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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擦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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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若惜三步并作两步七扭八拐地走到床边,头晕到分不清楚身在何方,一头扎进柔软的被窝闭上眼睛。
三两下把鞋子蹬掉,被子一拉,蒙头就睡。
梁安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把被子铺平放好在凉席上,梁安出去打了一盆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准备给时若惜擦脸。
时若惜睡在被窝里,被子鼓起来一个大包,梁安一时间无从下手。
他轻手轻脚地将被子往下拉点,露出时若惜的脸,时若惜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好像进入深度睡眠当中。
梁安观察了好一会,确保时若惜睡着后,用沾了水的毛巾轻柔的给时若惜擦脸。
时若惜许是感受到难受,皱了皱眉,但没有睁开眼。
拧得半干的毛巾滴了滴水,好巧不巧正好滴在了时若惜的眼皮上,时若惜皮肤受到刺激,一瞬间睁开眼睛。
正在给她擦脸的梁安对上了时若惜的眼神。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与时若惜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梁安呼吸放轻,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时若惜,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要跃出胸腔,整个人僵硬起来,不知所措。
好在时若惜只是受刺激睁眼,很快就闭上眼睛。
梁安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至于失落什么,梁安自己也没察觉到。
有了先前的经验,接下来梁安的速度快了很多。
飞快擦好后梁安去洗漱,再次钻进被窝时,梁安的心态变了很多。
秋日夜晚中寒风瑟瑟,大风刮过的声音刷刷作响,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梁安意想不到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很多事情都像梦一样。
忽然一声“砰”的声音从时若惜的方向传来,梁安转了个身,面对着床脚,直起身子去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时若惜一只胳膊伸了出来,垂在床檐处,刚才的声音是时若惜手拍在了床腿处。
鬼使神差下,梁安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指尖颤抖着触碰时若惜的手。
触碰的那一瞬,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忽然水落石出,梁安如触电般将手收回来,心脏砰砰直跳。
梁安又做梦了。
梦中回到了出车祸的前一天。
是梁父梁母的一段对话。
梁母一边叠着出门旅游需要穿的衣服一边和正在处理工作的梁父说话:“哎你说,儿子不是不喜欢旅游吗?怎么这次一反常态要去旅游?”
梁父推了推眼镜,将耳机里的音乐掐掉,“孩子长大了,一天一个想法很正常在,我们做父母的支持就行了。”
梁母忧心忡忡的将衣服叠好,没在说什么。
梁安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忽然手上动作一顿,猛然从睡梦中醒来。
黑暗中,梁安睁着眼,房间里,时若惜平稳的呼吸声均匀地出现。
梁安抱着头,回想那次旅游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他清楚地记得明明是是梁父率先提出的旅游。
可为什么梦里梁母说是梁安提出来的。
这段记忆为什么梁安之前没有,到底是谁提出的?
梁安双目赤红,脑海中一片混沌,乱糟糟的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整个人陷入巨大的不安和迷茫中,他到底怎么了?
“别想这么多,抓紧时间干完回去。”
时若惜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下子将梁安从混沌中拉出来。
梁安回头一看,原来是时若惜在说梦话。
“别想这么多,别想这么多,别想这么多......”
