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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回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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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程西南转头看向另一侧。
方茉莉眼神有些飘忽，双手不自然地摩挲着裙子，酝酿了半天，等待脸上的热意褪去，才接着刚刚的话继续往下说。
“西南哥，我不嫌弃落崖村的，落差肯定是会有的，但是在我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程西南自己说出落差大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方茉莉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程西南小心翼翼地看向方茉莉，眼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方茉莉此时头脑清醒，已经完全理顺了程西南所说的意思，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而且哥，你该不会觉得我来落崖村是被迫的吧？”
程西南沉重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啊？不是吗？”
难道来落崖村这种偏僻的要死的地方不应该是被迫的吗？
方茉莉彻底没忍住，笑出声：“当然不是啊哥，我是考过来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考过来的吗？”
程西南被她的笑彻底搞蒙了，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没有理解她说的话。
“大学生村官，这可不是想当就当的，我可是通过笔试、面试层层选拔上来的，可难了呢！西南哥你现在让我走我还不乐意呢。”
方茉莉朝前走了一步，离程西南更近了一些，她站到附近的台阶上，勉强和程西南目光持平，“西南哥你就放宽心，在落崖村没有改变之前，我是不会走的，这是我的任务，我可不能让下一届的村官看我的笑话呀。”
程西南听懂了方茉莉的话。
原来下乡工作也是需要考试选拔的啊，怪不得方茉莉这么厉害。
程西南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也跟着不自觉上扬，有些傻楞地问：“真的吗？”
“真的！”方茉莉杏眼弯弯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哎呀，这点小事，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方茉莉笑眯眯地重新坐回餐桌旁，紧接着程西南也坐了回去。
“诺西南哥，吃牛排，刚刚那块都没尝出味道吧。”
程西南大方接过，放入嘴里，这一次他细细品尝，“好吃。”
另一边刚泡完澡的李谦仁怎么敲门，都无人应答，他边走边嘀咕着：“去哪里了？不吃晚饭了？”
第二天一早，李谦仁和程西南就开着黑色奔驰，带着书本、黑板等一些零碎的物品先行开回落崖村。
方茉莉则是跟着运输桌椅的货车一起，返回落崖村。
“小姑娘，货物就放在这里了啊，上面车进不去了。”司机把头伸出窗户外，查看地形。
“放着就行了，师傅帮忙卸一下货呗。”方茉莉从高大的货车上蹦下去，瞟到了一旁熟悉蓝色三轮车。
程西南一看见大货车停下，就往这边走来。
他本想着害怕大货车太高，想在方茉莉下车时扶一下，但是方茉莉早在他手伸出来之前就安全着陆。
程西南也没有废话，就走到另一侧，帮着司机往下卸座椅。
方茉莉四处张望，都没有找到李谦仁，便问道：“李谦仁呢？”
“找帮手去了。”程西南将桌椅放在空地上，清点好了数量，“数量没错。”
帮手？
方茉莉疑惑地将另一半的钱付给司机，然后站在原地看着程西南将桌椅放在三轮车上。
“小方书记，我先送一批上去，你在这里等等李谦仁，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程西南坐在三轮车上，仰着头对方茉莉叮嘱道。
“好的。”方茉莉试了试自己最多一次能带上两张桌子，又想了想自己的体力，就直接放弃，听从程西南的话，静静等待李谦仁的到来。
山路远处，五辆三轮车炫酷地往方茉莉的眼前驶来。
五辆车排好队停在了方茉莉面前，李谦仁将墨镜往头上推，从领头的车中蹦下来。
“这就是你请的帮手？”方茉莉心在滴血。
这得要多少钱啊。
能不能不给你报销？
方茉莉还没问出这句话，李谦仁就块她一步，率先开口：“不是，程哥请的。”
“啊？程西南？”方茉莉震惊地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
“是啊，这些都是程哥的熟人。”李谦仁手往后面指，笑着介绍。
“对对对，程老弟请我们帮忙，我们当然二话不说就来了啊！”其中一个男人抹了抹头上的汗，“小兄弟，这是按件给钱的，还是按趟给钱的啊？”
“按件按件，各位大哥们，咱们别废话了，速战速决好吧？”李谦仁指挥着那些男人将桌椅往三轮车上放。
等所有三轮车都往山上走时，方茉莉神情复杂地挪到李谦仁身旁：“这是熟人？靠谱吗？多少钱啊？”
李谦仁摇了摇头，“不好说，反正这个价钱来的路上一直在给我掰扯，最后定好的是搬一套30块。”
