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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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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他人探寻的目光，楚禹领着江泛逛起了蓝天图书馆：“这里大约一百八十平米，靠门口有一个长1.8米，高1米，宽0.6米左右的柜台，上面有收银机，笔，笔记本，里面是借书的名单，写到了六月十九，还有一本是这里所有书的名单，纸巾，工作证两张，姓名许良，职位图书管理员，编号01，徐楚然02，便签‘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丽呢?真希望能快点找到张姨，这样就可以向小丽求婚了。’不锈钢水杯，收音机，照片，上面是许良和一个女人，靠得很近。五月十九许良的请假说明，说有要事。”
“桌面下还有一左一右两个抽屉，里面有一封信，有些水渍：
‘见字如面，许良，一别已多日，不知你是否安好，母亲仍然没有消息。我担心她或许遭遇了不测，她信里所说的那个组织，我打听过了。我不敢相信，竟然有那么多的人都有过与我一样的经历，警官虽安慰我，但那千千万万人都没有找回，母亲又怎的会有那样的好运呢？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吃了一辈子的苦，我还未曾让她享过福，真不敢相信，我们却已再见不到了。’
其余的东西还有：游戏机，连环画，磁带……”
绝大多数人都玩过游戏，一般游戏里的线索都挺明朗的，点得动的就是有用的，打开抽屉里面除了必要物品外多半是空的。
丰富的物品让江泛有些新奇，离奇失踪的单亲妈妈，神秘莫测的奇怪组织……
“我们是回到了30年前的图书馆吗?”
"大概吧。"楚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有问必答机，既然这人大放厥词，那就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江泛被敷衍了也并不气恼：“那可以给我描述一下那些奇怪的书里的内容吗？”
这显然属于线索的一部分，楚禹仅怀疑了一下江泛是不是还没触发任务，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虽然不清楚原理，但参加虚拟副本的玩家等级是一致的。特殊手段除外，比如他。并且，最开始他介绍他的名字那一刻，楚禹瞥见江泛愣了一下，他认识他。虽心知肚明他笑里藏刀，不过楚禹不介意陪他演下去。
“邪/教知道吗，冒充宗教等名义蛊惑他人用以满足个人欲望的东西。”
“楚先生对这些有了解吗？”
“任务需要。”
“唔，我想知道具体一点的内容可以吗?”
皱了皱眉，看着江泛微微上扬的脸，楚禹的声音还是响起了：“世界将有灭顶的灾难，1999年就是人类最后的明天，神会降下天罚，发泄他无尽的怒火，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地要大大震动，多处必有饥荒、瘟疫，又有可怕的异象和大神迹从天上显现。日、月、星辰要显出异兆，地上的邦国也有困苦，因海中波浪的响声，就慌慌不定。你们也要听见打仗和打仗的风声，总不要惊慌，因为这些事是必须有的，只是末期还没有到你。
只不过还有那最后的希望，神会施予你唯一的火光，在死后，神与他的信徒将拥有无尽的新生。”
楚禹说完这段话的下一秒，江泛的脑海里就响起了和早晨如出一辙的声音：
“欢迎玩家psyche载入《蓝色星球》
玩家触发任务用时：75分钟（9）（扣除积分300）
恭喜玩家触发任务《图书馆的阴谋》
主线任务一：揭示图书馆的阴谋（60%以上）
主线任务二：存活6小时（触发即刻开始计时）
主线任务三：寻找并获得‘张丽的眼泪’
择其一完成即可通关。
预祝玩家重获新生。
检测到玩家拥有道具‘狗仔的秘辛’，自动使用，恭喜玩家psyche获得线索‘泪水不为悲伤来’。”
不仅耳边的奇怪声音，江泛甚至久违清楚地看见了，一块微微泛蓝的透明光屏，想来是直接作用在了视觉神经上，几乎让人感到怀念。
江泛出神了片刻，楚禹以为他在思考相关的线索，没有多问。
“完成任务也对应不同的积分吗？”
“嗯。”
“第一关也一样吗？”
“嗯。”
江泛倒是不担心楚禹会骗他，继续问了他一些基础性问题，楚禹虽有些怀疑，也都一一回答。
“你觉得许良去哪里了？”明明是看不见的，可总是不偏不倚地对着你的眼睛，就像漆黑浑浊的眼球后面还藏着，藏着一双能看见的眼睛。
“我猜他去找小丽了。”江泛微微笑了。
奇怪的，还是看着你，莫名的，无故的亲昵。
“为什么这么觉得？”
“猜的啊。”
楚禹笑了：“会死的，不负责任的话。”
“啊啊啊救命啊！求你了，求你了……啊——”
楚禹心存试探，没出声便抬脚走开，可随着脚步落下，平时忽视掉的鞋子与地板的轻微响动刺进耳朵。随后又响起咚咚的，拐杖敲击木板的声音，不一会儿，众人交谈的话传来。
