紧，最终将它死死困住。
沈命指尖一点，锁链上泛起银光，黑鳞虎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跪地叩拜，口中喊着：“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沈命微微笑着点头，拂袖而过托起匍匐在地的一众人，随后低头看向程何归，换上了一副打赌赢了的表情道：“这不就好了。”
“……刚刚那个也是烛芯索？”
“不是。”
“你……你怎么这么厉害？”程何归小小声地嘀咕。
沈命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也可以这么厉害。”
程何归低下头，心里不知在思忖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报复”在沈命眼中，或许真的只是儿戏。
夜幕降临，沈命带着程何归在一家客栈住下。
程何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沈命对付黑鳞虎时的身影。
“睡不着？”沈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程何归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朝着墙小声低语：“要你管。”
沈命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传来阵阵虫鸣。
过了许久，程何归突然开口：“沈命。”
“嗯？”
“……昨日你讲的故事，我想听。”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