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番外四：老二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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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这天上午，沈执坐在医院白色走廊的候诊椅上，指节轻轻搭在膝盖上，掌心干净，心跳也很平稳。
白景舟翻着他的最新检查报告，眉头从紧皱一点点舒展开。
“肿瘤指标正常，内膜情况清晰，伤口愈合程度良好，形态稳定。”
沈执点点头，语气淡定：“所以是痊愈了？”
白景舟将报告放下，看他一眼，笑了：
“准确地说，是癌细胞已断根，不存在活动迹象。”
“当然，也不是百分百没风险——你的胃毕竟受过这么重的伤，劳累、熬夜、情绪起伏太大，还是可能引起功能性胃炎。”
沈执点头：“我会注意。”
白景舟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你现在是真的不太像以前了。”
沈执挑眉：“哪方面？”
“以前你每次听完这些话，都要问‘我还能拖多久’，现在你会说‘我会注意’。”
“看来是，心里真有东西了。”
沈执垂眼一笑：“是。”
林知遥是在第二天下午去做身体检查的。
原本只是随口提起：“我最近有点容易疲倦。”
医生建议她顺便做一次全面检查。
结果报告一出来，护士都笑了：“恭喜你啊，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
“你已经怀了三个月了。”
林知遥拿着B超单，看着屏幕上那点微弱跳动，怔了一瞬，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她记得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沈执还身在病痛中；
那时候的她，满腔话，憋了好久才有机会说。
而现在，她没有犹豫。
——
晚上，家里。
沈林轩早早就被哄睡了，小家伙翻了个身，抱着小恐龙睡得四平八稳，嘴角还有点甜甜的口水。
林知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进卧室。
沈执刚洗完澡，正坐在床头看书。听见她进来，抬眼一笑：“睡了？”
“嗯。”她坐到他身边，擦着头发，“今天特别乖，一讲就睡。”
沈执接过毛巾，替她擦发尾，语气温柔：“你今天走得很急，下午去哪儿了？”
林知遥垂眼：“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他手顿了顿：“哪儿不舒服？”
她抬头望他，眼神带笑：
“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状态。”
“然后呢？”他问。
她伸出手，把那张折好的B超照片递给他。
“医生说，我状态很好。”
沈执低头，看见那张纸上的小点、曲线、标注。
他手指一紧，喉结微动：“这是什么？”
“是我们家的成员之一。”
林知遥看着他，轻轻说：
“老二要来了。”
沈执怔了两秒，才抬头望向她。
他的眼里，仿佛有风掠过，扫过那些他从未说出口的想象、疲惫、期待和恐惧。
林知遥笑着握住他的手：
“这一次，我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所以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高兴。”
沈执低头，将那张小小的照片紧紧攥在掌心，轻轻拉她进怀里。
他声音低得几乎贴在她耳边：
“我高兴。”
“非常高兴。”
“谢谢你，知遥。”
“谢谢你又把我的一部分，带回来了。”
床头灯温暖地亮着。
那张B超单被他放进了书页之间，小心合上。
就像他将林知遥的世界，翻到了下一个温柔的章节。
——
第二天早餐桌上。
沈林轩正喝着牛奶，一脸警觉地打量着父母神色。
他总觉得今天的气氛哪里不对。
沈执拿勺舀粥，语气平静：“轩轩，你想不想当哥哥？”
小家伙顿了一下，眨了眨眼。
“你们……又要生小孩了？”
林知遥忍笑：“什么叫‘又要’？你还没管好自己呢，开始管别人了？”
“可是你们不是说……家里只能有一个团宠吗？”
“那是说你。”沈执抬眼，“没人能抢走你的位置。”
“那你们生了之后，是不是还要给他买衣服，讲故事，拍照、带出去玩、送幼儿园？”
“是。”
“那你们还有空陪我吗？”
林知遥笑着看他：“你是哥哥，应该也要陪我们一起带妹妹或者弟弟，对吧？”
小家伙瘪了瘪嘴，沉思几秒，忽然坐直了身子，一副居委会干部样：
“那我来制定一个轮流陪伴表，每天晚上必须有一个人陪我讲故事，一个人陪我刷牙洗脸。”
“还有——老二的玩具必须不能抢我的。”
沈执看着他，忍不住笑：“你这是抢在老二出场前先立规矩？”
“没错。”轩轩叉腰，“你们不能因为他小就忽视我。”
林知遥低头喝汤，轻轻笑了：
“老二如果再随你爸爸这个性格，这家估计要彻底不安宁了。”
“到时候我一个人能带得住你俩，我就改姓你了。”
沈执看她一眼，眉眼温柔：“那你得好好准备了。”
——
两周后，检查结果出来。
是个女孩。
林知遥拿着彩超单，从诊室走出来，站在走廊上吹了一会儿风。
春光正好，风带着丁香和青草的味道，暖洋洋地拂过肩膀。
她看着那张小小的单子，想起轩轩曾说的：“我长大后要保护你和爸爸。”
现在这个“妈妈”，将再多一份身份，是个小姑娘的榜样，是个温柔的家长，是沈执手心里最早，也是最后的温度。
晚上，她将报告递给沈执。
他说不上惊讶，但眼里明显浮出一点柔软的波澜。
“女儿啊。”
他轻声念了一遍，仿佛那两个字，是他人生中最不敢随意碰触的柔软。
“你开心吗？”她问。
他看她一眼，声音低缓坚定：
“我很开心。”
“我这一生，已经拥有你和轩轩，现在，还要再多一个像你的人陪着我们。”
林知遥靠进他怀里，小声说：“那你就要再疼一个人。”
“我很担心你以后被两个姑娘绑着，根本走不出家门。”
沈执笑：“我愿意。”
“她是你的一半，那我也愿意把我全部给她。”
夜深了，轩轩早早睡了。
沈执站在阳台，看着院子里刚发芽的花草。
灯光落在他手中的两张B超单上。
一张是当年的林轩，一张是现在的她。
他缓缓叠起，放进了书架最上层的那个信封——上面写着：
「林」予我一生
他回过头，看见林知遥正走过来。
她轻声唤他：“沈执。”
他答：“嗯。”
她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
他说：“等她来了，我们就四个人一起去看海。”
她说：“好。”
一家四口，刚刚好。
全剧终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番外四：老二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