“你可以救下他的。”
“你怎么不救？”
“好了好了，有谁知道他干什么了？”
“谁不知道你们都盼着别人死了好有线索！你们还算个人吗！”卡卡似乎忍无可忍，怒吼一句，就撞开叶子离开。
剩下的众人围绕着王明的尸体议论不休。圆圆柔声安慰着一脸气愤的叶子，小薇冷着眼没说话，宋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朝伟似不耐这怪异的气氛，皱着眉开口：“不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死的，我们都逃不掉，大家知道什么还是说说吧，在这里一个人是很难活下去的。”
“我和宋浩可以先分享我们的线索，欸，楚先生，想来你们也应该收集到了不少线索吧。”
说完这话，于朝伟就不再继续讲下去，想要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当然可以。”楚禹应下，却退了一步让江泛站到了自己前面。
随后才想起他的眼睛不便似的，用手从背后推了推他。
于朝伟没有欺负人的爱好，接着说了下去：“分开后我仔细看了看书里有关邪/教的内容，然后我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标记。”
说着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本淡金色的书翻开，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圣经》，经过楚禹的全面科普，江泛知道这是从他的个人空间拿出来的，玩家可以将副本里所有可触碰到的物品收到个人空间，而前提是你有那个能力。
《蓝色星球》的所有道具除商店出售外，都伴随独一无二的隐藏任务，想要拥有就必须完成任务，并且在带出副本时支付一定的公证费，这些道具都毋庸置疑的强大，不过苛刻的条件注定拥有的人只会是少数。
而其他的普通物品则会在退出副本的那一刻消失，江泛还没有看过自己的个人空间，因为这还只是他的第一关。
其实他一直很奇怪一件事，为什么只有他一个新人？
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概率问题，但旁边这位“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心思实在太明显。他也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取了个psyche的昵称。
果然，是那个齿轮的问题吗。
脑中已然思绪万千，实际上却才过去几秒，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原因无他，于朝伟所展示的符号，竟然与死去的王明额头上显现的印记如出一辙，且这个符号下还有两个字“新生”。
“新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会复活不成？”圆圆有些不屑地说到，并不想把于朝伟偶然的线索当回事。
于朝伟抬头扫了她一眼，同样没把她当回事，继续说到：“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检查了他的尸体，和他分开吧。”
这没有人有异议，可惜，除了一张残缺的报纸一无所获。
拿到报纸的小薇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1998年5月21日，本日最新报道，一张姓女士报警称本市郊外有一具男性尸体，经警方检验，尸体生前遭遇了非人对待，殴打致死，张女士称是由陈某，杨某，雷某等人所为，且被这三人欺骗加入邪恶组织，酿成这场悲剧。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警方正全力调查，本报也将继续跟进，直至真相大白于世。”
众人并没有急着讨论，用王明的外套将他简单束缚住后离开，来到了另外一边的书架下。
楚禹用手肘碰了碰江泛：“我和楚禹看了看门口的柜台，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叫许良，年轻男性，恋人小丽，小丽的母亲张女士加入某组织且失踪许久，小丽找寻未果。”
“我猜刚刚报纸上所说的应该就是许良和张丽的母亲，许良很希望能快点找到张姨然后向小丽求婚。他在一个月前也就是报纸说的前两天请了假，然后就没有回来。”
接着叶子在凝视下解释道：“我不知道王明是怎么死的。”
于朝伟立刻就问：“那他为什么喊你救他？”
叶子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个问题，早就想好了借口：“这能有什么，谁死的时候不会喊救命啊，你也看见了，我们这伙人当中只有我和他是男的，他喊我救他人之常情。”
“可刚刚那个女的说你有能力救下他，你都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怎么救他？”
