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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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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在舞池里疯狂地舞动了半夜后,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靠椅上,脸上写满了不悦。
“今天你家那位舍得让你出来了?”侯越从旁边突然凑了过来,带着打趣的口吻问他。
“不要提他。”
时舒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听他这样说,侯越瞬间明白这两人是又闹矛盾了。
“又吵架了?”
“你说你,干嘛没事非要吵着分手。”
时舒不乐意了:“这次是他要闹,是他要提分手。”
侯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过了几秒才说道:“你确定是陆知行?”
时舒不耐烦地瞪了侯越一眼:“你有完没完啊。”
侯越咂了咂嘴,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不可思议啊,真不可思议。”
“陆知行竟然忍受了你四年,四年啊。”
他比了一个数。
“我们当初都猜你和陆知行好不过两年,毕竟你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我什么脾气啊,我脾气好着呢。”时舒不服气地反驳。
侯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时舒和陆知行的相识是一个意外,那个时候的时舒刚刚签订了娱乐公司,就被经纪人带着参加了饭局。陆知行只比他大四岁,坐在饭局的主位上,气势凛人。
在经纪人在要求下,时舒依次向饭局上的老板打了招呼。此时的他刚大学毕业,懵懂又天真,一双眼睛是未加世俗的纯粹,再加上本身就好看,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知行对他一见钟情。
时舒将酒瓶放到了桌子上,啪得一声,随后看向侯越宣布:“我要选男人。”
侯越愣住了,他磕磕绊绊的向时舒确认:“选……选男人?”
时舒看向他,眼神坚定。
侯越感到头疼,如果今天他敢给时舒找个人的话,明天陆知行就能过杀到他们家。而且他们两个分手就是和睡觉吃饭一样,一点也不令人稀奇。
他原本是想敷衍过去,却没有想到时舒很是认真。
时舒酒量不大,刚刚喝的几口就已经到他极限了,现在醉的不行。
他靠到沙发后背上,在满屋子的男人当中挑了几个他勉强能看过眼的。
一会说这个腹肌看起来不错,一会说那个长得不错。
侯越在一旁听的心惊胆颤,恨不得直接将时舒打包回家。趁对方不注意,他将陆知行的电话偷偷翻了出来。
对面响了三秒就接了起来,侯越立马开口:“陆总,时舒现在在我这,他喝醉了,你要不要过来接他?”
说着看向时舒,时舒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在掰着手指挑选今天要“临幸”的人。
侯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听到电话那头响了一声,像是拿钥匙的声音。
但不过一秒,就又安静了下来。
对面呼吸声很重,侯越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短暂安静了几秒后,陆知行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侯越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挠着头说:“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随后再次看向时舒,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站来了起来,安安静静的。
“都没有陆知行长得帅。”
时舒长得很乖,站在那里,眼睛亮亮地环顾着周围,即便是酒吧的死亡灯光打到他身上,也不显得奇怪,反而将他衬得更好看。
时舒呆了几秒,然后拿起手机,小声嘟囔地说:“我要和陆知行打电话。”
侯越眉头微蹙,他想拦住时舒,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难道要说,不要打了,陆知行说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看时舒一脸期待的样子,阻拦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视频电话刚拨出去不久就被接了起来。时舒轻哼了一声,将镜头反转,对准酒吧里的人群,有些娇纵地说:“陆知行,你看,这里全都是帅哥。”
说完,他拿着手机环绕了一周,然后又把镜头翻转过来,抿着嘴唇,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没有说话。
陆知行那边一片黑暗,时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从电话里传过来。按照往常的经验,时舒猜想陆知行现在可能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陆知行始终没有开口,时舒开始有些着急,没了往常的笃定。他低下头,手指不停地揪着衣服,很快衣服就变得皱巴巴的。
良久,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陆知行冷冰冰的声音:“时舒。”
