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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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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十八弯载入中……载入成功”一抹黑色包裹住江泛，转眼间，没有星星的夜空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白雾浮现，定睛朝前看，只能看清却不能看透。
没等江泛搞清楚是什么状况，身后传来嗡嗡的声响，转过身，一个灰白的车头占据大半视野，身体僵了一下，踉跄几步往后退去。
下意识绷紧肌肉，往里看去，驾驶座上空无一人，破败的颜色，划痕严重无法辨别的车牌，沾满泥土有些瘪了的车轮，无法一次性看到全部。
第一想法是离它远一点，往车的正前方走出几步，一回头，又往后退去。
绕过车身，正着身往后走，盯住车尾暗红色并未闪烁的灯。走出两米之远，那红色便已浅得快捕捉不到。
再回头，灰白的车盖又出现在眼中，透明的前灯好似泛起了冷光，那红色却仍在那里。
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快要盖过思绪，响彻在整个空间。
指甲陷入手心，握成拳头向红色靠近，然而视线渐渐下移，只见到一块乌褐的泥土格格不入，蹲下去，是铁锈的气味。
猛然站起，屏住呼吸的江泛被呛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层层变弱的回音夹杂其中。
这让他清醒了一点，于是江泛打开了车门，轻轻一掰，咔，两个间隔开的车座，皮革和烟草的气味，驾驶座上确是空无一物，另一只脚也迈上，坐在了最近的地方，拉上车门。
砰一声，面包车前进了，期冀着也恐惧着，会看见什么？
窗外的雾有些变淡，泛着金属光泽的围栏，翠绿的林子，是蜿蜒向上的山路。
心跳刚刚变得迟缓，一模糊的人影伫立在前方。人？鬼？
江泛拉紧车门的把手，逐渐清晰的是一个男性青年的模样，娃娃脸，东张西望，神情惶恐。
直到面包车横在他面前，江泛旁边的车窗正对住他的脸，啊一声尖叫，被发现了。
随即一张黄符甩出来被吸附在了车窗上，正对江泛的额头处。
下一刻额头竟然开始发烫，身上冒出丝丝青烟，一晃眼又消失不见。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消失，江泛把手指搭上颈部，远比听到的要平缓。
随着规律地呼吸，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
咔，江泛主动打开了门。
惊惧的眼睛望进漆黑的瞳孔中，林辛奇异地冷静下来。
“你…你也是玩家吧…我是林辛，不过大家一般都叫我幸运星。”
“你好，我是江泛。”灵魂兑换券的重要性在心里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江泛的笑容变得更和蔼可亲。
林辛明显松了一口气，刚恢复光明的江泛对能看见的所有事物仍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想要看清一切能看见的，所以他没有错过林辛在他的眼镜上停顿的两秒。
‘青蛙公主的眼镜’是一个蛮有名的道具。商场里有用的道具很少，即使有副作用警示，‘对一切个体无差别增强2%的厌恶值（每天随机生效5小时）’
可0.02实在是一个很小的数字，甚至无法让人产生0.01的望而生畏。
只不过对此毫不在意的那些玩家马上就见识到了2%的威力。和所有玩家都没有联系的副本npc，2%足以成为一个导向，让佩戴者的死亡率直线上升。
渐渐‘青蛙公主的眼镜’就有些许的，臭名远扬。
林辛的眼里在两秒的停顿后，多了一点奇怪的佩服，随即又变得敬而远之。表现在，他选择了后排的位置。
“你一直在这里等吗？”
“嗯，我一睁开眼就在这里，过了一两分钟就看见这辆车过来了。”
江泛心里很多疑惑，于是没再接话。林辛则在沉默不语的5分钟之后，感到尴尬起来，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车又停了。
只等看清外面那人模样，江泛便拉开了门，穿着干练的一个女人：“雾烟。”
她似乎不认识江泛脸上的道具，选择了隔着一个空江泛旁边的位置。
面包车继续前进，白茫茫的雾越来越浓郁，山林里面时不时传来树叶被风刮过的声音，或者鸟的啼叫。
“雾越来越浓了。”
“是啊，不过我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很浓，比现在还要浓一点，是车近了才变淡。”像个讨夸奖的小狗一样，眼睛亮亮的，林辛。
