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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还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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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城的夏季很长,夜里总是星星密布,谭俞睡不着觉,无聊地趴在窗边用手拨弄着盆里的茉莉花,他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拿出手机打开了江淮书的微信。
这个点江淮书应该还没睡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视频通话,本以为会等个几秒钟,没想那边竟是秒接。
手机屏幕里出现江淮书那张冷白的脸时谭俞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暖灯的柔光照在江淮书身上,柔和了平日里的那抹冷淡,他似乎刚洗完澡还没吹头发,发丝正在滴水。谭俞感觉自己心里有点乱,随口跟他搭话:“同桌,你还没睡啊?”
“没有,”江淮书的目光扫过他脸,眼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刚刚在跟发小打电话,见你弹视频通话过来我就挂了。”
“怎么了,你睡不着吗?”
“嗯,”谭俞点点头,靠在了窗户边,“一点睡意都没有。”
江淮书将手机摆在桌上,拿了本故事书出来:“那我给你念睡前故事?”
谭俞闻言一愣,顿时笑了起来:“你把我当小孩儿啊同桌。”
“不是么?”江淮书也勾了勾唇,“我一直觉得你像小孩。”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纵容,谭俞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回到床上闭眼装死:“那你念吧,我听着。”
“好。”
江淮书念的是一则很经典的童话故事——《灰姑娘》,谭俞听着听着就开始偷看对方,神游天外:他睫毛好长,皮肤好白啊,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他的嘴巴是不是很软啊……
想到这谭俞突然打住了,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谭俞你有病啊,想这些干什么?他用力拍了拍脸,红着脸闭上眼继续听故事。
可能是故事太无聊,也可能是江淮书的声音过于催眠,没过五分钟他就睡了过去。江淮书听见对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心里想着应该是睡着了,于是他也没继续念下去。视频通话并没有挂断,江淮书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气氛安静半晌,随后响起了一声轻笑,江淮书低头吻住了手机屏幕。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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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作业太多,段佳成没写完,索性装病请假,所以今天他没有来学校,午饭时间只有谭俞和江淮书两个人一起。
“感觉今天天气不太好啊,”谭俞用勺子搅动着虾仁粥,自言自语道,“阴沉沉的。”
听见谭俞的话,江淮书抬头朝远处的天上看去,果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他喝了口汤,放下了手机:“嗯,应该是要下雨。”
谭俞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时却突然被一道叫声打断了话。
“哎哟我的妈!我的椰子啊!”
两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老奶奶正着急地蹲下身去捡椰子。她的摊子似乎是塌了,大大小小的椰子滚落了一地,椰子水也全撒了。
谭俞二话不说站起身走了过去,江淮书见状也跟着来了。谭俞拍了拍老奶奶的肩,轻轻笑道:“奶奶,我们帮您捡吧。”
“哎哟谢谢谢谢,”老奶奶抬起眉头,感激地笑了笑,“真是谢谢你们了小同学。”
“没事,”谭俞将椰子抱在怀里,随后重新把它们放到了摊子的板子上,“奶奶,您这个支腿已经老化了,得换一个。”
老奶奶一听,面露着急:“这可怎么办呐,看这天应该是快下雨了,我得推着推车回家啊。”
听她这么一说,谭俞也犯了难:“我不会修啊,对不起啊奶奶。”
江淮书把椰子放下,走了过来:“我看看。”
他来到摊子的车轮边蹲下,仔仔细细地扫了几眼,接着沉思了几秒,随后抬头看向谭俞:“谭俞,你随便去家店借点钉子和锤头给我。”
“啊,好”谭俞应声,转身准备走。
但老奶奶叫住了他:“不用了小同学!钉子和锤头我这儿有。”
说完,她转身就去拿工具递给了江淮书。
江淮书把支腿上的木板重合在一起用钉子定住,接着又用胶带绑了好几圈,用手使劲掰了几下,确认弄结实之后站起了身:“奶奶,这种程度应该能支撑到您推车回家,回家之后您把支腿换了就可以了。”
“好好好,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老奶奶向他们鞠了好几次躬,语气里满是感激不尽,“我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要不就请你们喝椰子水吧。”
这礼谢得可太大了,谭俞连忙把她扶了起来,笑了笑:“没事没事,您快收拾收拾摊子赶快回家吧,这天黑沉沉的,应该就是快要下雨了,等会来不及躲雨,淋湿了会感冒的。”
说着,他还朝老奶奶挥了挥手,拉起江淮书转身就走了:“奶奶我们快迟到了,要回学校了,再见啊!”
“两位小同学!以后你们来我这儿喝椰子水全免费,我管够!”
“好,谢谢奶奶了!”
跟老奶奶说完再见,谭俞转过头冲江淮书笑:“想不到你竟然会修推车?”
