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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条件 ...


  •   这是多年前、这片大海上的一个旧梦。

      「风暴很快就要来了。」

      海风带来腐臭与闷热的气息,他们立于高坡之上,脚下是那片被此世的秩序所抛弃的疮痍之地。

      残破的木板、器皿、生锈的钢铁与腐坏的食物,那些文明的代谢物堆积成连绵的山脉,被夕阳蒙上一层暗红的锈色,被高高耸立的城墙拒之门外。

      那高墙之内越是洁白,这片“山峦”越是肮脏破败。终有一日,这样此消彼长的“平衡”将会倾覆,或许已不远。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那人问她,她回答:

      「是的,我会回去。」

      「你已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模样、看见了另一条出路,却还是选择回到原点?」

      「…您失望了吗?」

      风吹起那人墨绿色的斗篷,兜帽下那张坚毅的脸上覆着半边深红交错的刺青。

      「并没有,我不过是有些感慨。」

      那人说:「多年前,我看到和你一样的风景,和你抱着同样的想法,选择了离开海军。在那里我切身感受到了那正义的“有限”,实在是过于让人窒息。但或许你要回去的地方会不一样。」

      「只是,我原本以为你会加入我们。」

      「……」

      她原本也以为会是如此。

      即使此时此刻,她内心都还在细微地动摇着。她从这个人身上学到了许多,她知道,这群人前进的方向有她愿意信仰的理想,若能为其而战,她的心一定会更加快乐。

      她已知晓何为正确的道路。

      可是,可是……

      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她知道,弱者团只要结起来,就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但这力量,却只有在被逼到底线、受尽创伤的绝境中,才能使用出来。这是多么残忍的讽刺。

      他们的眼前,垃圾山中,衣衫褴褛的人们形同蝼蚁穿梭于废墟之中,翻找着赖以为生的残渣。或许只需要再多一个凄惨的瞬间,就足以让他们觉醒、汇聚起来去冲破那高墙。

      但她的故乡,那群顺服而又倔强的人,那群坚信着只要凭借自己的双手,无论如何都能安居乐业的人们。要经历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他们放下镰锤拿起刀枪?

      她也知道,被腐蚀的权利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兴许不需多久,只肖经历那一个即将继位的昏庸王储的统治,便足以促成反抗。

      她只需要什么都不做。

      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或许,归根结底我还是一个“王权贵胄”。」

      她自嘲般低语。

      所以……

      「只要我的人民还抱有安宁的愿景,我就会努力维护这份安宁。」

      「即使你知道这不是真正的解决之策?」

      「是。」

      「那么我祝你好运,希望你能够得偿所愿。」

      「谢谢,龙先生。」

      她最后道。

      「也祝您武运昌隆。」

      ……

      贝琳奈从床上坐起来,迷糊地揉着眼。脑海里,那双灰色的眼睛依旧挥之不去。

      还有……

      “果然很像个拖鞋印啊……”

      她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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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做什么呢?”

      艾斯飞一样从楼梯上两步蹦下来,脸上几乎放射出阳光。
      前一天吃饱喝足活络了筋骨、又睡了个好觉,他现在状态已经拉满,又是崭崭新一个人。

      楼下餐厅里,老板和柚子都不在,他们正外出补充昨天被“过境蝗虫”吃空的食材。
      贝琳奈一个人坐在桌前低头专注地捣鼓着什么东西,艾斯凑过去、探头探脑。

      “在、嘶……!”

      贝琳奈抬起头,然后眼眶子里忍不住冒出两泡泪。

      艾斯:“!”

      “发生什么了?!”

      “没。”在艾斯冒起火来之前,贝琳奈把自己的手举到他脸前——

      少女粉白的手上,食指和中指的指根处红肿一片,上面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黑色符文。
      而她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支带柄的小针,桌上还放着小小一瓶墨水,显然这两个新出现的痕迹是她自己一点点戳出来的。

      昨天听了格菈迪的事迹后,贝琳奈脑子里又嗖嗖冒起灵光。

      她寻思,咒契的符文不仅能刻在物品上,也可以“刻”在身上啊!

