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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位小火我见过 ...


  •   “我知道你。”

      简短的四个字,作为初次见面的开场白,着实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说话的人自己也如此想道。

      这样的台词,与那句经典的所有种花家人都熟悉的:“这个妹妹我见过”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她虽然很喜欢在文学作品里读到这般带有某种宿命意味的文字,可也认同搁现实里,突然对陌生人说出这种话怕不是有点毛病。

      只是,如今大脑里掌管常识的部分不怎么想站岗。

      于是在看清眼前人的样子时,这几个字就不由自主的从唇齿间溜了出来。

      因为这是事实啊……

      她仰望着眼前的人,少年单手按着头顶橘色的帽子,帽檐下微卷的黑发垂落在的脸侧、点点雀斑散布在面颊……所有元素组成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形象。

      那人的声线带着阳光直射般的热意:

      “诶?你认识我吗?”

      ……

      重新概括一下目前的状况吧。

      就在不久前,女孩在叫做地球的世界闭上了眼,然后再一睁眼,家里卧室的天花板变成了蓝天白云、万里晴空。

      浪潮的声音涌入耳中,她一个打挺坐起来,发现周围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而她自己,正躺在一块浮冰之上,完全成了海面上一个小小的孤岛。

      所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这大概也许应该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传说中的——

      穿越了。

      一个平缓的浪头滚过,屁股底下的冰块随之一阵起伏。

      少女干巴的眨了眨眼。

      突然间,一无所有的流落到鸟不拉屎的不明海域,一般人怕是都要惊恐一番,可女孩却顾不上恐慌,因为有更让她震惊的事。

      她的视觉久违地重新清晰了起来!

      少女伸出双手,紧盯着自己的手掌心,随即又激动地环视周围的事物。
      指尖的细小纹路、冰面的些许不平整、海水荡漾的波纹……目光所及一切纤毫毕现。

      不仅仅是恢复了,就连她记忆里视力最好的时候,也完全比不了现在。

      “哈……”

      不可能的愿望竟然就这样实现了。

      “……太好了、太好了!”

      她忍不住重复自语,无法抑制这不合时宜的兴奋。激动了好一阵大脑才终于从天际落回地面,开始处理眼前糟糕的情况。

      她首先确认了一下自身情况,虽然视力变好了,可熟悉的手脚以及垂到眼前的白发表明了身体还是她自己的身体,只是被莫名其妙的随机刷新在了大海中央。放眼望去,周围除了水就是水,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可以说是相当高难度的开局了。

      没有任何遮蔽物,在阳光的炙烤下皮肤开始微微灼痛,她不抱希望地在身上一摸,发现从不离身的黑色遮阳伞竟然跟了过来,实在是救了老命。很明显,皮肤的情况并没有跟着眼睛一起变好。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很知足,光是视力能够恢复就已经是她梦里都不敢想的奇迹了。

      更棒的是,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也没有持续太久,前方的海平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于是她立刻放开嗓子,挥手呼救。
      那黑点随即向她驶来,逐渐接近之后,终于看出是一艘不大点的小帆船。

      “喂——!你还好吗?”

      船上的人远远向这边喊道,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

      在她思考着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时,那艘船很快来到了近前,船上的人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了真容。

      那人体格很不错,身形接近成人,但身上扑面而来的青春气表明了这仍是个少年人。

      少年头戴帽子,上身随意套着件短衫、大大咧咧地敞着怀。帽檐下是张还带着雀斑的俊脸,五官的线条明明并不多明朗,却一打眼就能看出那股子从性格里透出来的敞亮。

      少年也看清了她的此刻的状态,睁大了眼:

      “哇,这种地方居然有浮冰!你是从哪漂过来的啊?”

      而少女愣愣坐在原地,然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大脑遭受了今天的第二波重大冲击:

      黑发+雀斑+橘色帽子+不好好穿衣服……

      她再次干巴眨眼。

      “我知道你。”

      几个字就这样脱口而出,然后,便是最开头的那一幕。

      听见这句话,少年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认识我?我们难道在哪见过吗?”
      他努力回想了一番:“唔……没有印象了啊……”

      “没有哦,这是我们第一次见。”

      “啊?”

      雀斑少年疑惑但十分干脆的放弃了思考:“那初次见面?”

      某种随机触发的礼貌模式上线,他按住帽子欠了欠身。

      “多指教我是……”“你是波特卡斯·D·艾斯。”

      她抢答道。

      “嗯??你真的知道我啊!”被叫出大名的少年震惊了。

      “知道哦,关于你的很多事情。”
      看着他的反应少女忽然一乐,出于某种心血来潮的恶趣味,她神棍上身,开始高速吟唱出一连串琐碎的信息:

      “你爱吃霸王餐、吃饭会睡着、初始武器是水管、小时候爱穿写着奇怪汉字的上衣……”

      “而要说为什么的话——”

      在对方逐渐瞪大眼睛的注视之下,她突然停顿下来。

      怎么解释呢?

      女孩自己也没太想好。
      要直接说是从漫画里看来的,还是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吧。

      思索了一秒,她做出了决定:就把次元的间隔作为一个秘密吧。她并不喜欢俯视他人,既然已经真实地相逢于此,她便不想再把对方再当中“书中人”来看待。

      于是——

      “因为……”一瞬间福至心灵,她自己都有些意外地脱口而出道:

      “因为我是个预言家。”

      “哦!预言家!好厉害!”

      艾斯一秒都没有怀疑就相信了,两眼放光道:“有意思,大海上果然什么神奇的事情都有啊!”

      他说着咧嘴一笑,对她伸出了手——

      “呐预言家,你要上我的船吗?”

