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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能被这样的女人青睐,是一种荣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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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百川倒是丝毫不在意,整个心思都挂在他身上。
“云城最会算命格的就是你三叔了,你还能到哪里找来个什么高僧,比他还灵验不成?”
李迎无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眉眼间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烦躁。
“没有高僧,也没有任何人给我算。”
“那你还胡说这些来逗我。”
李迎无被捏得有些不舒服,把他的手扯下来按在腿上,扭过脸不去看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迎无,这么多年过去,李阿姨都已经去世了,别人的三言两语,我不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去听。”
“怎么能不去听,怎么能不去想,我的前半辈子都被它影响着,它就是悬在我心头的一把钝钝的刀子,连个痛快都不愿意给我,却凌迟了我整整二十九年。”
李迎无手撑着额头,却怎么也遮不住满眼的疲惫。
他为什么会出生呢?
三十多年前的李家,李家唯一的一位小姐,却成为了年轻一代最有出息的孩子。
偌大的一个李家,所有人却都心甘情愿地叫李真初这个女人一声,“家主”,她进入政界如鱼得水,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李家在她的带领下,风头无两,一时间隐隐约约盖过其它几家。
她这样的出身和优秀的能力,婚事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放在大好的联姻对象不要,随随便便找了个小商人结婚,那个人叫于落明,刚进入云城,做着房地产的生意,出生普通,样貌上乘。
被这样的女人青睐,是一种肯定和荣耀。
于落明乘着李家这阵东风,一路扶摇直上,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后来没过几年,李引未就出生了,孩子随母亲姓,出院后李真初就带着孩子回了李家老宅,他跟在车后看着妻子离开的身影,不解地质问,可李真初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坐车离开了。
两个人开始有了第一次争吵。
于落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得到的从来不是妻子的青眼有加,而是,恰好合适而已。
因为他好拿捏,所以说李真初会在那么多人之中选中他。
他没有出身和背景,性格又温和软弱,无论是生活上的事情还是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听从李真初的安排,甚至有的时候为了李真初的工作需要放弃自己的生活。
作为李真初的先生,他需要对外界露出一个完美的形象,这样才能和妻子相配。
结婚这几年来,李家稍微展露出的一点,对他来说就像是瑶池的一角,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跳出对李家的憧憬和美好幻想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和可怜。
去父留子,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气急了,想要逼着李真初离婚,却只落得个冷眼,李真初拿出当初结婚之前的一纸契约,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除非李小姐主动离婚,这个婚姻就会一直有效。
他喝了一夜闷酒,凌晨的时候模模糊糊地看着李真初蹲在醉倒的自己面前。
几年过去了,李真初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身上的气势变得凌厉了一点,眉眼却看起来还和当年一样。
“落明,你喝醉了。”李真初把玩着他的碎发,语气淡淡地开口,“最近因为升职的事情,实在是没空顾得上你和孩子,你和我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孩子放在我们身边,不如放在母亲身边稳妥,我把引未带回李家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至于离婚的事情,我很抱歉,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份和位置,多少人盯着,很多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如果我离婚了,恐怕明天云城就要铺天盖地地报道了,那些媒体,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这个结果,对你和引未,都不好。”
“真初姐,你真的爱过我吗?”
