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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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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遇，好幸运。”——《小幸运》
纪星遥咬着冰棍溜达到年级大榜前时，周围正爆发出一阵哀嚎。
“又是他俩！能不能给凡人留条活路啊！”
红榜最顶端并排贴着两张照片：左边是沈疏临，金丝眼镜扣在高挺的鼻梁上，连证件照都透着一股“凡人退散”的冷气；右边是纪星遥，小虎牙嚣张地露着，笑得像刚炸了教务处。
两人名字后跟着相同的分数：720。
“啧，又是平手。”纪星遥把冰棍杆“啪”地弹进垃圾桶，突然伸手拽住路过女生的袖口，“同学，借支笔。”
女生还没反应过来，纪星遥已经龙飞凤舞地在红榜上沈疏临照片旁添了两撇猫胡子，又在自己照片额头写上“天才”二字。
“纪、星、遥。”
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纪星遥后颈汗毛“唰”地立正。他慢吞吞转身，沈疏临正抱着奥赛习题集站在三步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是他要骂人的前兆。
“哎哟，沈大学神。”纪星遥笑嘻嘻地把笔塞回女生手里，“您老亲自来看榜啊？不好意思，这次又没让您独享第一。”
沈疏临目光扫过红榜上的涂鸦，冷笑：“你的字和你的解题步骤一样令人费解。”
“过奖过奖。”纪星遥凑近一步，突然伸手扯开沈疏临校服最上面的纽扣，“大夏天的裹这么严实，不怕长痱子？”
沈疏临一把拍开他的手，纪星遥却已经蹿到两米外，晃着刚顺走的校园卡喊：“谢啦！今天小卖部薯片半价！”
围观群众默默掏出手机，校园论坛瞬间刷新十几条帖子：
《报！纪戏精又去撩沈冰山了！》
《开盘下注，这次沈疏临几分钟内把人逮回来？》
高二（1）班班主任老徐捧着保温杯进教室时，纪星遥正用课本挡着脸，在沈疏临的课桌抽屉里塞东西。
“同学们，期中考试后有个好消息。”老徐敲敲黑板，“全国奥数联赛提前了，学校决定派两名同学组队参赛——”
“我推荐沈疏临！”纪律委员举手，“他上次奥赛全省第一！”
“我推荐纪星遥！”后排男生起哄，“他上次把附加题当草稿纸画表情包还拿了满分！”
老徐笑眯眯地看向教室角落：“巧了，学校正是指定你们俩。”
纪星遥刚拧开可乐，闻言直接喷了前桌一后背。
沈疏临面无表情地递去纸巾，顺便从抽屉里摸出纪星遥刚塞的东西——一张画着他侧脸的速写，角落还标注：“睫毛长度≈√3cm，符合黄金分割”。
“解释。”沈疏临把纸片按在桌上。
纪星遥眨眨眼：“学术观察，不行吗？”
老徐及时打断：“你俩放学留一下，我们讨论特训计划。”
放学后的办公室，老徐刚说出“每天放学加练两小时”，纪星遥就蹿起来：“我反对！和这种行走的制冷机待久了会冻伤！”
沈疏临头也不抬地翻着竞赛书：“与智商过低的生物相处确实损耗脑细胞。”
“你说谁——”
“咳咳！”老徐拍出一张报名表，“这样，下次月考谁分高，谁有资格拒绝参赛。”
纪星遥突然咧嘴一笑，踹了脚沈疏临的椅子：“敢不敢玩大的？输的人不仅要参赛，还得在升旗仪式上念对方写的小作文！”
沈疏临终于抬眼看他：“题目我定？”
“行啊！”
“《论纪星遥同学为何总像帕金森患者般抖腿》。”
“……”
老徐看着瞬间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默默掏出降压药。
晚自习下课铃响，沈疏临发现自己的错题本里夹了张纸条：
「沈大学神，你知道你和圆周率有什么区别吗？——π是无限的，而你是我的。」
他面无表情地把纸条夹进《高等数学》扉页，转头看见纪星遥正扒在窗边偷看，被发现后立刻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嘭！你死了！”
沈疏临突然起身，纪星遥扭头就跑，却在楼梯口撞上学生会主席林玥。
“纪星遥！”林玥一把揪住他耳朵，“你上周交的社团申请表写的什么鬼？‘特长：能把沈疏临气到心率过速’？”
“这不算特长吗？”纪星遥歪头躲开，突然把路过的高一学妹拉过来，“同学你说，我和沈疏临谁帅？”
学妹红着脸瞥了眼走近的沈疏临，小声道：“你们…很配。”
整条走廊瞬间安静。