“这你得问说这话的那人啊，她和王明感情好，见我没救他，自然会这么说。”叶子不想交谈的意思很明显，刻意地把头微微昂起，脑袋往右一偏，宽大的领口随之晃动，一闪而过皮肤上似乎一抹金色。
“那你们没在一起行动吗？”宋浩显然是帮着于朝伟的，也不相信叶子什么都不知道。
“刚开始一起，后来卡卡，叶子，王明一起，我，圆圆一起。”虽然回答了宋浩的话，但小薇并没有看他，她在看楚禹。
“不过我们后来也分开了，一人检查一个书架，王明在最里面，大概十分钟左右，就传来他的尖叫声，然后就是你们看见那样。”
图书室不算大，即使从这一边走到另一边也只要几分钟。
“然后呢？你们检查到了什么？”于朝伟的语气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好。
“没检查到什么，只有一小部分书里穿插了有关邪/教的部分，大多是宗教，末世一类的。”
“那看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大家还是分开吧。”说完这话，于朝伟就急匆匆地拉着宋浩走开了，像是对他们这群人的不知好歹无法再忍耐。
却也没有人劝他，小薇收回视线，瞥了圆圆和叶子一眼就同样离开了。
圆圆有些气愤的欸了一声，叶子拦住了她，圆圆更生气了：“什么啊，她不过是我们雇……”只是几年的相处还是让她领会到了叶子不一般的眼神，没再吭声。
像听了一场莫名其妙却真情实感的闹剧一样，江泛感到一点荒谬。
不过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你想完成任务三是吗？”楚禹不仅在看他的戏，也在看其他所有人的戏。
那他为什么参加这个副本，甚至做了详细的调查？有八成的可能是为了这个道具。
楚禹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像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一直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们到了王明出事的最里面的书架，卡卡同样在这里，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在书架里翻找。
楚禹没有搭话的意思，自顾自翻书去了，倒是江泛听着声音走到了卡卡旁边，这里安静狭小，他的举动也不奇怪。
“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叫许良，和张丽是恋人，张丽的母亲加入了邪教，张丽一直没有找到她，后来许良去找她，不幸被组织里的成员打死，张丽的母亲也因此醒悟而报了警。”
“谢谢，你想知道什么呢？”卡卡清楚没有人会无故告诉她这些。王明身边的报纸她瞥见过，知道江泛应该没有说谎。
“小薇说你是和叶子一起行动的，而王明是在这里出事的。”
“嗯，五个人一起行动不方便也没有效率，我，叶子，王明是大学同学，圆圆和叶子是情侣，小薇是我的朋友，不过圆圆和叶子吵架了，她又不愿意三个女生一起，作的，所以我和叶子一起，但我们并没有分开很远，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其实我真的没想到有叶子会选择不救王明，我们认识六年了，就算毕业了也经常聚在一起，现在……”
“刚分开没多久，我们就听到了王明的尖叫，立马赶了过去，叶子的一个朋友送了他一个道具，是攻击类型的，如果他肯帮忙的话，王明就有可能活下来，如果……”
“王明出事的时候是一个人吗？”
卡卡的神情有些落寞：“嗯。”
“你是看见有什么攻击王明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不，我没看见。”
“如果叶子肯帮忙，一定能救下他吗？”
“一定。”
“王明头上的符号是被攻击留下的吗？”
卡卡愣了一下，明明没有仔细地看过，却那么清晰地浮现出来，脑海里闪过了什么，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下意识地回答：“不，不是。”
明明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很难去思考，脑袋似乎变得有些沉重，无法运转，然而有一句话愈发清晰，无法抹去。
这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人战栗的景象，苟延残喘，满目苍夷，断壁残垣，黑的，深渊似的，包裹你我，叫喊，哭号，撕心裂肺的，洪水，雨下个不停，雷电成为最后的光亮，发白的，肿胀的，死死瞪大着眼睛的，你我，神……神……神，神呐，请你救救我——
谁是神？
“最后一个问题，王明喊救命时求的是谁？”
但意料之中的回答并没有传来，卡卡抓住了他的手臂，用近乎虔诚的语气在他耳边呢喃：“你是，神吗？”
江泛被她惊世骇俗的问题吓到，过了好几秒，才低声地答道：“不是。”
他不是神，也不会成为神，因为他不爱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