酒精支配着他的神经,拉扯着他无法自抑地问出这句话。
李真初捧着他的脸,指尖轻轻地从那双蓄满泪水的眉眼拂过,她低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做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李真初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的纵容比爱的分量要重得多。
“我爱你,真初。”
于落明闭上眼睛,两滴来不及收回去的泪水随着耳边滑下,他握住李真初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就像是感激她的仁慈,虔诚地献上自己的身心。
李真初半跪在地上,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后背,哼着歌儿,安抚着男人的情绪,环住腰肢的手那么用力,让她都有些呼吸困难了。
偶尔扮演一下耐心的爱人,也不错。
离婚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两个人就这样维持在表面的和平,相安无事地过了许多年。
直到怀上第二个孩子。
李真初放心不下工作的事情,本来是想要打掉这个孩子,但是于落明不愿意,他坚持要留下来。
想到自己的地位已经很稳固了,李真初收了收心,一边工作一边待产。
孩子呱呱落地那一年,于落明的公司受到全球经济的影响,股市暴跌,一时间几乎濒临破产,他去找李真初,想要让她再拉自己一把,却得到了李真初被降职的消息。
犹如晴天霹雳,他不敢置信地给她打电话,他的妻子一向无所不能,一定又可以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凌晨,李真初风衣上还带着凌晨的露水,她急匆匆地回家来,绕开他径直上楼,直奔着婴儿室走去。
李引未正在婴儿床旁边逗着弟弟,被突然冲进来的李真初吓了一跳,她站起身看着李真初,“怎么了?妈妈。”
“引未,你先出去。”
李引未走出去的时候,于落明也跟着走进来,他站在门口,看见李真初脸上的寒意有些骇然,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过来。”李真初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把他抱起来。”
于落明听着她的指令,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小迎无看着父亲一边咬着手指一边哼哧哼哧地笑,于落明抱在怀里哄了哄。
“从他出生开始,我在工作上屡屡不顺,我去找陆昀算了算,和这个孩子有关,当初是你坚持要留下他,现在我给你选择,是送走还是我来解决。”
“陆昀,陆家出家那个和尚?你怎么可以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这么决定一个孩子的去留?这是封建迷信!”
他气愤极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李真初身为人母,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无情?
他知道李家向来相信这些风水运势和天生命格的学说,并且极其信奉佛教,每一年花在寺庙修缮上和香火钱更是常人难以想象。
“于落明。”
李真初站在窗边,寒风吹开窗户,一阵阵往里面灌风,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让于落明感觉她突然变得好可怕。
“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路,无论是谁,就算是亲人,也不可以。”
她一定要活在所有人之上,永远手握权势,永远风光无限。
于落明觉得她简直是无法理喻,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身抱着孩子离开。
他们终究还是留下来了这个孩子,就像是隐藏在心头的一根刺,让两人心中已经产生了不可修复的裂缝,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彻底撕裂。
这个孩子果真犹如一个诅咒一样,李真初的事业再也没能更进一步,李家也已经荣耀不再。
终于在几年之后,李真初带着李引未离开了这个家,两个人的婚姻彻底有名无实。
于落明性格越来越怪异,他开始把这些错误都归结到这个孩子身上,认为是他毁掉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他看到这个脸上永远露出怯弱讨好的孩子,就会想起自己在李家人面前的样子,他的恶意就像是泉眼里涌出的泉水一样,源源不断,恨意绵绵。
他对着幼小的李迎无非打即骂。
说起来,李迎无也是李家的人,他们都瞧不起自己,自己却可以在李家的继承人身上肆意地发泄。
李迎无总是吵着要去找李真初,他这个蠢货儿子,当然不知道他母亲可比自己可怕多了,自己好歹还会给他一条活路。
李真初让人把他送了回来,那天他把他拴在杂物间打了一夜,他居然一声都不吭,也不知道李真初那天给他说了什么。
他见到李真初的那一次,母亲说了什么呢。
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听说大脑会自动清除痛苦和不好的记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可是为什么他脑子里还是会有这么多难堪和压抑的回忆,他都不需要努力地回想,这些记忆就跟扎根了一样,蚕食着他的大脑,时不时涌现出来。
“是我的错。”陆百川沉默了很久,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的爱人,“对不起。”
“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个时候,你不也只是个孩子。”
“迎无,那个时候我们只是孩子,无法抉择自己的命运,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足够多反抗的底气,不要再去缅怀过去,我们应该往前看了。”
“百川,你说的对,所有我不能一直这样依附着你生活,我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李迎无挤出一抹笑,他认认真真地对陆百川说,“赵闻什么都会告诉你,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我开了个公司的事情。”
“嗯。”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我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我并非故意让赵闻调查你,但是你变卖资产,这样大笔资金流动的事情,他拿捏不准就会上报我,其他的琐事,我是不清楚的。”陆百川握着他都手摇了摇,“而且你一个人在云城,我不放心你。”
“行吧,原谅你了。”
“感谢我家阿无的海量,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和小的计较。”
李迎无捏了捏他的脸,将他好看的五官揉得有些变形,“就你嘴巴会哄人。”
他语调一转,“所以说我开公司这件事情,你没有阻止,是支持我的了?”