      于是,翻过天她立刻就实验起来。

      纹身的手针和墨水在这里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她很快搞过来,直接开始对着自己的指头一顿戳毛毡一样的戳。

      单独的咒契都不是什么复杂的图案,无需演练,她便放手交给灵感。

      贝琳奈抬起头,望向后厨那些收纳在刀架里,露出一点锋刃的刀具。

      一个绝对实用的小咒契。

      贝琳奈想,以后她就能徒手划开任何难搞的包装袋,和更多手无寸铁时无可奈何的东西。

      只是从原初之力中提取咒契时,她想象着金属、想象着锐利切割的响动,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突然又从脑海中划过。

      思维不禁发散了一瞬,她想到那个秉性也如一柄西洋剑一般的人。她从大海的彼端回到故土,又从王庭转身离开,她斩断了什么?又没能斩断什么……

      不知不觉中,咒契已成。

      她回过神来,专注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一出了那个状态,痛感便一下子涌上来,贝琳奈猝不及防变成了流泪猫猫头。

      “手。”

      艾斯在她愣着神和泪腺搏斗时翻箱倒柜了一阵,对她张开手。

      贝琳奈把手递过去。

      干燥而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然后指根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艾斯从医药箱里找出了纱布,轻轻拭去了那几点渗出的血珠,帮她包扎起来。

      他低着头,神色认真。

      “我记得我当初弄完手臂上的纹身之后,纹身的小哥好像说要先包起来一会,然后要多多清洗、洗掉渗出的组织液,注意保持干燥什么的……”虽然他一个也没照做就是了。

      实话讲,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信息竟然真的有进入过他的脑子。但这会儿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来了。

      贝琳奈安静地任他摆弄。虽然她不觉得她这个转眼就能好的微小型的纹身能有什么渗出,不过她没说话。

      指间轻柔的接触,似乎将那胀痛变成了莫名的痒意,顺着从指尖到手臂的血管,一路回流到心房……

      “这样就好了!”

      艾斯扬起脸,露出灿烂的笑容。

      贝琳奈眨眨眼。

      “疼痛我就没有办法了,你那个回复魔法能对自己用吗?”
      脑袋有点朦胧的听见艾斯继续说道。

      “已经不疼了。”她摇摇头。

      拇指轻轻按住纱布,那下面只是痒痒跳跳的,像是变成了又一颗小小的心脏。

      不过提到艾斯手臂上的纹身,贝琳奈想起重要的信息来,有时间得和他聊聊……

      “哦,你们都已经起来啦。”丢斯也打着哈欠下了楼。

      他看见贝琳奈铺在桌子上的“装备”:“在做什么呢?贝琳奈你又搞了什么?”

      贝琳奈没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然后突然跳起——

      “丢斯,看剑!”

      丢斯:“?”

      贝琳奈歪嘴一笑,并起裹着纱布的两根指头,冲过去向他脸旁一指。

      然后,丢斯充满疑惑的、用余光看到了自己脸侧的几根头发凭空断开,飘然落下。

      “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

      贝琳奈双手握着她的“神剑”放声大笑。

      “我也来,哈哈看招!”

      身后艾斯拔出一支汤勺(?)向贝琳奈袭来。贝琳奈嘻笑着转身,用浮夸的动作和他、乒乒乓乓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丢斯:“……”

      他再次反省,他上的或许不是贼船。

      是宝宝巴士。

      就在他们闹成一团的时候,楼梯上又传来响动。

      他们一起看过去,是从昨天下午开始不省人事的科萨特走了下来。

      那高挑的身形几乎顶着门框走进来,经过半天一夜充足的睡眠,那人眉眼间的阴郁消散了许多,周身的气场和昨天相比也可以称得上平和。

      “哦,科萨特你终于醒啦。”

      艾斯冲他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就是零帧起手:

      “怎么样,有想跟我们出海了吗?”

      “笨蛋!哪有一上来就先问这个的!”丢斯把他攮走:“…科萨特,身体感觉怎么样?”

      科萨特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垂下眼,随即似是腼腆地抿了抿嘴,向他点头:

      “…好很多了,谢谢。”

      丢斯:“哦、哦那就好…”哇,这和昨天还是一个人吗……

      “然后,我答应了。”

      科萨特继续说道。

      答应啥?
      丢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答应和你们出海。”他重复了一遍,目光直直看向后方的艾斯。

      “不过有条件。”

      艾斯回应着他的注视,嘴角勾起。

      “哦?说说看?”

      “你们要帮我一起,干掉菲尼亚斯王。”

      ……

      王宫内。

      衣冠楚楚的侍从走过金碧辉煌的长廊,推开尽头那鎏金的大门,拾级而上,走向那偌大的寝室中央、被台阶高高簇拥着的四柱大床。

      “陛下,属下有事禀报。”

      他在床前站定,隔着厚重的床帘,一只手耳语般的挡在脸侧。

      “关于庶人格菈迪奥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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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放下预收: 《猎人X大海X伟大航路》找到one piece能让我升三星猎人吗? 《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大海吗?》横扫霸权做回自己 《论亡灵法师转职义警的可能性》役亡师勇闯哥谭:请各位尊重死亡,禁止死去活来或违法永生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