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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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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在两人的心照不宣下不再被提及。
年末，赫渊和景舟的工作都繁忙了起来，尤其实景舟，天天往公司跑。
两个月过去，万物复苏，春天来了。
景舟的同事送了他一只手养鹦鹉，刚会飞。鹦鹉身体是浅黄色的，脑门上有一点点红。
两人搬到了医院对面的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距离医院，公司，咖啡馆都很近，景舟很满意。
他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指尖轻轻逗弄着站在他肩膀上的鹦鹉。小家伙歪着头，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主人。
“奶酪，饿了吗”景舟用指腹抚摸着鹦鹉柔软的羽毛。
鹦鹉清脆地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飞到旁边的架子上。
景舟忍不住笑出声，去拿粮食给它吃。
自从奶酪被送来，家里就多了不少生气，虽然一开始老是乱拉，但好在小鸟没有臭味，景舟很喜欢奶酪身上的谷物味道。
赫渊说养宠物对他的恢复有好处，能缓解焦虑情绪。
他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杯，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景舟皱了皱眉。
自从受到那次车祸刺激以后，这种没来由的疼痛就时不时造访，像是身体在提醒他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去。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奶酪被吓得飞到了窗帘杆上，发出尖锐的鸣叫。
“没事的，奶酪。”景舟安抚着受惊的小家伙，走向门口，“可能是赫渊下班了”
透过猫眼，景舟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的手指瞬间僵在门把手上，胃部的疼痛突然加剧，像是有把钝刀在里面慢慢搅动。
林晟。
这个消失了快三个月的名字突然跳进脑海，带着一阵眩晕。
景舟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两声，比之前更加急促。
“我知道你在家。”林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令人不适的亲昵
“开门，我们谈谈。”
景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拉开门，却没有取下安全链，只露出一条缝隙。
“好久不见。”林晟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酒混合的味道。
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让那张曾经英俊的脸显得更加憔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景舟的声音比想象中冷静。
“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赫医生在市中心医院那么有名。”林晟的目光越过景舟的肩膀，打量着室内的陈设，“过得不错啊。”
“有事说事。”景舟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手，指节泛白。
林晟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突然变得阴鸷：“我今天去医院找你那个alpha了，让他帮我开个胃癌诊断证明，他居然拒绝了。”他凑近门缝，压低声音。
“他不肯给我伪造证明，我就只能来找你。”
“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跟我的那些事，还会不会这么护着你？”
景舟的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那些被深埋的记忆碎片开始翻涌。
黑暗的卧室里，他被掐着后颈按在床上的画面一闪而过。
以及无数次的恶语相向和无数次的冷暴力。
“伪造胃癌记录干什么”景舟皱着眉。
“你说呢，惹到一个富婆，我得赶紧跑路啊。”
“滚开，你说的那些跟你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况且我跟你没关系了。”景舟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
“请你离开。”
“装什么清高？”林晟突然伸手推门，安全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你以为攀上高枝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股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来，雪松的冷冽混合着香根草的苦涩，瞬间填满了整个楼道。
赫渊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晟身后，alpha的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他一只手搭在林晟肩上，看似随意，却让对方面色瞬间惨白。
“私闯民宅？”赫渊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晟不由自主地发抖，“需要我报警吗？”
林晟强撑着转过头，面部狰狞：“姓赫的，你！”
赫渊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景舟苍白的脸上。确认伴侣无恙后，他才稍微收敛了信息素：“滚。”
林晟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向景舟：“呵，老子他妈的有的是办法，今天来找你们算我脑残！哦对了，送你个东西，不用谢，好好看看你的小情人有多贱！”
U盘擦着景舟的衣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赫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alpha信息素再次暴涨。
林晟见状慌忙后退，一把关上门，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
景舟弯腰捡起U盘，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赫渊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没事了，他走了。”
熟悉的雪松气息包裹上来，但景舟并无知觉。
他把脸埋在赫渊肩头，呼吸着伴侣身上令人安心的沐浴露的味道。
“这是什么？”赫渊接过景舟手中的U盘，眉头紧锁。
“不知道......你可以不要看吗?”景舟的声音闷在赫渊的衬衫里。
赫渊立刻将U盘塞进自己的口袋，安抚道：“不用在意，放心。”
景舟抬起头，看到赫渊下颌绷紧的线条，他知道alpha在生气。
“别生气。”他抬头哄道。
但alpha紧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景舟勉强笑了笑，“我胃有点疼，可以帮我倒杯热水喝吗？”
赫渊立刻紧张起来：“又疼了？我去拿药。”
明明这几个月都没怎么复发了。
看着赫渊匆忙去翻药箱的背影，景舟的目光落在那个被alpha随手放在茶几上的U盘上。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尖叫着让他去看里面的内容，另一个声音却警告他远离那些痛苦的记忆。
当晚，景舟洗完澡，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辗转难眠。
水声停了。
景舟闭上眼睛假装睡着，感觉到赫渊轻手轻脚地上床，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里。
alpha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景舟却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挪开赫渊的手臂，光着脚走出卧室。那个U盘就放在书房的书桌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景舟的手指悬在半空，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拿起了它。
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景舟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没有命名
点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那是他和林晟的对话，时间显示是去年冬天。
“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求你别不理我”
“我会改的，真的”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这算什么?”