“这么贵！”方茉莉惊呼。
“你也不看看这山多高，”李谦仁对方茉莉斤斤计较的样子十分嫌弃，“你这么来这一趟变得这么抠门了啊。”
“没钱啊，要不你捐点给村里吧。”
在方茉莉和李谦仁“争执”的时候，程西南正好开着三轮车下山。
“这是最后剩下的？”程西南指着剩余的两套桌椅问。
方茉莉回答：“对，刚刚那些大哥一人一车载了15套。”
“好，谦仁，你坐我旁边，小方书记后面应该还能坐下，我把你们一起载上山去。”
就这样，三个人、最后两套桌椅一起回到了落崖村。
“多谢大哥们愿意过来帮忙，这是酬劳，然后这是我叔叔家自己酿的酒，大家都带一点回去，辛苦各位了。”程西南在村口送走过来帮忙的大哥们。
李谦仁也跟着三轮车队伍下山了，等待正式开学的时候再住到落崖村来。
忙忙碌碌一个下午，此刻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各家各户都飘着饭香。
方茉莉正愁着晚上吃什么，就听见了于绣莲的声音。
“西南，小方书记！快来，饭都做好了。”
程西南看向方茉莉，“我没空做饭，晚饭去我叔叔家凑合一下？”
“好呀。”方茉莉开心地应道。
于绣莲做的饭很是美味，这怎么能叫凑合呢？
“绣莲姐，好久不见呀，我都想念你做的饭菜了。”方茉莉的甜言蜜语把于绣莲逗得笑容满面。
“你吃过绣莲婶做的饭？”程西南并没有想到，方茉莉竟然来过程国伟的家中。
“嗯呢。”方茉莉点头，“绣莲姐，程村长呢？”
“他啊在洗澡，马上就出来了，来西南帮婶婶端菜。”
饭菜摆满桌子后，程国伟也从卫生间出来。
“程村长好。”方茉莉站起身，微笑点头打招呼。
“坐下坐下，我们村里没这么多讲究的。”程国伟摆摆手。
程国伟一遍夹菜，一遍试探着开口：“那个小方啊，你这次出门，总共花了多少钱啊？”
方茉莉也有些心虚，毕竟这次花的钱是有点超出她心里的预算了。
“我还没算好，村长，等我吃完饭会村委会给您列出一个清单。”
“也行吧，不过这大概能先说一下不？”程国伟不死心，昨天他发信息问方茉莉的时候，方茉莉也回答地模棱两可。
“我想一下。”方茉莉假装思考，实则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于绣莲看不下去，刀了程国伟一眼：“人家正在吃饭，你能不能别聊工作，小方，听西南说你们这次去了南县啊，南县可远了，你给绣莲姐讲一讲，南县都有些啥呗。”
方茉莉抓稳台阶，直接向于绣莲描绘了此趟南县之旅的所见所闻。
程国伟插不进话，就只能看向程西南。
谁曾想程西南也装傻，一个劲的就是吃。
吃过晚饭，程西南将方茉莉送回村委会，路上方茉莉问道：“西南哥，你请来帮忙的那些大哥要多少钱，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呀。”
“都是平常运蜂蜜的熟人，不贵，这个你就不用往上报了，就算是我为咱们学校的投资，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这一次学校不再倒闭。”程西南笑了笑。
程西南都这么说了，方茉莉也不好回绝。
方茉莉回到村委会，将出差这几天的开销算好，除去路费食费、住宿费，其实也才3000不到。
她截图发给程国伟后，就关上了电脑。
方茉莉拿起手机，直接转了5000给李谦仁，又拿出记录本，翻到关于程西南的那一面。
方方正正地写下：【西南哥经济方面帮一次。】
方茉莉笔尖停在纸页上，墨水渗开一大片，她才回过神来。
她放下圆珠笔，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本新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扉页，写上【程西南了解计划】。
她又将原来那本本子上写好的那一面——【了解西南哥——完成进度0%】撕下来，贴在了新的本子上。
方茉莉翻开新的一面，回忆了一下出差这几天发生的事，像写日记一般，提笔就写。
整个房间安静地只能听见圆珠笔头和纸张摩擦的声音。
在最后一个句号落在纸上后，方茉莉左手点着桌面，在心里默默评估，然后接着落笔，在最后一行写下，
【了解西南哥——完成进度2%】
接下来的几天，方茉莉将会议室布置成教室后，就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当然本来想以为艰难的说服工作，竟然是整个步骤中最简单的一项。
“这就同意了？这么简单？”李谦仁和方茉莉坐在会议室里，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是啊，我也没想到，之前开办的扫盲班也没人来。”方茉莉摇摇头，“算了不管了，家长同意就行，管他呢。”
李谦仁长叹一口气，哀嚎道：“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就不这么早搬来落崖村了，还能多享福几天。”
方茉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住在西南哥家已经够享福的了，而且后天就开学了，今天不来，明天你也得上山啊。”
“你不懂，我不想和你讲话。”李谦仁整个人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胳膊弯里。
“服了。”方茉莉懒得理会，自顾自地开始刷手机。
这会儿闲下来，才有空刷会抖音短视频。
方茉莉首页推荐正好是黄笑玫最近更新的视频，她这才重新记起，直播带货的计划。
方茉莉切换账号，发现粉丝并没有增加，视频也是那寥寥几个赞。
她的头又开始大了起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