      “就是这个打算来着。”少女从善如流地搭上那只手:“如你所见我现在正是绝赞落难中,请务必救我一命。”

      “哈哈当然了。”

      艾斯灿笑着,像轻松地一把将她薅上了船。

      “说起来,这么大块的浮冰是哪里来的?东海应该没有什么寒冷的海域吧。”

      “谁知道呢……”从岌岌可危的浮冰转移到了木质的船上,少女松了一口气,随即回头望过去。那块载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冰正在烈日的炙烤下缓缓融化。
      而就在她看过去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看见透白的冰面里闪过了模糊的画面……

      ?

      晒昏头了?

      她晃了晃脑袋。

      不确定,再看一眼。

      这次不只是在冰里,毫不科学的画面直接凭空出现在眼前,且更清晰了。

      画面里,她自己正蹲坐在沙滩上,虚拢着眼前的空气、浑身用力。然后,空气里便秘般艰难地结出了两颗小的可怜的冰晶,啪嗒掉在她的手掌心。

      什么玩意?

      她恍然。

      难不成……

      “等、等等。”被覆盖的视觉让脑瓜子里升起一股低血糖一般的晕眩,她忍不住向一旁歪倒。艾斯见状及时抓住她的胳膊、叫她没有一头栽进海里去。

      那画面像是信号不太好的老电视一样,勉强又闪出了几幕,然后烟消云散。

      画面消失,她用力闭了闭眼,力气慢慢回到身体,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隐隐约约地奇异的感官……

      真的假的……

      “喂,你没事吧?”

      那股突如其来的晕眩来的快去得也快,她晃晃脑袋:“唔没事……大概。”

      “真的吗?”艾斯不怎么放心地看着她,“不会是有哪里受伤了吧。”

      “没有。”她摇摇头,“除了阳光里的紫外线在对我造成持续性魔法伤害以外,我身上没有别的问题。”

      艾斯:o_O紫……什么东西?

      “简单说,我这个人的弱点就是不太能晒太阳。”

      说完,她不意外的看到艾斯脸上浮显出类似‘不可思议,世上竟有如此弱鸡之人’和‘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的复杂表情。

      “这还真是了不得的弱点啊……”艾斯无冒出不着边际的感叹:“你不会是雪做的吧,手也是凉凉的。”

      少女从头到脚雪白的发色与肤色,在这个世界虽然不再是病症独有的特征,但终归也不太常见。

      “那单纯是你太热了。”

      “哈哈是吗。”

      “那就抓紧到下一个岛,给你弄些能遮住手脚的衣服吧。”
      艾斯并没有问她为什么明明不能晒太阳,却只穿着一件短袖的睡裙出现在这里,只是重新拉起了小船的风帆。

      “出发!坐好。”

      一阵强劲的海风应景地吹过来,将白帆撑出饱满的弧度,推着他们向前方进发。

      少女坐在船尾,握紧被风掀动的阳伞,白色的发丝在空中欢欣舞动着。

      她仰起头,远方是无垠的海平线。

      而眼前,少年的轮廓在白帆反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海风掀动着他的衣衫如旗帜般在空中舞动,洋溢着无与伦比生命力。

      那张脸上的笑容,仿佛要比头顶的天空还要晴朗一般:

      “欢迎加入我的旅途,预言家小姐。”

      “不胜荣幸。”她也勾起嘴角,“这趟的旅途的目的地是?”

      “目的啊……”
      少年低声思索着,给出答案:

      “大概是「顶峰」吧。”

      “怎样有兴趣加入吗?”那双明亮的眼闪动起来,向她发出无可抗拒的邀请。

      “顶峰吗……”

      从少年的话语中,她嗅到了未知与冒险的味道。
      那是希望与梦想的清新气息,她对此也并不陌生。曾经的她也是这样,做出了向远方的某个“顶峰”进发的决定……

      如今的会面,像是与那些旧梦别开生面的重逢。

      她默默想着。
      说实话,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一切就如一场梦一般。

      但即使是梦,那也一定是……

      她想到自己最爱的故事中,常用的那个字眼,牧羊少年在废弃的教堂中梦见了金字塔,那一定——

      ……一定是命运的预兆。

      此时此刻,她与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人对视着,梦想变为了现实。
      不再隔着屏幕,切实感受着海风拂面、呼吸着湿润的空气,一切已不再是谱写好的“剧情”,不再是旁人的故事。

      是属于她自己的,充满可能性的人生。

      “顶峰啊……”

      澎湃的悸动自胸中涌现。
      曾经被剥夺的远方重新回到了脚下,对她发起召唤。

      还有任何说不的理由吗?

      “好啊!”

      少女给出清脆的回答:

      “一起去吧,我有预感,那里也一定有我要找的东西。”

      “要找的东西?”艾斯好奇,然后他看见少女双眼瞬间亮起。

      “那当然是属于我的“命运”啊!”

      她站起来,高举着阳伞,那张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炫目的神采,笑嘻嘻地反客为主:“很不错的目标吧,你有兴趣的话让你加入也不是不可以。”

      “可恶,抢了别人的台词还说的这么帅气。”
      艾斯也笑起来。

      “那么我们就是互相的第一个伙伴了,预言家小姐……对了,你的名字是?”

      名字。

      少女思考起来。

      从前那个没什么归属感的名字此时显得不合时宜起来。她寻思倒不如借此机会,让一切重新开始。

      她再次想到牧羊少年的故事,想到其中,关于湖与倒影的、那个可爱到让她一见钟情的序章,一个名字来到了她的嘴边。

      “贝琳奈(Belinay)。”

      湖中之月。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贝琳奈了。

      如此,便是日后名声响彻四海的“火拳”与“白魔女”相遇的开始。
      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当他们到到达旅途的终点之时,这个世界也将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这位小火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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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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