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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靠近他,但不是打扰 ...
天还没亮透,正寰律所的走廊一片微蓝。
凌晨四点半的档案室开着小灯,光线打在半开的卷宗上,投下一片细碎而凌乱的影子。
林知遥站在扫描仪旁,双手交叠在身前,安静地等着文件扫描结束。
早上8点,B案的第一次内部审议会要开,她得在会议前,把所有证据整理完毕。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知遥抬头,看见沈执穿着一身浅灰西装,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提着厚厚一叠卷宗,站在走廊那头。
他的身影逆着微光,整个人看起来沉静又笼着一种极轻的疲惫感。
但他步伐稳,神色平静,眼神专注地落在她手边的文件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
“还剩多少?”沈执问。
声音低哑,却不失冷静。
林知遥立刻接话:“最后三份扫描完就齐了。”
他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卷宗递过来:“加上这份,一起带去会议室。”
林知遥接过时,感觉到他的手指指腹温度有点高,不像常态。
可一抬眼,他已经自然而然收回手,转身去关掉身后的小灯,动作干脆利落。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像这几天一样。
她以为,经过上次的急救,经过短暂休养,他已经真正恢复了。
只是工作量大、案子多,偶尔显得有点累而已。
所以她收起了多余的担心,只把自己调整回最专业的状态,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律师那样,站在他身后,沉默而有序地配合着。
早上七点四十分。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李策坐在主位旁,翻着会议日程,神情一贯冷静。
小庄、小王一左一右安静坐好,各自面前摆着卷宗和电脑。
空气里是那种典型的大案审议前的沉默与紧绷感。
沈执最后一个进来。
他扣着袖口,略一颔首,目光扫过每个人,声音低缓而有力地开场:“今天只过核心证据链,补充材料延后统一整理。
先从证言交叉开始。”
林知遥低头整理文件。
一切正常。
至少,表面上是。
只有她偶尔抬眼时,注意到沈执的动作——
翻卷宗时,他左手指节绷得比以往更紧;
讲话到一半,他轻轻咳了一下,咳得很轻,几乎不可闻,但停顿了零点几秒。
这种细节,换作别人也许根本不会注意。
但林知遥注意到了。
她心里微微一紧,却又很快说服自己:
——是太累了吧。
——最近连她自己也常常加班到凌晨,何况是他。
文件页在沈执指间一页一页翻过,冷光灯下,他的眼神专注而深,像是将所有注意力硬生生压在案件上。
可他自己知道。
胃部那种隐隐的胀痛感,从清晨开始,就没有彻底消退过。
早上在档案室站了太久,胃底隐隐发凉;
刚才喝下去的水,顺着食道滚进胃里时,带起一阵不自然的钝痛。
那种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深一点,也更沉一点。
他咬着后槽牙,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讲解证据链重构逻辑。
但心底,却第一次,在某个极短的空隙,生出了一种陌生的、说不出口的怀疑——
——为什么这次……不像以前那样。
以前胃痛,只要吃药,撑一撑,很快就能压下去。
这次不一样。
这次,药效顶多只能缓一缓,却没办法真正止住疼痛。
他在内心极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却又几乎在同一秒,强行按了下去。
——不是现在。
——撑到命案开完庭再说。
——现在不能倒。
他低头继续翻卷宗,动作一如既往,声音一如既往,没人察觉。
会议持续到八点半。
李策敲了敲桌面,做结尾:“初审资料齐备,准备进入庭审申请阶段。各自回去修订材料,明天下午提交最终版。”
众人起身。
林知遥抱着文件,跟在队伍后面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人群散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沈执还坐在主位,没动。
微绷紧的线条。
她站了半秒,犹豫要不要回去帮忙。
可这时沈执忽然起身,扣好西装扣子,抬脚迈出会议室。
动作干净利落,脸色虽然白得过分,但表情沉静,气场十足。
他经过林知遥身边时,眼神平静地扫了她一眼。
林知遥下意识挺直了背,轻轻点了下头。
沈执什么也没说,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步伐一贯沉稳地走向他的办公室。
林知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丝轻微的不安闪过。
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下。
——他看起来没事。
——只是太累了。
只是太累而已。
她这样告诉自己,像告诉一个无声的梦境。
而沈执在关上办公室门的瞬间,眉骨绷紧,胃部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从腹底卷起。
他扶着桌角,低头闭了闭眼。
手掌下的木纹冰冷而扎实,像现实本身那样毫不留情。
他咬着牙,缓了好几秒,才将那股冷汗般的疼痛慢慢压下去。
窗外天色渐亮。
光线透过半开的百叶窗,落在他垂下的指尖上。
那双手依旧稳。
可骨节处,微微泛白。
——
上午九点半。
林知遥和沈执一同出了律所,前往命案当年事发地的旧小区。
四月的早晨带着点浮躁的湿热,风从高楼缝隙里穿过,卷着沙尘和破碎的纸屑。
小区入口处,门卫换了人,墙角的保安亭斑驳脱漆,只有门口一块铁质铭牌还挂着,锈迹斑斑。
林知遥握着文件夹,跟在沈执半步身后。
她穿了灰蓝色西装外套,长发收起,脚步不快不慢,神情一贯沉静。
沈执走在最前面,手里夹着随手整理的走访资料。
他边走边低头翻页,眉头紧锁,额角隐隐冒着细汗,却毫无停顿地推进进度。
路过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时,他停下,转头示意林知遥:“登记台在那边。”
林知遥点头,跟着过去。
登记台前,一个年近六旬的李姓门卫值班。
沈执出示了相关律师证件,简要说明来意后,低声询问:“十七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您是否听过?”
