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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烫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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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泽念回了姜府,言语沉寂,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竹雪知道其实小姐心中很是难过。
她想法子逗小姐开心,但小姐总是淡淡的然后告诉别人她其实没事。
竹雪看在眼里,心里替小姐难过。
姜泽念自从那日从茶楼回来后什么也没过问,她闲来无事便抬脚去了小厨房,做些糕点打发时间。
她做点心的技艺很好,家中父母兄长都十分喜欢,但姜泽念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尝试时她其实也做的不好,黑黢黢的桂花糕,让爹爹和二哥他们都躲的远远的。
那个时候,只有郑常煜会耐着性子哄她,甚至还答应她幼稚的要求。
昔日的美好记忆浮现在眼前,勾起一点愉悦的情绪。
姜泽念想的出神,一个不注意就烫到了自己的手指。
她惊呼一声,尚且没反应过来,身边就已经出现了余栖的身影。
他强硬的将小姐的手腕拉过来,眉间紧蹙,“小姐。”
竹雪也注意到了,连忙跑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姜泽念皮肤白嫩,被高温一烫,皮肤迅速红了一片,看着瘆人。
裴晏栖盯着那块烫伤的皮肤,说出口的话不容拒绝,“还不快去准备药膏。”
竹雪愣了一下,也没注意到余栖为何是这种主人家的语气,跑着去找烫伤的药膏。
小厨房里也有水缸,裴晏栖一把将小姐的手腕按进了水缸。
冰凉的感觉传来,淹没了火辣的灼烧感。
裴晏栖一脸严肃的按住小姐的手腕,他心知肚明,小姐定是因为郑常煜的事情心不在焉。
他无端的嫉妒,死命的压制中心中的戾气,不愿牵制到小姐。
姜泽念动了动手腕,余栖捏的太紧了,她的手腕有些酸痛。
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姜泽念说话的声音都放柔了,“余栖,可以了。”
她用了力气想要挣脱桎梏,却被余栖握的更紧,“小姐稍加忍耐一会儿,等药膏拿来了再说。”
姜泽念抿了抿唇瓣,低垂着脑袋,鬓角的发丝自然垂下,拂过她的白嫩的脸颊。
好在竹雪步子跑的快,没多久就将药膏拿来了。
姜泽念这才得以将手伸出来,竹雪本来要亲自给小姐上药可是却被一声不吭的余栖抢了去。
她本想反驳,但见小姐没开口就将药膏给了余栖,实则她也觉得余栖给人的感觉有些让人害怕,总是在看到他那双冷漠无波的双眼就不自觉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竹雪乖觉的站在小姐身边,小厨房里也有桌椅,姜泽念被余栖拉着摁坐在椅子上。
她的手腕仍旧被他强制压着,余栖正在低头认真的给她上药。
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尴尬,姜泽念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余栖了,她出声询问,就如同好友之间的慰问一般,“余栖,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有几天没见到你了。”
裴言栖一股怒气与心疼憋在心中,不上不下的堵着,让他呼吸都是费力的,但不管他心中怎样想,受伤的动作却是轻的不得了,唯恐弄疼了小姐。
几日不见,他的声音好像变哑了,“还以为小姐早就不记得我了。”京城的局势一变再变,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到时候离开了,在回去之前他必要准备好一切事宜。
皇帝病危,但他还不能死,京城的浑水还要搅的更浑些,越乱对他越有利。
治病的名医他已经寻到,不知待皇帝醒来,他那皇兄会是什么心情。
姜泽念嘴角挂着笑,玩笑道:“怎么会,毕竟你是我亲自捡回来的。”
裴晏栖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一双眼睛里似乎瞬间充满的希冀,像夏日夜里的满天星辰,美好的过分。
他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么说,小姐觉得余栖是特殊的,对吗?”
姜泽念眼睛轻颤,心中有一丝怪异,她加重了语气认真道:“你和子安一样,我都将你们视作朋友。”
裴晏栖眼中的光芒暗淡,是啊,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的,她喜欢的只有那个郑常煜。
可惜,他不知珍惜,如今机会来了,他不会让郑常煜再有机可乘。
裴晏栖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他将小姐的伤口抹好药膏,像对待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宝。
姜母得了女儿的意思,全家人都支持姜泽念的决定。
于是,姜家和郑家维持了十几年的婚约就这么作废了。
郑常煜得知的时候如同遭了天打雷劈,他从没想过念念怎么会忽然这样。
郑盈盈也十分难过,姜姐姐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她认定的嫂子,如今定是因为母亲还有那个张乐情的事情才解除婚约的。
她也埋怨哥哥,“哥,你做什么事情让姜姐姐对你彻底失望了!”