“嗯,”江淮书应了声,“略懂一点。”
“嘁,你还挺谦虚,”谭俞挑眉,“好了好了,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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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俞第一次能养活抽奖得的仓鼠,不知是养的手法进步了还是这只仓鼠命大,硬生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上语文课的时候谭俞闲得慌,又在捣鼓这只仓鼠。
他将不要的废书撕成碎片搭成一个小窝,然后把仓鼠放了进去。这仓鼠明显是有些慌张,在窝里转了几圈就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谭俞。谭俞特别喜欢它的毛,因为很软,他喜欢软软的东西,所以总是爱用手指摸它的背。
可惜这只仓鼠很叛逆,挣扎着圆滚滚的身子不让他碰,豆大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谭俞不理解,小声嘟囔:“我又不吃你,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不知他是不是惹仓鼠讨厌的体质,这仓鼠都不拿正眼看他,完全是背对着他的。谭俞实在无聊,将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玩,仓鼠得到了自由,开始四处乱爬。
它越过比它高一头的书爬到了江淮书的衣服上,谭俞心里一紧,连忙用手去抓,但它狡猾得很,一溜烟就爬到了另一边,谭俞没抓到反而是拍了一下江淮书。
江淮书顿了顿,转头看他:“怎么了?”
谭俞干笑,表情窘迫,张嘴做了个口型:仓鼠爬你桌上了。
还没等他说完,这仓鼠就已经快要跑到前桌去了,他来不及管这么多,直接伸手去抓,结果不仅又没抓到,反而还连人带椅子一起倒了下去。江淮书眼疾手快,用书挡住了仓鼠的去路,接着提住了仓鼠的后颈。
谭俞倒在了江淮书身上,椅子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全班的同学都看了过来,他尴尬得想死,简直想直接去世。语文老师是个很知性温柔的女老师,她听见谭俞搞这么大动静也没生气,而是温温柔柔地开口关心道:“谭俞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老师,”他站起来扶起椅子,“就是椅子倒了。”
语文老师没有怀疑他的话,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别摔到哪儿了。”
“好,谢谢老师。”
接下来的半节课里谭俞已经老实了,他把仓鼠关在窝里,直到下课都没放出来。
乌云已经慢慢飘到了这边,天上开始打雷,教室里很闷热,谭俞有些受不住,直接把校服外套脱了放桌上。
游戏输了好几局,他干脆不打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可能是实在没事做,他转头就去骚扰江淮书。
“同桌。”
“嗯?”
“没事。”
几分钟后,谭俞再次出声。
“同桌。”
“怎么了?”
“没事。”
江淮书放下手机,抬眸看他,没有说话。但谭俞并没有注意到江淮书已经看过来了,他动了动嘴唇,准备故技重施。
“同……唔。”
他被江淮书捂住了嘴,惊讶地睁开眼看着对方。江淮书叹了口气,低头凑近他,轻声问:“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下午很浮躁。”
谭俞抓住他的手移开,缓慢地眨了下眼:“我有点无聊。”
“那……”江淮书思考片刻,勾了勾唇,“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就弹对方一下。”
“好啊,来。”
第一次是谭俞赢了,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弹了一下江淮书的脑袋,江淮书什么也没说,陪着他闹。
或许是运气太好,谭俞赢了好几次,他很得意,让江淮书闭上眼睛,说要大展身手,江淮书听话照做。可当对方真的闭上眼时谭俞又停住了动作,看着江淮书精致的眉眼,他莫名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但具体要做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于是便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江淮书,你身上怎么总是这么香啊?”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
江淮书慢慢睁开了眼,他静静地看了谭俞几秒,指尖动了动:“你好像经常说我身上很香,你很喜欢我的味道么?”
又来了,那种异样心痒的感觉,谭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诚实地回答江淮书:“喜欢。”
话音刚落,教室里突然停电了,眼前一片漆黑,同学们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黑暗里两人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渐渐滋生出了一种模糊的粘腻感。
“这样啊,”江淮书轻笑,伸出脚勾住谭俞的凳子一下子移了过来,发出“滋啦”的声响,他们的距离瞬间缩短,“那你要不要凑近点闻。”
谭俞心跳得很快,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异样感愈发强烈,他开始有些兴奋。
“江淮书。”
听见谭俞叫自己,江淮书没有出声。
“你之前说我亲你,但是你没有生气,我觉得我现在可能脑子有点坏掉了,你也不要生气,好不好?”
江淮书闻言眼皮一跳,气息有些不稳,捏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白:“谭俞。”
谭俞伸手扯住了他的领子,他被动弯腰,两人头靠到了桌子上。谭俞用校服遮住了他们的头,扬起下巴对着江淮书的嘴唇贴了上去。
从外面来看这两人像是凑在一起睡觉,但现在教室里一片漆黑,同学们都忙着聊天吃零食,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谭俞没接过吻,只知道用力贴住对方的嘴唇,他循着记忆咬住江淮书唇边的痣,含在嘴里轻轻吮吸。江淮书的呼吸此刻已经完全乱了,他压抑着喘息,声音又低又哑。
“你好乖。”
他探出舌尖去舔谭俞的唇,缠着对方的舌尖吻得极深,而也谭俞扯着他的袖子,张开嘴回应。两人唇齿缠绵,吻得难分难舍,由于吻得太过,谭俞感觉窒息,生生被逼出了点眼泪。
好巧不巧,这时的教室里又突然来了电,谭俞犹如惊醒了一般猛地退开了身,分开时两人唇齿间拉出银丝,校服滑落,江淮书眉梢微抬,又凑了过去,他抬眸看向谭俞,那双凌厉漂亮的凤眼里满是侵略意味。
“现在呢,我还是你的朋友?”
谭俞此刻心跳快得仿佛已经快要把心脏给吐出来了,他不敢去看江淮书的眼睛:“是,是啊。”
江淮书静了两秒,接着又吻了一下谭俞的嘴唇,发出“啾”的轻响,他笑。
“行,”
“你说是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