李叔眯着眼看了他们半天,摇了摇头,叹气道:“那年事多了,谁还记得清楚……不过……”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倒是记得,那天楼上有小女孩哭得厉害,好像是出事了。”
林知遥本能地收紧了手指。
指节压在文件边缘,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微摩擦声。
小女孩。哭。出事。
李叔继续絮絮叨叨:“那孩子抱着个娃娃,一直在喊‘妈妈’‘救救我’,后来有人说是家里出事了……”
林知遥脑子里像是被什么猛地拽了一下。
眼前的光线倏地变得破碎——
汽油味。
火光。
刺耳的爆裂声。
母亲颤抖着抱着她,冲出黑烟弥漫的楼道……
她睁大眼,呼吸短促了一瞬。
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执察觉到她细微的僵硬。
他没有立刻看她,而是顺势侧过身,挡在了她与登记台之间。
动作很小,却彻底遮住了门卫继续碎碎念的视线。
林知遥低头,咬着牙,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
那些碎片,不是她想象出来的。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几乎是咬着字缝开口:“……我见过那个人。”
沈执偏过头,视线落在她侧脸。
他没有多问。
只是轻声道:“不用继续听了。”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替她接过手里的资料夹,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林知遥站在他投下的阴影里,指尖微微发凉。
李叔还在嘀咕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击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在骨膜上。
沈执低声交代小庄记录重点,自己护着林知遥朝小区另一侧走去。
街道尽头,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走得不快,隐隐有些压着步伐的意思。
林知遥跟着,感受到他指节偶尔收紧,再放松。
是疼吧。
她忽然想起,沈执今天早上开会时,曾经咳过一声。
现在想来,他可能从一早就撑着。
可她什么都没问。
她以为,他只是累。
她以为,他好好的。
走到小巷转角时,沈执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知遥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深,像压着无数东西,但一如既往地沉静而温柔。
“还可以吗?”他低声问。
声音轻得仿佛怕惊动她。
林知遥点了点头,声音也轻得像风一样:
“可以。”
——
下午四点半。
林知遥从小区出来时,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泛黄。
街角的便利店挂着褪色的布幌,风吹过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四月的光线带着点沉闷的温度,压在头顶,让人不自觉生出一丝倦意。
沈执站在路边等她,单手插着裤袋,另一手拿着手机低头回复邮件。
他穿着浅灰西装,扣子扣得规整,身形挺拔,从远处看过去,依旧是一贯的冷静克制。
林知遥加快了脚步。
走近时,她注意到他手指在屏幕上的动作停了一瞬——
很轻微,只有指尖短暂一顿。
像是胃部又绞痛了一下,但他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抬眼,淡声问:“结束了?”
林知遥点头,把手里的文件夹抱紧一点。
沈执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问,只侧身让开半步,引着她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狭窄的街道。
地面是老旧的青石砖,坑坑洼洼,缝隙里生着浅浅的苔藓。
林知遥脚步平稳,但余光始终在扫视周围环境。
她隐隐有些不安。
那种感觉很轻,像风吹动耳垂时的一丝凉意,让人忍不住微微侧头,却又找不到真正的源头。
直到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时——
视线扫过后视镜的一瞬,
林知遥看见——
一辆深蓝色轿车,停在对面街角,窗户半落,车内的人影模糊不清,
却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静静地看着。
那一瞬,她的指尖骤然绷紧。
直觉告诉她:那不是路人。
也不是巧合。
她抬眼去看沈执。
沈执正低头整理副驾上的资料,似乎没注意到那辆车的异常。
林知遥咬了咬牙,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上车关门。
发动引擎时,她有意无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深蓝轿车仍停在原地,没有跟上来,也没有任何动作。
像一块钉子,钉在空无一人的街角,冷冷地盯着他们。
车子驶离时,林知遥余光一直关注后方。
直到彻底转过第一个街角,看不见那辆车,她才慢慢松开紧绷的手指。
车内很静。
沈执靠在副驾座椅上,眉眼低垂,看起来有些疲倦。
他侧过头看她一眼,声音沙哑低哑:“累了?”