时舒愣住了,陆知行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的大名,而且还是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就算是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陆知行对他也没有这么冷漠过。
他突然感觉,好像一切都变了。
或许是酒精作祟的缘故,时舒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对面的风声停了下来,很是安静。
时舒垂着脑袋,没有去看陆知行,心里默默数着数字。
1,2,3……
等数到第七个数字的时候,时舒听见陆知行说:“你想找谁,你想怎么玩,都不关我的事情。”
听完,时舒好像变得迟钝了一些,花费了一小段时间,才明白陆知行的意思。
“陆知行,你……”
“绵绵,”陆知行将时舒的话打断,他点燃了一根烟,深呼吸了一口,语气比刚刚温和了许多:“你同意了的。”
眼中蓄着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时舒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又胀又疼。酒精的作用让他脑袋混沌沌的,他随手拉过一个经过他的男的,将对方对准镜头说:“确实,都分手了,我找谁和你都没关系。”
说完不再理会陆知行,直接将视频挂断。
电话挂断后,时舒在原地楞了几秒,才侧头看向旁边的人。
男生看起来不大,像是大学生。见时舒拉住他,以为是对他有意思,便直接凑到时舒面前,挑眉问道:“今晚要一起吗?”
时舒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滚开。”
男生耸了耸肩,不再自讨没趣。
待男生离开后,侯越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时舒旁边,用手肘碰了碰对方,小心翼翼地说:“还要继续玩吗?”
时舒没有开口,他垂着眼,脑海里反复播放刚刚陆知行说的话。
不管他的事?
怎么会不关他的事呢?明明说过,要管他一辈子的。
时舒感觉眼睛有些疼,他眨了眨眼,将想要掉下来的泪水逼了回去——很成功。
随后,他看向侯越,轻声地说:
“他不来接我。”
又低下头,看着脚尖,吸了一下鼻子道:“你帮我叫辆车吧,我想回家。”
侯越扶着醉了的时舒出了酒吧,外面风很大,也下了雨。雨不大,绵绵密密,持续不断。
时舒裹紧了些外套,和侯越一起等着代驾的到来。
车门关上后,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时舒将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窗外月光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映射出来了些水光。
*
两天前,时舒参与了圈内好友举办的派对,和一群人疯了一晚上,全然不顾响了十几个的电话铃声。第二天回到家就看见陆知行站在阳台上,只穿着一身单衣,手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头。
时舒走过去,闻到对方浑身的烟味,不满地皱了皱眉:“陆知行,你发什么疯,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你干嘛还要……”
“时舒。”陆知行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平静。
时舒楞了楞,他好久没有听到陆知行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陆知行抬起眼看向他,将最后一根烟头掐灭,语气平静到可怕:“分手吧。”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舒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老旧卡顿的唱片机,停止几秒才又运转:“分手?”
陆知行点了点头。
两人个子相差十几厘米,时舒终于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看向陆知行,笑了一下,露出两个酒窝。
“好啊。”
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留恋和挽留。
时舒看见对方抿了一下唇,又继续说道:“分手就分手呗,反正在一起也都四年了,我也早就想尝一尝其他人的滋味了。”
“而且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分手后还死皮赖脸赖着对方。”
接着又是一顿输出:“要不是看你当初追的那么猛,还有钱,谁会和你在一起,无趣又呆板,一点意思也没有。”
“再说,追我的人那么多,少你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像是听到什么刺耳的话,陆知行立刻抬起眼,望向时舒,冷声道:“既然你想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等走到阳台门口,停了下来,侧脸道:“过两天我让人来办手续,这房子转给你。”
时舒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拿起旁边的烟灰缸朝陆知行砸了过去,烟灰缸没有砸到陆知行,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之后便是“咔”的一声,烟灰缸撞击地面。
“谁想要你的房子,你把我当money boy啊。”
时舒红着眼,像是炸了毛的小猫,恶狠狠地盯得陆知行:“陆知行,是我时舒不要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