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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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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大黄狗似乎是喊累了，它的声音慢慢变小直到一点声响也没有。
方茉莉揉了揉眉头，双眼已经酸胀地不想睁开。
“嗡嗡嗡——”
是微信语音通话的声音。
方茉莉闭着眼睛，从一旁捞起手机，眯着眼睛查看。
是李谦仁。
方茉莉丝毫不带犹豫地闭上眼睛，点击挂断。
“嗡嗡嗡——”
铃声再次响起。
方茉莉的思绪被这电话铃声吵得七零八碎。
无奈，她只好不耐烦地点击接听。
对面的大喇叭率先开口：“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村里网不好。”方茉莉胡乱找了个理由。
不过方茉莉也不算说谎，落崖村的基站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修建的，现在几乎算是没啥用处。
“哦。”
对面“哦”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方茉莉听见李谦仁的呼吸声，就一股无名火，“李谦仁你最好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难得你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
李谦仁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方茉莉忍无可忍，把心里的火气全都集结在一个字上：“滚！”
“别生气别生气，我是真的有事，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一条也没回复我，所以我这不就打电话过来了嘛。”
说到这个，方茉莉就更生气了。
如果没有这些消息，她下午就不用顶着大太阳去蜂厂关心程西南了。
方茉莉言简意赅，懒得和他多废话，“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我想去你村里拍几张照片，打个卡。”
拍照片？
落崖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拍照的？
方茉莉刚想拒绝他说，你不要来给我添麻烦了。
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她的脑子蹦出来一个想法。
李谦仁是个大学生，还是研究生。
虽然他学的专业是经济，但是没关系，教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方茉莉越想越可行，她在心里一锤定音，和善地说：“好呀，明天啥时来？我去接你哟。”
李谦仁没想到方茉莉答应的如此之快，有些错愕，“哦，下午吧，我上午起不来。”
“行，你发出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我下山来接你。”方茉莉愉快地说，“还有事吗？”
李谦仁打了个寒颤吗，方茉莉态度转变地太过于突然，川剧变脸都没这么丝滑。
他进村的目的如此不纯，方茉莉竟然问都没问，直接答应了。
震惊归震惊，李谦仁见好就收，生怕她后悔，“欧克，没事了。”
“晚安哦。”重开学校有望的方茉莉心情极好，路过的蚊虫都能给个笑脸。
李谦仁惊掉下巴，留下一句“你吃错药了吧”，就立刻把给电话挂了。
方茉莉感觉眼睛都不酸不胀了，她半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想起来了放在存稿箱里的视频。
她再次检查，自认为没有问题，非常完美，就在日历中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时，点击定时发布。
摸索着搞定一切后，方茉莉满意入睡。
在沪都，方茉莉每天不是被车流吵醒的，就是被不知哪里传来的建筑施工声吵醒的。
而在落崖村，每天天气破晓，清晨5点左右，方茉莉会准时被鸡鸣声吵醒。
“咯咯哒——”
村里的公鸡准时开叫，平常方茉莉都是等鸡鸣声过后，再继续入睡。
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醒了之后，就这么也睡不着了。
方茉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仍然没有一丝睡意，她干脆直接起床。
洗漱完，拿起手机一看，才五点半，窗外的天都没有完全亮。
方茉莉坐在床边思考了一会，她拿起纸笔，“唰唰”写了几行字后，潇洒一抬手，将圆珠笔一扔，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晨程西南不会送来早饭，方茉莉随意吃了些面包充饥。
等天色稍微亮了些，她就背着斜挎包，走出村委会。
村间小道上有不少准备出工的村民，他们的目的地都是田间、大棚。
而方茉莉则是往和他们相返的方向走去。
一座荒废的建筑映入眼帘。
“到了。”方茉莉拿至今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上次擦干净的牌匾依旧掉落在地。
方茉莉将牌匾捡起，把它放正在一旁。
她轻轻一碰，那破旧的铁门就自己缓缓打开。
上一次来落崖小学，方茉莉并没有走进去，这一次，她打算进去看看。
