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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回国第四年,应百川终于不胜其烦,抽空参加名义上高中聚会增进感情,实则互相攀比搭关系的饭局。

      10月底的江市无比干燥,开了一下午没营养更不会有结果的会,嘴唇比枯黄的枫叶都干,多贵的润唇膏抹到他嘴上都是浪费,还不如茶油管用。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他扫一眼不是那么高档的餐厅,正正领带,又涂了很薄一层润唇膏,拿纸巾抿干才下车。

      嘈杂的叫卖声挤进耳朵,油腻腻的味道飘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刚跨出去一步,差点被骑电瓶车的外卖员撞到。

      那人一句道歉也没有,匆匆消失在拐角。

      应百川咬了咬后槽牙,哪想这些只是开胃菜。

      找到包厢前一秒,他收到李哲的信息,说自己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他当场就要掉头走人—缠着他整整半个月喊他一定要来的是这孙子,把他撂这儿算怎么回事。

      “哟,这不是应总嘛!”

      老鸨子似的掐尖儿嗓音听得他头皮发麻,还未转身,肩膀上搭了一只短小肥胖的手。

      “请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应百川没动,侧头,“你是?”

      比手更肥的身子抖了两下,那人拿开手,边推门边说:“王清盛啊!我变化挺大是吧,你都认不出来了!”

      想起来了,应百川上上下下扫他一眼,“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就是他说的。

      应百川没再搭理他,自然也不会跟着他走。

      他在一片热情的招呼、恭维声中坐到上座,右手边空了一个位置给李哲,左手边是硬凑过来的王清盛。

      总共两桌,40人不到,看来并不是全员参加。

      一个他都不认识,也不是完全不认识,只是跟记忆中的样貌相差太大,对不上号。

      王清盛劝酒失败后便没人尝试再端着酒杯过来,短短几分钟,他收了十几张名片,跟投简历似的。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还不走,直到王清盛提起李一。

      依旧是那些捕风捉影的老话,“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李一他爸是小偷,李一也是小偷”。

      王清盛谄媚地看向他,“我说说没事儿吧?”

      应百川笑一声,事不关己地说:“你随意。”

      “听说那小子家里出了啥见不得人的大事儿,大学都没上!”王清盛唾液乱飞,“前几年我在火车站看见他,好像偷人包儿呢!这几年谁也联系不上他,我看多半是进去咯!”

      应百川喝一口热茶,有点苦,明天继续开会,再这样拖下去不行,必须裁掉一批只动嘴不干活的人。

      “哎应总,高中那几年,你没丢东西吧?”

      不知谁问了一句,应百川放下杯子,起身,“临时有事,我先走了,各位继续。”

      两桌人纷纷站起来,乌泱泱的人头看得他脑仁儿疼,空气仿佛都因为这些人咧开笑的嘴变得浑浊。

      “你好,外卖到了!王先生哪位!”

      握过好几双手堪堪走到门边位置,一抹扎眼的黄掺和进黑白蓝红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将“是不是瞎了你!赔我药”和“怎么是你啊”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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