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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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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赫程晓阳在接近诊所的时候纷纷皱眉,尤其是程晓阳,被两股alpha信息素呛到生理不适。
“沈默,另一种omega信息素不会是......”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身边的alpha表情凝重,点了点头。
“畜生!”
手机在口袋里发出震动声,程晓阳掏出来,是赫渊发的消息。
【JJSN】:你们来了在外面等警察,诊所里的信息素对你们两个的腺体不太友好。
【阳了个阳】:好。
程晓阳低头看了看给赫渊的备注,终于长舒一口气,他动动手指取消了给赫渊的备注。反正认识赫渊以来他都没有改过名字,之前景舟也说他男朋友的微信名认识他的时候是什么,现在依旧还是什么。
他盯着赫渊的昵称,拍了拍旁边的alpha。
“沈默,你俩不亏是好朋友啊,起名都这么随意。”
沈默斜眼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笑道
“他就是名字首字母缩写,我比他有创意。”
“有区别吗?”
“当然有”
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打断了这段轻松的对话,他们不由自主地望向诊所,看见赫渊抱着景舟冲出来的瞬间,程晓阳忽然能想象到起多年前的那场事故,如果当时陪在景舟身边的人是他该多好。
程晓阳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冲淡了地下诊所的血腥气。
“晓阳,你回去吧,在家等着我,我要给景舟做手术。”沈默亲了亲他的脸,柔声道。
程晓阳不放心地盯着病房看了一会儿,还是妥协回家了。
急救室的门在景舟被推进去的时候关紧了。
一场手术很快结束。
沈默从急救室出来,对身旁紧绷着身体的赫渊说:“做了个恢复小手术,不用紧张。景舟的腺体有自愈迹象,你的临时标记做的很不错,目前信息素已经稳定。”
赫渊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间的汗。
远处传来脚步声,程晓阳甩了甩手上的雨水,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泥点:“林晟已经移交市局,这个傻逼终于可以消停了。”
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时,景舟苍白的手指垂在两侧,赫渊低着头,默默跟在护士身后。
“原来赫医生今天请假失去救男朋友了呀”护士的口罩下带着一种兴奋的笑容,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嗯......今天谁提我值的班?”
“好像是陈医生。”
“好的,跟陈医生说今天辛苦了,改天请他吃饭。”
“嗯嗯。”
护士临走前又对赫渊笑道:“赫医生,你们两个太配了,祝99!”
赫渊愣了一瞬,点头致谢:“谢谢。”
沈默在办公室里,低头记录病历的笔尖顿了顿,在“特殊病例”一栏重重画下标记。
麻药劲总算过去了。
景舟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看着守在床头的赫渊,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眼泪控制不住滑落,赫渊见状一下子慌了神。
“怎么了,哪里疼吗?”
“我想起来了......”景舟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赫渊僵在原地,报告单从指间滑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几个月,你看到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在想什么?”景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任由他欺骗我?”
赫渊低着头,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医生说你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强行让你恢复记忆你会神经受损。我其实观察过一段时间的,原本以为那个人对你还算不错,就想着......”
景舟皱眉:“想着什么?”
赫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自然不想放你走,但如果你过得好,想不想得起来我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景舟没有说话,他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后来搬到我隔壁,又是因为什么?”过了很久,他终于哽咽开口。
“我看到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我要多靠近你一点,多照顾你一点,如果你对我有印象,那还有机会恢复记忆。”
赫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弯腰捡起报告单,动作机械得像台生锈的机器。“景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跟我聊天的时候所回忆的都是跟我大学时候的故事,却从来没有提到过你和林晟的故事呢?”
因为从来没有过。景舟苦笑。
真是个傻子,还以为是自己失忆把林晟忘了,没想到是把自己的爱人弄丢了,还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赫渊......”景舟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我辜负了你太多......”