梁安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话,不断念叨着“别想这么多。”
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凭借着这句话不断催眠自己。
*
一夜无梦。
时若惜清醒的很早,外面的天刚蒙蒙亮,从睡眠中醒来时,头疼欲裂地望着裂开的天花板,一时间没想到自己身在何方。
稍微清醒会,昨天晚上的记忆如潮水般向时若惜涌来。
时若惜僵硬地转身,果然看到了睡在地上的梁安。
梁安似乎睡得不好,即使在梦中也皱着眉。
时若惜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虚,偷偷摸摸下床逃离此地。
结果脚刚一落地,梁安立刻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时若惜拿着鞋准备出门。
时若惜回头,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昨天晚上麻烦你了。”
梁安刚起床,声音有些沙哑,闻言道:“没事。”
两人之间生疏的活像八百年没说过话的样子。
梁安中途醒来过一次,夜晚一直没睡好,这会起床眼睛生疼,但看着外面的天刚亮,还是挣扎着起来送她一程。
这个小区在老城区,这个点外面会有刚喝完酒回家的小混混,梁安有些担心。
他越过时若惜,找了根之前打折买的新牙刷和干净的一次性纸杯。
时若惜刷好牙后发现梁安不在了,本来想打声招呼再离开,可现在看不到人,只能作罢。
梁安其实是下楼买早餐了,他原本的计划是早上下碗面条吃完就去学校,但现在时若惜来了,自然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吃面条。
楼下正好有一家锅贴,是一家老店,在本市有着极高的热度,某书上有很多人推荐,很多其他地方的人都会特意跑到这里买。
平日里梁安赶时间,再加上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搬到这里快半年也没买过,但今天情况明显不一样。
清晨锅贴店门前早已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但和人最多的时候还是小巫见大巫,梁安赶忙上前排队。
锅贴店员手脚麻利,很快就排到了梁安。
梁安要了两份锅贴外加两杯酸奶,一杯优酸乳一杯瓶装鲜奶。
时若惜下楼时,正好看到了手上拿着东西的梁安。
梁安见时若惜过来,连忙将早餐递给她。
时若惜道了谢,边走边吃,想早点回去洗个澡然后去学校。
梁安不放心时若惜,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距离不远不近。
时若惜察觉到梁安的动作,故意放慢动作让他能跟上自己。
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时若惜家楼下。
刚进小区,时若惜远远就看到了时父时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准备往楼上去,四人撞了个正着。
时若惜想躲都找不到地方,四周只有灌木,根本藏不了人。
时母看着时若惜身上梁安的校服,脸色变了又变,好几次想张口说话,又说不出来。时父率先反应过来,丢掉手上从老家玲来的咸菜,从旁边找了根细长的木棍,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棍就往梁安身上招呼。
“卧槽。”时若惜见时父动棍,连忙将梁安挡在身后。
时若惜不这样干还好,一这样干时父仅剩的理智也像水蒸发的无影无踪。
拿着棍指着时若惜,“你过去,不然我今天打死你这小男朋友。”
时若惜解释道:“......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不闪开是吧,行,我今天就打死这小兔崽子,年纪轻轻不学好,还学人家早恋。”
时父绕过时若惜,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手上的棍子招呼在梁安身上。
早上起床散步晨跑的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笑着凑热闹。
时母如梦初醒,大叫一声:“行了,都住手,先回去,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这一声果然管用,时父将手上的棍子丢掉,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拎着梁安的后衣领,将梁安“提溜”到家里。
临走前恶狠狠的让时若惜将咸菜捡起来拎着回家。
时母走在最后面,让那几个年轻人保密。
年轻人本来就没有那么热衷于八卦,见主人家不让说也都歇了心思,继续去晨跑。
四个人上楼时一阵沉默,期间有很多次时若惜想打破这种氛围,但一开口,时母就打断她。
时若惜一脸焦虑地看着梁安,梁安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表情。
时母打开门,让三人先进去,相比于时父的盛怒,时母的表情更让人害怕,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好然后才来到客厅,昨天晚上生日派对造成的痕迹还没消失,到处都弥漫着生日欢乐的氛围。
时母冷冷开口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
“你闭嘴,回头我再说你。”时母冷声打断时若惜的话,朝着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的梁安扬了扬下巴,“你来说。”
梁安老实解释道:“昨天晚上时同学下楼没带钥匙,正好我路过这里,见她没地方去,将人带回去了。”
“衣服呢?”
梁安一愣,“什么衣服?”
时若惜解释道:“昨天晚上有点冷,就穿了他的衣服,妈,真没什么,你就当我去同学家住了一晚。”
时母一记冷眼扫了过来,时若惜立刻闭嘴。
时母问道:“吃饭了吗?”
话题转变之大,梁安下意识回答道:“吃了。”这样问,看来就是相信了。
时母点点头,“那这样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吧。”
梁安走了,临走前,看了眼时若惜。
时若惜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梁安前脚刚出去,后脚时母道:“看什么看,长本事了是吧,刚才在外人面前没说你,皮痒了吧,没带钥匙不知道下楼打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