“开公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最开始创业的时候,有多么难,你当时也是看在眼里的,就算是这样子,也要继续吗?”
李迎无只是轻笑着着他,一言不发,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好,那做。”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李迎无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钱够吗?不够的话我还有一些资金,名下的不动产也可以变现。”
“够了够了。”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参股。”
李迎无想了想,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一定要参股,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就同意了。
“外面台阶这么凉,你坐在外面等我多久了?”
“不久,就在你回来的前一小会儿。”
“想告诉我的事情,应该都说完了,现在可以让我进门了吗?”
“可以了。”李迎无松开拽着他袖口的手,有些困意涌上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我走不动了,抱我进去。”
“好,我的大少爷。”
陆百川勾手揽住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李迎无软绵绵地趴在他肩膀上,有温热的气息吐露在脖颈上,弄的他有些心痒痒的,
“抱紧我的腰。”
“我给你带了礼物,你是想现在看还是明天看?”
“明天再看吧,我明天休息,你也不准去公司,在家陪我。”
李迎无勾住他的脖子,低声威胁到。
“求之不得。”
陆百川将李迎无轻轻放在床上,才发现人已经睡熟了,他给赵闻打了个电话,站在床边看了李迎无一会儿,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身边没有人,浴室也没有动静,他揉了揉太阳穴,熬夜后的头有些晕乎乎的,他连眼睛都没睁开,随手拿起一个外套披在身上,下床。
脚下好像不小心踢飞了什么东西。
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有些懵,“这么多?”
面前对着一个小山一样礼物盒堆就这么摆在卧室中间的地毯上。
陆百川昨天晚上好像说给他带了礼物?这也太多了……
他蹲下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手捞了其中一个最大的,一手拎着盒子,下楼找礼物的主人。
他找了一圈发现没人,开始朝着书房走去,果然,陆百川带着金丝眼镜,随便穿了一身白色毛衣和长裤端坐在电脑面前。
带上眼镜的他,眉眼看起来更加柔和了些,少了丝平常的凌厉,李迎无斜靠在门框,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站在那里等着他开完会。
陆百川抬眼看见他,正要开口,李迎无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开完会,不用特意理会自己。
他把盒子丢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套装备齐全的黑白色的女仆装,上面甚至还有狼耳。
他在卧室的时候,就已经拆开看过了,比了比身形,他应该可以穿下。
陆百川在工作状态下,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他走了这段时间,有些事情需要他来仔细敲定,所以说临时开了个会议。
在汇报的空隙,他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想要看看李迎无在干什么,会不会等他等的有些无聊。
下一秒,他立马切断了视频会议。
李迎无就这么站在门口,长长的睡袍顺着腰线滑下,坠落在脚边散成一团。
随着衣物的落下,身上最后的一丝遮挡都没有了,露出曲线优美的薄肌,他身上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精瘦的公狗腰和光滑修长的大腿,这具身体美的就像是造物主的宠儿,看得陆百川呼吸都停了一瞬。
白皙漂亮的脚就这么赤着地踩在毛毯上,他拿起盒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比划着,往自己身上套。
房间开着暖气,就算是光着身体也不会太冷。
李迎无有些犯难,这衣服还挺复杂的,这到底先穿哪一件?不管了,先套上再说。
陆百川耳朵已经红透了,他拉开椅子起身,走过来把地上的衣服披在李迎无后背上。
“开完会了?”
“你这么折腾我,我还怎么专心开会。”
“这是你给我带的礼物,我作为答谢,当然应该当着你的面穿上。”李迎无笑嘻嘻地说。
“别穿了。”
李迎无抬头看他,有些不解,“什么?”