林知遥握紧方向盘,勉强笑了笑:“还好。”
她没有告诉他。
没有告诉他刚才那辆车,
没有告诉他自己心里那一瞬冷得像冰水浇下的不安。
她知道——
如果她说了,他一定会立刻停下手上的所有案件,带她去报警,去调查,去清理那些潜在威胁。
他一定会保护她。
用他的方式。
可她不想。
不想在这个节点上,成为他的负担。
她想守着他,不动声色地。
就像他,一直在守着她那样。
红灯亮起时,林知遥缓缓踩下刹车。
沈执低头,手指轻轻按住胃部。
那动作很轻,像是不经意的揉压,但指尖在扣着衬衣下摆时,关节微微绷白。
林知遥没看到。
她盯着前方车流,指腹下意识摩挲着方向盘,心里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累一些。
——可他一直什么都不说。
车流重新启动。
阳光斜斜洒进驾驶座,打在她苍白却倔强的侧脸上。
风吹过,车窗微微晃动。
世界像是被蒙上一层极薄的灰蓝色纱幕,安静而冷淡。
什么都没发生。
又仿佛,一切都已经悄然改变。
林知遥握着方向盘,悄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
——只要你还在,就没关系。
——
夜里十点半。
律所大楼的灯光稀稀落落,只剩刑事组这一层还亮着。
走廊尽头的玻璃窗透着微弱的天光,能看到外头城市的灯带绵延,像一条无声流淌的冷河。
会议室里,几盏节能灯还亮着。
桌面上摊着整理好的案件卷宗,电子白板上是沈执下午留下的分析草图,字迹清晰有力,一丝不苟。
林知遥抱着资料,从打印室出来。
她穿过走廊时,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走廊另一头,沈执的办公室门半掩着,微微透出一点灯光。
她轻轻站住了。
隔着那道门缝,她看见沈执坐在办公桌后,单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缓慢地翻阅文件。
他的动作很慢。
不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而是带着一种隐隐的迟缓——
像是身体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耗费比往常更多的力气。
林知遥下意识皱了下眉。
她站在那里,没有进去,也没有敲门。
只是静静地看着。
沈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往门口看了一下。
林知遥立刻垂下眼,装作在翻资料,然后转身走开。
她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犹豫。
更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在怀疑他。
——他不是不能扛。
——他只是太累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茶水间里,小庄正在泡咖啡。
看见林知遥走进来,小庄压低声音说:“林姐,沈组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林知遥顿了一下,平静地回答:“案子多,正常。”
小庄“哦”了一声,小心地搅拌着咖啡,又低声补了一句:“就感觉他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吃东西。”
林知遥心里微微一颤。
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轻声道:“没事,他有分寸。”
小庄点点头,没再多问。
林知遥端着一杯白开水,慢慢走回办公室。
路过沈执门前时,她放轻了脚步。
门缝里,沈执还坐在那里,低头批改卷宗。
他姿态端正,指尖夹着红笔,批注行云流水。
可林知遥看见了——
他批着批着,忽然停了一下。
很短的一瞬。
他的手微微握紧了笔杆,指节发白,脊背弯得更低了一点。
像是一道隐形的疼痛,从身体深处猛然袭来,他压着,忍着,却无法完全遮掩。
林知遥站在门口,指尖扣着水杯,胸腔里像被细细拉紧了一根弦。
那杯水温热的,透过杯壁,轻轻烫着她的手心。
可她没动。
也没推门进去。
她站了很久,直到沈执重新直起腰,继续翻卷宗,仿佛刚才那一瞬从未发生过。
林知遥才慢慢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
夜深了。
办公区只剩她和沈执两人。
空调开着恒温,四周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林知遥坐下,低头整理材料。
眼角的余光时不时飘向那扇半掩的门——
沈执的影子还在,背脊笔直,动作一贯沉稳。
仿佛什么都没变。
可她心里那点轻微的不安,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大约凌晨一点,沈执终于合上了卷宗。
他起身,拿起桌角的水杯,一口气喝光剩下的水。
动作自然到几乎让人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口渴。
可林知遥看见了——
他喝完水后,手握着杯子的指节,绷得发白,像是忍着什么。
他沉默着,将空杯放回桌面,慢慢走出办公室。
路过林知遥工位时,他停了一下。
“早点回去。”他低声道,嗓音略哑,但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
林知遥仰头看他,眼神里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沈执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沉静而挺拔,仿佛仍旧是那个能撑起一切的沈组。
林知遥握紧手里的笔,指腹慢慢发白。