“别说傻话。”赫渊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顶级alpha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闻到景舟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晚香玉气息。
那是omega在情绪激动时不受控制释放的信息素。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身影走了进来。
“打扰了?”沈默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赫渊泛红的耳根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沈默”赫渊迅速调整呼吸,强迫自己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景舟的记忆恢复了部分,神经科那边说恢复记忆要慢慢来,有很大把握全部恢复。”
“看来是恢复了关键部分,至少是把你全给记起来了。”沈默走到病床前,翻开景舟的眼皮检查瞳孔,“腺体情况稳定,但信息素水平波动剧烈。”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赫渊一眼,“顶级alpha和S级omega,你们的信息素契合度测试结果出来了。赫渊,正如你所料,果真是100%。”
赫渊的耳根更红了。
“这在医学上几乎不可能。”沈默继续道,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除非......"他顿了顿:“在景舟还是beta的时候,某位顶级alpha的信息素已经长期、大量地......”他做了个灌入的手势,“进入了他的腺体。”
“沈默!”赫渊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
沈默耸耸肩,在病历上写下几行字:“我从S市调来这家医院是对的,至少病例不会无聊。”他合上病历本,顿了顿说道:“建议出院观察,定期复查。”他临走前又看了景舟一眼,“恭喜恢复记忆,不过......”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赫渊,“有些事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赫渊眼神警告他让他赶紧滚。
门关上后,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景舟看着赫渊僵直的背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恢复好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吗?”
“理论上来说是。”
“我们......“景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之前有没有做过?”
赫渊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我是说,”景舟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尽管每个字都像刀片刮过喉咙,“除了咬腺体和......用手。”
赫渊转过身,眼睛里翻涌着景舟读不懂的情绪。
“没有。”他声音沙哑。
景舟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赫渊。
他能感觉到赫渊的信息素在剧烈波动,除了在诊所的那次,这是他作为omega第一次清醒地闻到他的信息素,雪松的冷冽中混着香根草的苦涩,那是alpha在极力克制的表现。
“给我一点信息素吧,好不好?”
闻言,赫渊立即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景舟从身后抱住了他。
赫渊身体一僵,转过身来。
“你不想和我做吗?”景舟踮起脚尖,嘴唇几乎贴上赫渊的耳垂。晚香玉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甜腻得让人头晕。
赫渊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墙壁。“景舟,别这样。“他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你现在容易受信息素的影响,我们......”
“我很清醒。“景舟追上去,双手捧住赫渊的脸。他能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肉绷得死紧,赫渊的瞳孔骤缩。
“我想要你,赫渊。”他轻声说,“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你不想要我吗?”
赫渊的呼吸粗重得像跑了马拉松,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是现在......”他艰难地说,“不是以这种方式......”
景舟的心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因为赫渊的拒绝而疼痛,另一半却因为他的尊重而更加痛苦。
愧疚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景舟突然抓住赫渊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赫渊的理智之弦在这一刻崩断了。
景舟感觉到搂住自己腰的手臂骤然收紧,下一秒他就被轻柔地按在了墙上。
赫渊的吻像暴风雨一样落下来,雪松香根草的信息素浓得几乎实体化,与晚香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馥郁香气。
景舟能感觉到赫渊的变化——那个总是温柔克制的赫渊不见了,他现在吻的极凶,夹杂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痛苦。
他本该害怕的,但此刻心里只有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至少这样,他能给赫渊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景舟......“赫渊突然停下,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剧烈喘息,“不行......我不能......”
景舟看着赫渊踉跄着冲进病房附带的洗手间,随后传来冷水哗啦的声音。他滑坐在地上,抱紧自己的膝盖。
洗手间里传来压抑的闷哼,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想起沈默的话 ,100%的契合度。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信息素天生就是为彼此准备的,意味着赫渊作为顶级alpha,本能会驱使他完全标记自己的omega。
景舟把脸埋进掌心。他想起自己还是beta时,赫渊是怎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怎样在每次实验课后假装不经意地帮他整理器材,怎样在他感冒时默默送来热粥。那时的赫渊已经是顶级alpha,却从不用信息素压制任何人,包括他这个普通的beta。
表白那天时,还为了自己去偷挖实验田的晚香玉,就因为自己随口说了句喜欢......
害他被教授骂了一顿。
而现在......景舟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静脉血管。现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着omega激素,腺体里储存着与赫渊完美契合的信息素。
命运开了个残忍的玩笑,把他变成了赫渊本能渴望的样子,却剥夺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平等。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赫渊走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只穿着被水打湿的衬衫。
他的眼睛微微泛红,景舟能看出他还在极力控制自己。
“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赫渊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们回家。”
家。景舟咀嚼着这个简单的字眼。
“好。“景舟轻声说,看着赫渊匆匆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赫渊是去注射抑制剂了,那个强大的alpha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
窗外,医院的草坪上有病人在晒太阳。
护士推着药车经过走廊,车轮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他闭上眼睛,晚香玉的气息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