“别不要我......”
景舟的手指颤抖着滑过这些卑微到尘埃里的文字，胃部再次传来熟悉的绞痛。
截图里的那个低声下气的人，陌生得让他心碎。
下一张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景舟猛地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照片里的他被按在床上，后颈处是林晟的牙齿深陷进皮肤的可怕画面。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而拍摄角度明显是故意的，为了记录下他的屈辱。
景舟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那些画面像刀子般，将他砍成重伤。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赫渊站在书房门口，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赫渊快步上前，将他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不是你的错。”alpha的声音哑，“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景舟在alpha的怀抱中崩溃大哭，赫渊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那个傻逼是谁，怎么那么卑微?”景舟抽噎着问道。
赫渊吻去他脸上的泪水：“别这样说。”alpha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配不上你的一丁点好。”
景舟抬起头，在泪眼朦胧中看到赫渊眼中闪烁的水光。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震，赫渊在为他哭。
“U盘，你要看吗？”
“我看过了。”
景舟呆住了，问：“什么时候?”
“你洗澡的时候。”
“不是说不要看吗?”
“抱歉，我在考虑如果他以后再来，这些东西能否变成法庭上可以公开的证据。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会接受你的全部，无论什么样子。”
景舟愣了愣，慢吞吞地说：“之前告诉过你了，我没有被他咬过腺体，也……没跟他做过。”
“嗯，我记得。我不是不信你，我点开这些东西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欺负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如果他再来，我不会放过他。我动不了手，那就通过法律让他赔钱也好入狱也好，身败名裂最好，一辈子也别想抬得起头来。”
随即陷入沉默。
许久，景舟缓缓开口：“赫渊。”
对面的人温柔回应：“嗯，怎么了?”
景舟突然低下头，红了脸：“你要咬我吗?腺体位置。”
赫渊瞳孔骤然收缩，他喉咙干涩，信息素在控制不住溢出一缕，又被强制压下去。
“景舟，你是beta。”
“我知道。”景舟走近一步，仰头看着自己的alpha，“但我想要你咬我。”
赫渊的喉结上下滚动，alpha的本能让他想立刻将伴侣按在怀里，但理智告诉他景舟只是出于对自己的愧疚，以及自身的痛苦和不安全感导致的。
beta的身体构造决定了他们无法被标记，也不会产生信息素交融的快感。
“会疼的。”赫渊声音沙哑。
景舟却固执地转过身，撩起后颈的碎发，露出小小的凸起：“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要你。”
赫渊深吸一口气，雪松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他轻轻将景舟带到床边，让他背对自己坐下。
alpha的信息素已经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他仍在克制。
“最后一次机会反悔。”赫渊的呼吸喷在景舟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景舟摇摇头，发丝擦过赫渊的脸颊：“咬我，赫渊。”
尖锐的犬齿刺入皮肤的瞬间，景舟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信息素的交融，没有灵魂的战栗，只有纯粹的疼痛。
赫渊立即松口，心疼地舔去那处渗出的血珠。
“疼吗？”alpha的声音里满是自责。
景舟转过身，眼里闪着水光却带着笑：“比想象中疼......但很真实。”他伸手抚上赫渊紧绷的脸颊。
“现在我是你的了。”
赫渊将人搂进怀里，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睡吧，别多想。U盘的事我来处理。”
景舟蜷缩在alpha怀中，后颈的刺痛感奇迹般地安抚了他连日来的不安。在陷入梦乡前，他模糊地听到赫渊在他耳边低语：
“你早就是我的了，有没有印记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