她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个声音在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初该伸手去拉住他的时刻。
夜色像一张无声铺开的巨网,缓缓将他们都包裹进去。
一切安静得像沉入水底。
没有声音,没有呼救,
只有彼此以为还能撑下去的,孤独而固执的背影。
——
凌晨两点。
正寰律所的灯光彻底熄了。
整栋大楼沉入夜色,只有顶层一侧的窗户还隐约透着一点微弱的亮光。
林知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摊开笔记本,飞快地做着庭前材料的最后核对。
手指握着笔,关节微微泛白,桌上的台灯光线拉长了她专注的影子。
对面,沈执办公室的灯仍未熄灭。
门虚掩着,露出一道细细的缝隙,能看到他伏在桌前,批改文件的身影。
他没再出来。
也没再说话。
一切安静得像被罩在一层厚重的绸缎下,连呼吸声都被压得极轻。
林知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去茶水间倒水。
路过沈执办公室时,她侧头瞥了一眼。
他仍低着头,肩膀微微绷着,手指夹着红笔,动作一笔一划,不急不缓。
可那背影,透着一种极难察觉的僵硬。
像是整个身体都在硬撑着维持平衡,
稍一放松,就会塌陷下去。
林知遥捧着杯子,站了半秒,什么也没说,继续走向茶水间。
倒水时,她掏出手机,习惯性检查未读信息。
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新短信。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知道得太多的人,活得不会太久。”
林知遥的指尖一顿。
水流冲在杯壁上,发出轻微的震响。
她垂眼盯着那条短信,神情没什么变化。
只是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滞。
——是针对她的。
不是错觉,也不是巧合。
林知遥默默锁了屏,把手机收回口袋。
倒好的水,还带着刚烧开的微热。
她端着杯子,慢慢走回办公室,动作一如既往的稳。
没有告诉沈执。
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知道——
如果说了,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
沈执已经够累了。
她不能,再让他为自己分心。
她得守着他。
至少,要守到案件结束,守到一切尘埃落定。
再晚一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
凌晨三点。
卷宗全部校对完毕。
林知遥收起资料,准备离开。
路过沈执办公室时,她又一次悄悄停住了。
门缝里,他还坐在那里,身形微微前倾,像是靠着桌面撑着身体。
笔搁在桌上,手掌按在文件角落,指节绷得发白。
他一动不动。
林知遥站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
风从楼道另一侧穿过来,带着微凉的气息。
她握着文件的手指慢慢收紧。
那一刻,她很想走进去。
很想叫住他,告诉他:
——你不用一个人撑着。
——我在。
可她没有。
沈执没有开口求助。
她也不能自作主张,去拆穿他维持了这么久的平衡。
她知道他的骄傲。
也尊重他的骄傲。
林知遥垂下眼,呼吸慢慢放轻。
最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只是默默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拿起外套,关掉台灯,悄无声息地离开。
——
凌晨四点。
沈执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最后一次翻过庭审准备文件。
胃部隐隐作痛,像一条钝钝的线,绷紧在身体最深处。
药效早已过了。
他撑着,咬着牙,把最后一页批完。
闭眼,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夜色像海水一样涌进窗户,将整个世界浸得冰冷又寂静。
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沉而缓慢。
然后,慢慢地,什么都听不见了。
——
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城市开始苏醒,楼下的街道传来第一辆垃圾车的低鸣声。
沈执睁开眼,撑着桌角站起来。
动作缓慢而僵硬,像是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
他扣好西装扣子,理了理皱起的衣角,拾起桌上的文件夹,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步伐依旧沉稳。
就像往常无数个清晨一样。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林知遥,早已离开。
她以为,他还好。
他也以为,她没事。
两个人,背靠背,在各自的沉默里,孤独而顽固地,
撑着走下去。
这一章的林知遥,是最让我心疼的。她没有眼泪,没有抱怨,只有极克制的守护。明知道他的病情比表面严重,却还要陪他一页页翻案卷——不是因为不怕,而是因为她从来都愿意。他不说,她就陪他沉默地撑。[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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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靠近他,但不是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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