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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雷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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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指责王章破坏市场，也有人说她矫言伪行，一个经营半成品预制菜的人能有多关心员工和群众。
风言风语对匙禾没有太大影响，匙禾销量客流量持续走高。
直到卖给匙禾厂房机器的梦哲工业科技公司暴雷事情开始产生一些变化。
梦哲工业科技公司被爆生产的过滤仪器不具备过滤微小细菌的功能，虚构财报，压迫员工的丑闻，这本是跟匙禾没有太大关系的，因为匙禾根本没有用他们的这种仪器，使用的是他们制作的厂房机器，而厂房机器并没有问题。
舆论还是把矛头对准了匙禾，说匙禾生产链条存在问题，匙禾及时出具报告，澄清事实。
这并不是梦哲最严重的问题。
梦哲公司存在严重劳动压迫行为，曾有员工试图跳楼并控诉在公司五年间从未享受过正常休息，无论下班时间还是节假日都可能随时被指派工作，项目高峰期需要长期持续工作至凌晨两三点。此外，该公司管理层存在严重贪腐问题，且等级制度严苛到畸形程度。
这样一家公司，以人性为本的匙禾怎么能跟他们合作的呢？
有人组织在匙禾的官方账号下嘲讽挖苦，尽管匙禾已经公示在一年前已与梦哲中止合作，厂房机器经检测完全符合国家要求，并表示会加强对后续合作单位的审查，仍有人叫嚣他们的工厂流着别人的血汗，要求他们更换厂房机器。
有讽刺匙禾的，也有为匙禾发声的。有人指出这件事是梦哲的问题，匙禾是无妄之灾，有人指出匙禾营销造福大众，就应该接受大众的监督与审判，而且指出他们的工厂科技化程度高，说明员工必定会更少，她挤压了工作岗位。
紧接着，张瑾夺的奢侈生活、豪宅、在酒桌上与其他老板大谈“劳苦者没有智商”的不当言论被曝光。
这番言论对于张瑾夺来说是致命的，稍有不慎对匙禾也会是致命的。
张瑾夺道歉加停职。宋敬欢建议王章也站出来表明立场，她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表达了自己对于智商与劳苦者的看法，申明自己的立场。匙禾公司出具了一份情真意切的公告，有人接受，有人不接受。
前端餐厅客流时而暴涨时而降低，盈利占比最大的后端厂房影响不多。
一次两次的霹雳没有击垮匙禾，第三第四道闪电接踵而来。
添加剂过量，食材存在抽检不合格的谣言甚嚣尘上。
匙禾的公关团队迅速联系官方机构出具检测报告，快速铺设澄清，控告造谣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食品安全的问题还没完，有人开始攻击匙禾意识形态。
培训部的话被剪辑，有人带节奏说匙禾不是一个公司，更像是一种宗教。其称匙禾对员工的思想进行异化，让他们相信他们是一个整体，从而产生一种变态的集体意识，在这个整体中，王章已然成为了公司的真主。
“给我那么多钱，让我一周上三四天，一天上三五个小时班，我也有这种集体意识。”
不过，也有这样反驳的声音。
连续的负面消息导致匙禾的一部分订单被撤，营业额下滑，个别工厂，个别餐厅利润高或者不变，他们的提成却降低了，因为匙禾是一体的，在达到红线的时期，要把高处的钱流向利润低的餐厅和厂房里。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利润充足的时候，大家和和气气，利润不充足的时候，就有许多问题有待讨论了。
与此同时，一家名为清材的餐厅开了起来，这间餐厅模仿匙禾的选品，开在匙禾的旁边，宣言是匙禾的让利员工，清材让利客户。
张瑾夺在家气得跳脚，问王章自己什么时候能重回公司，王章说他半年后可以回去，再在基层做半年。
“你知道我是被人做局了。”
“话是你说出来的，没有人逼你。”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牺牲我保全公司。”
“祸从口出，你要明白你什么时候能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语言是利器，可以防身也会伤人。”
“……”
“谣言查出来跟一家名为自白的文化传媒公司有关，这间公司的控股人，跟清材餐厅的人有关联，很可能也是他们组织的。”公关部部长郑婷婷，“我们要不要把材料提交给律师给他们一个教训？”
“正常提交。”
“清材目前一直在捆绑营销，考虑到回应他们可能反而给他们引流。所以我还是想对他们的挑衅不予回应。”
“做得好，我们做好澄清和正面宣导就可以了。”王章。
“了解。”郑婷婷离开。
“最近内部员工的意见好像少了很多。”王章翻看宋敬欢递来的材料。
“他们知道公司目前遇到的问题，明白了真正的敌人。”
“敌人？”
“就是散布谣言害我们的那些人。”
“……不是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吗？”
“反正现在大家是同仇敌忾，不要小瞧大家对匙禾的热爱。会议上我已经告知他们如果连公司的根本原则都无法认同的话，是允许自离的，在此后的三个月内自离一样享有n+1的补偿。当然自离之后再进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离职的人多吗？”
“全公司各地区加起来是五位。”
比王章想象得少得多，大概是因为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大家很信任你。”宋敬欢。
“我？”
——
家里。张瑾夺避开王花，走到王章面前：“我要跟你谈一谈。”
二人来到书房。
张瑾夺：“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不是总监也可以——经理级别就行。”
“半年后可以回去，然后在基层半年。”
“你不让我回去，我就去别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
“清材。”张瑾夺，“他们邀请我去他们的厂房做管理。我已经参观过他们的厂房了，科技领先，不比我们的差。你是想听我告诉你清材的消息，还是想让清材知道我们的消息？”
“想去就去吧。”
“——什么？”张瑾夺嘚瑟的脸揪成一团。
“我从来没想过一家独大，不是你，是他们自己过来请教，我也会告诉他们。有新的餐厅，新的工厂，对于消费者来说有更多的选择，对于工人来说有更多的就业选择。没什么不好的。”
“你这是个商人应该说的话吗？”张瑾夺，“你应该请求我跟你回去，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
“你以为你占据什么优势吗？只是吃的东西，味道好安全又卫生的多了，随时可以顶替，更何况它们还没我们，不，你们那么多是非——还有你那分配方式，你那种分配方式下来，谁敢给你投资？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开公司不是做慈善。你不把想着把蛋糕做得足够大，怎么给每个人分配更多的蛋糕？”
“我只知道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做蛋糕。”
“王章——你是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一直想赶我走？”王章刚说了一个我，张瑾夺就打断她，“你不要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只重视宋敬欢跟黄森淼那帮人，根本没把我当成你弟弟。”张瑾夺气得胸膛起伏，眼也有些红了。
“……”
“……”
“不要做错了事就撒娇。阿瑾。”
“……你……”这家伙，这时候还跟他插科打诨。
张瑾夺一气之下接受了清材的邀约。
见面的地点是在一个奢华的宴会厅，宴会厅里来来回回各种漂亮的男女侍应生。
看看。这才是正常的高层聚会。女侍应生为张瑾夺倒酒，张瑾夺喝下一杯。
“听说您是匙禾的区域总监，真是年轻有为。”女侍应生问起匙禾的经营情况，以及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好。
“有个那么傻乎乎的老板，哪个员工不开心？”
她进一步问匙禾运营状况，张瑾夺警惕，他并不是来投奔清材的，相反，他想从清材这搞到什么戴罪立功。
周固含笑从门口走进来，张瑾夺醉酒的头脑瞬间清醒，接着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