落崖小学占地面积非常小，不像是一个学校，更像是一个院落。
长满杂草的空地隐约能看出，在荒废之前这里是一个并不规范的操场。
操场上竖着一个长长的杆子，长杆的最上方隐约有些红色的布料。
方茉莉猜测，这上面应该之前是国旗。
再往里走，就是两栋相连的矮房。
方茉莉往面积大一点的房子走去，透过窗户看向屋内。
一块长方形的黑板，地上躺着零散的几只粉笔，正中央是几张破烂的桌椅。
这布置，一看就是这座小学里唯一的教室。
方茉莉推开木门，灰尘扬起，把她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方茉莉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试图赶走灰尘。
“天哪，这些都用不了了吧。”方茉莉隔着纸巾，摸了摸教室里的木桌。
木桌十分不稳定，一碰就摇，完全无法正常使用。
方茉莉又去了另一栋矮房，里面堆满了杂物，看不出房屋之前的作用。
方茉莉皱着眉头，拿出手机，全方位给落崖小学拍了个视频。
做完这些事，方茉莉走出学校。
她心里五味杂陈，径直走向程国伟的房子。
在方茉莉来之前，程国伟是村里唯一的政府人员。
程国伟身为村长，理应在村委会坐班，但是落崖村实在偏僻，没有所谓的上班打卡制度，上一级政府也管不了他。
再加上迷信的村民们十分忌讳村委会，一旦有什么事情找村长，都直接跑进程国伟的家里。
所谓村长直通车，多少也算因地制宜。
久而久之，程国伟也不再去村委会坐班，村委会就成了方茉莉一个人的工作地点。
“程村长？在吗？”方茉莉轻轻敲门。
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不在家。”
来给方茉莉开门的是一个和善的女人，她一头齐肩短发，虽然穿着朴素，但是十分干净整洁。
“您是村长夫人吧？”方茉莉立马切换微笑，眼睛弯弯，十分讨喜，“您长得可真好看。”
于绣莲被这个漂亮嘴甜的小姑娘夸得满脸笑容，她不好意思地说：“你就是小方书记吧，长得可真水灵，你叫我绣莲姨就好。”
方茉莉继续甜甜地应答：“您长得这么年轻，这么能叫姨呢？我就叫您绣莲姐吧！”
于绣莲被哄得心里像泡了蜜似的，甜滋滋。
直接就把方茉莉请进屋里。
方茉莉充分发挥社交小达人技能，蹭到了美味的早餐。
吃饱之后小方书记不忘正事，“绣莲姨，这早饭都吃完了，这么还不见程村长回来呀？”
“可能今天活多一些，还在地里呢。”于绣莲回答道。
“这样，”方茉莉看到于绣莲正在打包饭菜，就问，“秀莲姐，你这是要去给程村长送饭吗？”
于绣莲点头，“是的，他们干活辛苦，一顿早饭肯定不够，我上午会再去送一次。”
方茉莉抓住机会：“绣莲姐我来帮你，我们一起去吧！”
于绣莲欣喜答应。
两人女人说说笑笑，往地里走。
田地里，农民们忙忙碌碌，各自专心地做着手里的活儿。
方茉莉眼见，一看到了正在给水稻补肥的程国伟。
“老程，休息一会吧！”于绣莲在田埂上喊道。
程国伟听到妻子的呼喊，他直起身，从地里走到田埂旁。
他看到旁边的方茉莉，明显愣怔了一下，“小方书记怎么来了？”
“小方书记找你有事，这还是人家帮我一起准备的呢。”于绣莲率先开口。
方茉莉在一旁点头、微笑。
程国伟扯了扯嘴角，对于绣莲说：“老婆你先回去吧，这里太晒了。”
“好，那茉莉，你中午来绣莲姐家吃饭哈，姐给你准备。”
“好的。”方茉莉甜甜地说。
“小方书记，你说吧，有什么事？”程国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腰间的草帽直接带到方茉莉的头上。
方茉莉被突如其来的帽子吓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程国伟。
“我施肥用不着，费事。”程国伟端起饭菜，往嘴里扒了一大口。
“哦...”
方茉莉将帽檐扶正，露出眼睛，开始讲正事：“村长，我想重建落崖小学。”
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程国伟被呛了一下，开始疯狂咳嗽。
方茉莉用手掌给他扇风，“村长冷静冷静。”
“小方啊，你这太直接了吧，”程国伟灌了一口水，神色为难，“我想你也看到了，村里的小学已经旧成那样了，我们没钱去修啊。”
程国顿了一下，为难地说：“而且就算建好了，那也没有老师愿意来我们这，照样没法开起来的。”
“老师我来解决，村长拜托了，您在考虑一下好吗？村里的孩子们不能没学上。”方茉莉语气诚恳。
程国伟满脸为难。
他在犹豫。
方茉莉乘胜追击。
刚刚在和于绣莲聊天的时候，她得知程国伟的儿子程志远，去年因为政府的帮助，成功考上大学，成为了这个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
“村长，您难道不想村里其他的孩子们，也像志远一样，能成为一名大学生吗？”
程国伟明显动摇，“小方，我不是没试过，只是...”
他叹了口气。
方茉莉知道，在翻看资料的时候，她看见程国伟为了落崖小学向政府申请过补助资金。
只是最后石沉大海，并没有得到回复。
重建学校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这样吧，村长，我先把老师给你搞到手，等老师确认好了，我们再来商量商量学校翻修的问题，可以吗？”
程国伟纠结半天，总算是点头答应了。
中午，方茉莉提前给程西南发过消息，让他不用给自己送饭。
她跟着程国伟回到家中，刚吃完午饭，就收到了李谦仁发来的消息。
【李谦仁：我出发了，你发个位置给我】
方茉莉把自己来时的地址发去一份给李谦仁，准备下山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程西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