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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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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的秦时禹突然想起沈知意的吩咐,要把那个私生子接回来放到沈家好好安置,心里却在嗤笑,不过是接过来给大少爷当靶子的一个棋子而已。
秦时禹垂眸,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既是别人眼中的靶子,也是大少爷磨练的垫脚石罢了。
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敛下思绪他不再多想,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够管的,他眼下的任务也只是把这位私生子带回沈家,指尖抚上潮湿的门把,大门打开,秦时禹的呼吸忽然滞住了。
腐木与霉味混着腥甜的铁锈气息扑面而来,阁楼深处蜷缩着的黑影让他瞳孔骤缩,那是个被铁链锁在墙根的孩子,褪色的蓝布衫结满暗褐色的痂,露出的脚踝上爬满狰狞的烫伤疤痕。
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他垂着头,凌乱的黑发下隐约露出半张青紫交错的脸,睫毛却像蝶翼般纤长。
秦时禹喉结滚动着近身想要看清那孩子的面貌,他蹲下身去,皮鞋碾碎了满地的蟑螂尸体。
当孩子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浮着层破碎的水光,宛如被暴雨打湿的琉璃。
某种滚烫的东西突然在胸腔里炸开,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
秦时禹手指触碰到铁链,铁链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轻响,孩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脖颈处的伤口也止不住地渗出鲜血,秦时禹几乎是颤抖着解开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布料裹住那具瘦骨嶙峋的身躯时,他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战栗,就像捧着一只濒死的幼兽。
“别怕”。
声音比他预想的还要沙哑,喉间泛起苦涩的滋味,秦时禹从未想过会被这样一双眼睛灼伤,那里面盛满的恐惧与倔强,比他见过的任何珠宝都要璀璨夺目,他将孩子小心地抱进怀里,金属扣硌着肋骨的触感让他眼眶发烫,仿佛怀里蜷缩的不是六岁孩童,而是被遗落人间的月亮。
他阖上眼,一次又一次确认着怀里人,他终于找到他心里遗失多年的月亮。
水晶吊灯在米色地毯上投下细碎光斑,秦时禹抱着浑身发抖的孩子推开雕花木门时,空气中浮动的檀香突然变得滚烫。
这曾属于家族继承人的主卧,此刻被他亲手布置成了避风港——柔软的鹅绒被,缀着星星刺绣的床单,还有窗台上摇曳的小夜灯。
这本就是他自己私心地装饰,用来盛放自己心中的月亮。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以后住这里好不好”?
秦时禹声音发颤,低声询问着他的意见,手上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蓬松的床褥上。
六岁的李奕安瑟缩在床头,琥珀色眼睛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闯入他家又将他带来陌生地方的人,他沾着血痂的手指无意识抠着丝绸被面,染上一片又一片的血迹。
秦时禹本打算好好安抚一下李奕安,可看着他浑身的伤口以及在不断渗血,他只能先去楼下拿医疗箱。
“安安先在这里等管家哥哥一下,我去楼下拿一下医疗箱很快回来”。
秦时禹低声解释着,在确认安抚好李奕安后,秦时禹安心地转身离去。
等秦时禹离开后,李奕安这才打量着这间卧室,二楼朝阳卧室刺眼的阳光喷洒进来落在他身上,阳光照射下这才让他有了一种还活着的感觉。
看来秦时禹的权利真不小呀,他记得上辈子他是住在一楼杂货间的呀,当时那对父子和秦时禹都懒得搭理他,看出他不受宠,所以在那些仆人的有意为难下,杂货间是他的最终归属,在家里居住十几年从来没有人察觉到他所处的环境,也根本没有人会主动搭理他。
李奕安眼神暗沉了下去,可在看到回来的秦时禹那一刻时又恢复了原样。
很快秦时禹就赶了回来,手里提着医疗箱,
把李奕安从被子中剥离出来,李奕安光溜溜的身子被他轻松地扯进怀里。
碘伏棉签触到肩头伤口的瞬间,李奕安瑟猛地弓起脊背,钻心的疼痛让他眼眶发红,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出声,一方面是真的疼,一方面他知道怎样表现才会更快地赢得这些上位者所谓地怜惜。
秦时禹垂眸专注处理伤口,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看到李奕安疼的瑟缩起来时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颤抖的手。
“忍一忍,很快就好”。
温热的指腹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李奕安瑟浑身僵硬,在他短暂的人生里,所有触碰都带着疼痛与恶意。此刻管家掌心传来的温度,却像团随时会熄灭的火焰,让他既渴望又恐惧。
“疼就哭出来,我在呢”。
秦时禹的声音突然沙哑,棉签停在孩子渗血的小腿上迟迟未落,少年通红的眼眶倒映着暖黄灯光,像被揉碎的琥珀。
李奕安看着对方泛红的眼角,心底涌起莫名的烦躁。
他在这里装什么慈悲?你们这些人不都一样?现在又想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奕安转过头不再多想。
“我不疼,你继续上药吧”。
话虽如此,身体却不受控地往后缩,沾着药棉的指尖刚触到膝盖结痂处,他就下意识偏过头去,脖颈处的青筋绷得像琴弦。
秦时禹停止了上药,他颤抖着捧住少年冰凉的脚,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温热的眼泪顺着腕骨滑进消毒水的味道里,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深色的花。
李奕安以俯视地目光看着对方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那些暴雨夜蜷缩在杂物间的日子——那时他也会对着墙角的老鼠哭泣,直到泪水干涸,不知是为那些死去成为食物的老鼠哭泣还是为自己。
那此刻眼前人滚烫的眼泪,又是因为什么。
“真的不疼,你别哭了”。
少年别扭地别开脸,用满是结痂的手背蹭掉管家落在他伤口上的泪珠。
但当冰凉的镊子夹住腿上腐肉时,他还是忍不住弓起脊背,指节因为攥紧床单而泛白。
秦时禹立刻将他颤抖的手按在掌心,亲吻着那些粗糙的伤口,仿佛在亲吻一件破碎的珍宝。
在处理完上楼后,李奕安已经浑身虚脱地躺在秦时禹怀里,李奕安扫向秦时禹极力遮掩地起反应的地方时他的眼神闪了闪,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秦时禹lian童的癖好。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根本无所谓,他重生回来前比现在的秦时禹不知道大了多少,也就是身体变小了而已。
李奕安垂眸思考,当然他有这个癖好最好了,正好还没有把柄拿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