郑常煜满脑子都是念念,他不理会妹妹质问的话,推开他转身向姜府奔去。
身后是摇头叹息的郑千户,还有郑夫人得意的嘴脸。
郑盈盈见得不到哥哥的回应回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张乐情,恨恨道:“你休想高兴的太早,哥哥一定会挽回姜姐姐的!”
张乐情看的透彻,那位姜小姐可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主儿,她既然决定解除婚约,那郑常煜就再没有机会了。
她维持着自己平日里的形象,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盈盈妹妹何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姜姐姐的事,我也替常煜哥哥感到难过呢。”
郑盈盈性子直率,对上张乐情这样的再加上自己的母亲本就顺着她的话说,她根本争论不过,气的跺了跺脚,愤愤的离开了。
郑常煜追到了姜府,果不其然的被堵在了门口。
姜榕得知他要见妹妹,直接吩咐人将他赶出去。
郑常煜不肯离开,甚至产生了翻墙的想法,不论如何,今日他一定要见到念念。
他知晓念念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才做出这个冲动的决定,他们之间十几年的情谊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不能这么结束。
郑常煜会武功,但还是第一次干这种爬墙头的事情,他与念念之间想来都是遵守礼法的。
他奋力一跃,跨进了姜府的院中。
郑常煜来过很多次姜府,他对这里了如指掌,正当他想要偷偷去见念念的时候,眼中却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这是一双最普通的靴子,但却莫名的熟悉。
他支起身子,果然见到了一副厌恶的嘴脸。
裴晏栖倚靠在石墙上,这里偏僻,杂草都长了有半个人高。
裴晏栖眼中尽是调侃之意,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才幽幽开口,“没想到,郑公子不是自诩君子,怎么还能做出这等爬墙的事情呢。”
郑常煜感到难堪,但这并不会让他在一个算不上情敌的面上示弱,他语气尽显不耐烦,“这不关你的事,赶紧离开。”
裴晏栖最看不惯他,他嫉妒这个人能陪在小姐身边光明正大的关心小姐,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甚至让小姐能回忆到出神烫伤自己。
他胸腔里早就积聚了满满的妒意,在寻一个机会发泄。
裴晏栖瞬间出手,郑常煜虽会武但也比不上裴晏栖这种在生死间摸爬打滚积累出的实战经验。
他反应慢了一步,被裴晏栖反制住了双手。
至此,郑常煜才震惊的反应过来,“你会武!”
但他明明清楚的记得,当初念念施粥不小心摔倒时,这个人是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真是用心叵测。
郑常煜奋力反抗却动弹不得,他额头逼出了青筋,却还是扭头质问,先前在姜泽念面前维护的正人君子的模样荡然无存,此刻他更像是知晓自己心爱的东西即将被抢走,就如同一个无能的废人,只能嚎叫。
“你要做什么?你故意的是不是?”
郑常煜眼眶憋的通红,他心中升起一阵后怕,逐渐冒出一个想法,试探问道:“你喜欢念念?”
他语气几乎肯定,又说了一遍,“你竟然喜欢念念,你想要代替我是不是。”
他力气忽然变大,挣脱开了裴晏栖的束缚,愤怒的将拳头对向裴晏栖,“你做梦!”
然而他这一拳却没有遭到阻力,反而是结结实实的打到了裴晏栖的肩膀上。
裴晏栖忽然勾唇一笑,顺势吐了一口血,他口中全是血渍,人却还在笑着,透着几分疯魔,“郑常煜,你输了。”
姜榕正站在裴晏栖的身后,他语气盛怒,“郑常煜!”
郑常煜最终还是见到了他的念念,不过却好像百口莫辩。
姜府上有一处赏景休息用的竹林,小小一片,沿着道路生长。
姜泽念再没了当初眼中的倾慕的笑意,她只是噙着淡淡的笑,却无端的给人疏离感,“常煜哥哥,你要说什么?”
郑常煜口中泛起苦涩,他样貌有些狼狈,口中浓浓的情谊化作一声名字,“念念。”
姜泽念眼睛轻闪,缓缓开口,“常煜哥哥,我还是将你看作我的哥哥,这么多年谢谢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的。”
郑常煜读懂了她的话却不甘心,“念念,你是还在生气是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纵容张乐情乱喊,你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