雾烟笑了一下，似是给予肯定。
总算不那么凝固了，接着把视线投向江泛，希望他也能参与到对话中来，可他的肩微微耸起，一只手放在另一只胳膊上，表情不太好。
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前面的车窗上浮现出丝丝血痕，渐渐形成一句话“车中五人聚，其一鬼形藏。”
林辛抖了一下，忍不住拿手去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氛围怎么更阴森了。
静默了几秒，没有别的异动，雾更浓了，江泛又听见心扑通扑通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地跳动着。
“我也一样，不过要更快一点，一分钟不到，就看见了灰白的车。刚开始我不敢上去，绕着车走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又想走远一点到别处去看看，可一回头它一直在我的身后。”
“这么说，你是第一个上来的？”
江泛的目光从血字上挪走，微乎其微嗯了一声。
车再次停下，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咔，江泛望进漩涡似的漆黑眼眸里。随即这人啧了一声，去拉副驾驶的门，没有拉开，扫视了一番，只能坐在林辛的旁边。
江泛跟着他的动作把身子转向后面，坐好了的男人开口：“黄铭川。”和其他两人对视之后，才往江泛看过去。
江泛微微笑了一下：“我是江泛。”江泛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却要往下一点点。果然，他也认识这个道具，很避而远之的样子。
车前的血字过于明显：“欸，现在车上已经有四个人了，或者说三个人一个鬼。”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
“现在的线索还太少了。”雾烟不太赞成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内讧，这会利于鬼一个一个单独击破。
“我们每人说一件只有玩家才知道的事情，怎么样？”黄铭川提议。
“可以。”
雾烟和江泛没有表态，算是默认。
“我先来吧。”他把衣领口一拉，露出一个黑色金色交织的图案，林辛猛然凑过去，扯开衣服下摆。这时才看懂，从腰身到锁骨，一棵黑金色的枯树缠绕着。
“喂，你耍流氓啊。”语气不善的黄推开了林辛，眼不见心不烦别开了眼整理自己的衣服。
刚好面对斜前方的江泛：“这个眼镜是一个道具，虽然它的副作用不太友好，但在我们这个副本里面，似乎很合适。”
谁会对他生出莫名的恶意呢？人？鬼？每个人会有自己的想法，江泛算是为自己加了一道脆弱的保险。
接着是雾烟，她也选择了展示自己的道具，是一枚耳钉，看起来像一颗红痣：“它叫爱神之吻，可以恢复生命力。”
“嘿嘿，我有一个绝对能表明我是玩家的证明。我有一个绰号，叫幸运星，你们大概听说过，这是我在之前的副本里面绑定的一个称号。”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把头一昂：“它可以显示出来。”接着“福星高照”四个大字泛着金黄色的暖光出现在了林辛的头顶，搭配林辛亮晶晶的眼神，有一点，蠢。
三个人都冷漠地移开了目光：“你们有在以前的副本里遇见过伪装成玩家的鬼吗？”聊得太多，车停了。
转过身，一张惨白的脸贴在车窗上，眼神流转，什么也没看见。下一秒，咔，她自己拉开了门。
活像一个女鬼，殷红的唇，干枯的脸。
开口却是清甜的声音：“我是真野。”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看向驾驶位，也没有看江泛的眼镜就上车的人，林辛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黄铭川旁边，于是真野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待她坐好，脑海中响起冰冷的声音：“恭喜玩家触发任务《逃出白石岭》
请玩家收集《劫》全部内容，目前进度1/7
玩家需在今晚之前逃离白石岭。”
“你看见前面的字了吧，我们刚刚都说了一下自己是玩家的理由，你也说一个吧。”
真野露出嘲讽的笑：“这样可没办法找到鬼。”把每个人不耐又或者怀疑的神情尽收眼底之后，才懒洋洋地再次开口：“不过，刚刚的通报不就是最好的理由？”
江泛闭了闭眼，耳边一直狂跳的心脏声虽然比起之前小了很多，可依旧在搅乱他的思绪，窗外仍然是高大的雪松，能让他平静很多，等一下：“车为什么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