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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狸奴窃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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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混着猫叫,西市狗肉铺飘出产婆的嚎哭:"难产啊!这可是波斯来的金贵种!"晏清昼捏着玉牌跨进门槛时,正撞见萧烬头顶花布巾,脸颊扑着两团胭脂,手持接生钳高呼:"热水!要天山雪莲熬的!"
"这位娘子..."晏清昼的九节鞭绞住他腕间红绸,"产房在丙字库房?"
萧烬甩出帕子抹"泪",茉莉香粉呛得波斯猫直打喷嚏:"官人来得正好!快给咱家猫主子唱段《安胎咒》..."
暗门轰然开启,血腥气裹着酒香涌来。三十六个铁笼悬在梁上,每笼关着只戴眼罩的斗鸡。波斯猫突然惨叫,诞下团带血的绢布——竟是北境十二城的烽火台布防图。
"恭喜娘子,是双胞胎!"屠户装扮的汉子捧来铜盆,盆底刻着军械坊徽记。萧烬假意擦拭猫崽,袖中滑出颗夜明珠,照亮布防图背面的蝇头小楷:「亥时三刻,雀舌为信」。
晏清昼的银针没入猫崽后颈,挑出粒青铜骰子。骰面点数由玉骨儿的指骨拼成,三点位置赫然镶着他幼年丢失的乳牙。门外忽起马蹄声,萧烬拽着他滚进腌菜缸,缸底暗道直通地下赌坊。
"买定离手!"独眼庄家摇着人骨骰盅。赌桌中央的铁笼里,斗鸡"铁爪将军"正啄食带密信的黍米。晏清昼的瞳孔骤缩——那鸡冠缺角与兵部密档中的刺客标记一模一样。
萧烬突然搂住他腰身:"相公~押大还是押小?"九节鞭缠着的钱袋砸向"大"字区,金瓜子蹦出时,骰盅裂开道细缝。晏清昼瞥见骰子六面全刻"丙寅",独眼庄家的义眼开始渗血。
"开盅!"
骰子炸开的瞬间,三百根毒针从鸡笼迸射。萧烬掀翻赌桌,腌菜缸碎片中飞出群醉蝙蝠,每只爪上都系着翡翠铃铛。晏清昼挥鞭击碎玉铃,铃心滚出的火药丸拼出「朱雀桥」三字。
波斯猫的惨叫突然变调,萧烬怀中的"猫崽"竟是人皮伪装的机关匣。匣内《育蛊志》残页粘着奶渍,笔迹与谢停云的药方如出一辙。赌坊地板开始倾斜,斗鸡们齐声啼鸣,音调正是那日地宫编钟的《乱魂曲》。
"娘子该喂奶了。"萧烬将机关匣塞进晏清昼衣襟,自己旋身跃上房梁。孔雀氅扫落瓦片,露出背后壁画——春熙阁花魁抱着波斯猫,猫眼镶着漠北巫族的月牙石。
亥时的更漏混着猫叫,朱雀桥下浮起十二口冰棺。晏清昼斩断桥锁时,棺中坐起的竟是白日那具焦尸。尸身掌心托着鎏金请柬,火漆印赫然是萧烬的私章:「子时三刻,斗鸡场贺满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