陆百川有些害羞,眼睛躲闪着李迎无的直视,脸上染上一丝红晕,低垂着眼睛,“我没有想让你穿,这个是……我穿的。”
李迎无坐在地上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上的衣服滑下去一截,堪堪遮住他的腰,“好啊,那你马上穿给我看,我要看,我现在就要看。”
他和陆百川身形差不多,这件衣服他能穿,陆百川也能穿,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陆百川拿起礼盒,就要朝书房的隔间走去。
李迎无同时拉住盒子的边缘,声音带着一丝戏弄,“你要去哪里?”
“你不是要看我穿吗?”
“我都能当着你的面换衣服,你就要避开我?”李迎无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无形中带着一股压迫感,“就在这里换。”
陆百川脸更红了,这是他工作的地方,上一秒他还在衣冠楚楚地开会,下一秒却要在这里被人脱光衣服换上裙子,这样太那个了。
“不行。”
李迎无拉住他的手,一摇一摇地撒娇,“好哥哥,让我看看嘛。”
陆百川被李迎无这几声哥哥叫的心都化了,他清了清嗓子,心里下定决心,开口,“就这一次。”
李迎无已经穿上了衣服,就这么看着陆百川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因为害羞,他浑身都粉红粉红的,看得李迎无更加得意了。
他好不容易等陆百川完全换好衣服,就一把将人按在办公桌上,把他抱起来坐在桌子上,肌肤贴着冰冷的桌面,冷得他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身体里另一股炽热代替了。
“百川,这段时间想我了吗?”李迎无俯身低语,仰起头看着陆百川迷乱的眼睛。
“嗯。”
“你是不是只有过我一个男人?动作和反应都青涩的不像话呢。”
陆百川捧着他的头贴近自己的胸口,让他倾听自己心跳的律动,“我没和别人在一起过,我很久以前开始,就只喜欢过你。”
“我也喜欢你,百川。”李迎无奖励地在上面亲了亲,然后留下一个牙印子。
“那你呢?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李迎无掐了他的腰一把,没有说话。
他突然想起阁楼那一夜。
那算是他第一次睡别人,因为紧张和不熟悉连位置都找不明白,还是穆可南坐在他身上,主动地纳入自己。
他的技术不算好,那天甚至见了血,穆可南身上抖得特别厉害,一阵阵地冒冷汗,但是还是强忍着痛苦努力地扭着身体让他舒服起来。
后来他被撩拨得有些意乱情迷了,直接把人按在地上,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抓着人做了大半个晚上。
他这么青涩,技术这么差,还光顾着自己爽,肯定疼死了。
陆百川看见他有些走神,勾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住嘴唇,在上面使劲地咬了一口,声音冷冷的,细听还有些委屈,“抱着我的时候,却在想别人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订婚的那个晚上,那么好的时间,可惜了。”
“你故意把我灌醉的,可惜,你真的觉得可惜吗?”
陆百川声音变得有些低哑,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别骗我了,阿无,我不是傻子,不可能永远闭上眼睛任由你糊弄。”
“生气了?”李迎无手撑着桌子从他怀里起来,“前段时间,我和穆可南谈完生意之后,晕倒了,新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有一条删除过的通话记录,是你的,我猜,应该是他说了什么。”
李迎无心里也没底,但是他相信穆可南还没有蠢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两个人中间无非是些拈酸吃醋的话语,翻不了什么大浪。
“是。”
陆百川还记得那天,他刚到酒店,才走了几个小时,心却想见他得很,于是打了个电话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电话响了很久,他正要开口,对面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穆可南。
“陆百川。”
“我很好奇,我爱人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手机对面传来一声轻笑,“他睡着了,有事情吗?”
“我偶尔也是真的佩服你,现在在云城交际圈里,谁不知道我和阿无的名正言顺的一对,你就这么死缠烂打地跟着他,心甘情愿当这个小三?”
“陆总,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这是你们这些插足别人婚姻的人,安慰自己的话术吗?”
“婚姻?你留住他的手段就只能是结婚了吗,我还以为您会在自己父母的身上学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