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嘉奖宴 ...
-
军区礼堂的鎏金灯盏晃得人眼花，巳珺扯着过于宽大的军装下摆，后腰别着的银针囊硌得生疼。
郭晏殊站在主席台阴影里，肩章上新添的金星在红绒布映衬下泛着冷光，唇角却噙着罕见的笑意。
"特别嘉奖—巳珺同志！"扩音器炸响的瞬间，大家鼓起热烈的掌声……
老首长将锦旗塞给巳珺时，低声说了句："你母亲当年..."话未说完，台下突然传来骚动。
霍天枭的鳄鱼皮鞋踏着大理石地面，腕间镣铐撞出绝望的节奏。
他在与巳珺擦肩时突然狞笑："玉戒认主那天..."
郭晏殊的武装带扣精准击中霍天枭膝窝，清脆的骨裂声被雷鸣掌声淹没。
巳珺垂眸整理锦旗流苏，玉戒在袖中微微发烫——昨夜灵泉空间浮现的新经文，正与霍天枭未尽的诅咒重叠。
嘉奖宴摆在炊事班后厨，八仙桌腿垫着《本草纲目》。
二十口铁锅咕嘟冒着热气，当归炖羊肉的香气裹着花椒的麻，熏得奖状上"巾帼英杰"四个金字都泛着油光。
"嫂子！这碗你得喝！"王铁柱端来搪瓷缸，枸杞泡的青稞酒里还漂着片党参。
巳珺瞥见郭晏殊眉峰微动，故意把酒盏往唇边送："当归补血，正适合..."
话音未落，斜刺里伸来的手夺过瓷缸，仰头饮尽的喉结滚动声惹得小战士直吹口哨。
郭晏殊把空缸倒扣在桌面，溅出的酒液在"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上洇出个心形："西北条例第21条，庆功宴不许灌女同志。"
郭晏殊冷着脸擦拭刀刃，作战服袖口却悄悄蹭过巳珺手背，巳珺耳尖腾起绯色。
巳珺低头搅动汤勺，青花瓷碗里浮着的油星突然聚成个笑脸——灵泉空间又在作妖。
桌下悄悄伸腿去勾他，军靴上的铜扣正撞上他脚踝，震得两人同时呛咳。
"首长这是被羊肉噎着了？"她假意拍他后背，指尖掠过新换的少将肩章。
金线绣的星子刺得掌心发痒，昨夜这处还印着她咬的牙印。
周铮抱着箩筐撞进门："霍家假药熔的雕塑到了！"铁疙瘩砸在案板上，扭曲的"仁"字商标里嵌着半枚翡翠耳坠。
巳珺用银针挑出残片，冷光映得郭晏殊瞳孔骤缩——正是母亲实验室标本瓶上的鎏金纹。
老首长敲着烟斗起身："小郭啊，这回..."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驼铃响。
郭晏殊霍然站起，武装带扣撞翻醋碟，山西老陈酸混着枪油味漫开。
"我去查岗。"他抹了把溅上袖口的醋渍，草绿军装擦过巳珺肩头时，第三颗纽扣的线头勾住她发簪。
青丝散落的瞬间，玉戒在腕间轻颤，灵泉虚影里闪过重楼的幻象。
嘉奖宴的喧嚣渐渐沉寂，巳珺蹲在药田埋雪莲籽。
种子在灵泉滋养下泛着幽蓝，像极了郭晏殊心口那道月牙疤。
“这是第七处暗哨。"带笑的声音从枸杞丛后传来，郭晏殊摘了军帽扇风，露出剃青的发茬，"周铮说你偷了我三包止血粉。"
巳珺晃了晃缝成香囊的纱布："改成了驱虫袋。"红绳穗子扫过他手背，惊落两只萤火虫。
男人忽然单膝点地，战术手套拂开浮土："当归要深埋。"
他握锹的手背青筋暴起，挖出的坑却方正如队列，"战备药材库标准，深六十公分。"
"郭大团长，"她故意把种子撒成心形，"这是种药还是埋地雷？"
夜风掀起药香，郭晏殊的呼吸突然逼近。当归叶扫过她后颈时，他指尖擦过玉戒："今天霍天枭说..."
"他说玉戒认主会反噬。"巳珺截住话头，银针戳进他虎口穴位，"怎么，怕我变成吃人的妖怪？"
闷哼声混着轻笑，郭晏殊突然展臂将她笼在阴影里。
远处岗哨的探照灯扫过，惊起夜栖的沙雀，他肩章上的金星在她眼底映出碎芒。
"是怕你..."喉结滚动声淹没在骤起的军号中，周铮的破锣嗓子炸响："紧急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