沈疏临拎起纪星遥的后衣领往校门口拖，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卧槽”。纪星遥挣扎着回头喊：“林姐！记得把我分到和沈疏临同一间奥赛辅导室啊——”
“闭嘴。”
“就不！沈疏临你耳朵红了！”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互相缠绕的数学公式。
奥赛特训第一天，沈疏临提前半小时到达辅导室，把桌椅擦到能照出人影的程度。门被“砰”地撞开时，他正在黑板上写今日计划，粉笔“咔”地断成两截。
“报告沈老师！”纪星遥站在门口敬礼，身上套着荧光绿的恐龙连体睡衣，尾巴拖在地上，“您的学生因吞噬知识过多，已进化成知识暴龙兽！”
沈疏临的视线从对方头顶的恐龙犄角，移到脚上穿反的拖鞋，最后定格在他怀里抱着的巨型泡面碗上。
“解释。”沈疏临用粉笔头指了指泡面。
“这是我的教具。”纪星遥严肃地举起叉子，“根据阿基米德原理，泡面汤的抛物线能完美演示傅里叶变换——”
“出去。”
“好嘞！”纪星遥转身就走，被沈疏临一把拽住恐龙尾巴。
“我是让你换衣服。”
“哎呀，你早说嘛！”纪星遥突然开始当场脱睡衣，沈疏临猛地转身撞翻椅子。门外传来“咚”一声——趴在门上偷听的林玥摔了进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林玥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瞄，“那什么…校长让我通知你们，辅导室换到305了。”
“为什么？”沈疏临扶正眼镜。
“原定教室的监控…呃…被纪星遥上周装的磁铁干扰了。”
沈疏临缓缓看向纪星遥，后者正把恐龙帽子扣在盆栽上：“看我干嘛？是仙人掌说它想cosplay三角龙！”
新辅导室有落地窗，夕阳把两人影子投在墙上。沈疏临刚翻开《奥赛精编》，纪星遥就“啪”地把手机拍在桌上：“先休战十分钟，我要给我的爱因斯坦上柱香。”
屏幕上是P过的爱因斯坦照片，头顶P了三炷电子香。
“……”沈疏临从书包里掏出三本砖头厚的习题集，“做完这些，我允许你给我的黎曼画像上供。”
“黎曼哪有爱因斯坦帅！”纪星遥突然凑近，“除非你承认你暗恋我，不然为什么连我拜谁都要管？”
沈疏临用钢笔抵住他额头推开：“我是怕你蠢哭的样子影响我解题效率。”
“哈！你明明就是——”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两人转头，看见窗外挤着七八个脑袋，最前面的学妹举着手机录像：“纪学长！论坛直播你们特训，观众问沈学长骂人为什么用学术术语！”
沈疏临拉上窗帘的瞬间，纪星遥蹿到窗台上大喊：“因为他闷骚！闷骚的人唔唔唔——”
沈疏临捂着他的嘴把人拖下来，纪星遥趁机在他手心舔了一下。
整栋楼都听见了沈疏临的怒吼：“纪、星、遥！”
晚自习前，林玥在厕所隔间逮到正在改校服涂鸦的纪星遥：“你给沈疏临画的小皇冠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纪星遥用马克笔在沈疏临的校徽旁补了颗爱心，“毕竟他是我的在逃公主嘛。”
林玥：“……你完了。”
五分钟后，沈疏临拎着被涂鸦的校服出现在后门。纪星遥立刻躲到物理课代表身后：“张哥救我！牛顿定律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打我就等于打自己！”
沈疏临冷笑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件崭新校服——背后印着“纪星遥专属苦力”。
“卧槽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纪星遥刚想跑，被沈疏临用围巾捆住手腕拽回来。吃瓜群众迅速围成圆圈，有人开始嗑瓜子。
“穿。”沈疏临把校服兜头扔过去。
“不穿！”
“升旗仪式小作文题目改成《纪星遥同学为何总在厕所隔间写暗恋日记》。”
纪星遥瞬间套上校服，蹲在椅子上装蘑菇。沈疏临弯腰在他耳边说：“苦力，去给我买奶茶。”
“你做梦！我纪星遥今天就是从这里跳下去——”
“加双份珍珠。”
“……要冰的还是热的？”
围观群众纷纷掏出手机，校园论坛新帖飙升：
《惊！沈冰山竟用奶茶驯服纪戏精！》
《求问奶茶店地址，在线等，急！》
放学路上，纪星遥咬着奶茶吸管踢石子：“沈疏临，你其实根本不想和我组队吧？”
“显而易见。”
“那为什么答应赌约？”
沈疏临突然停下脚步。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刚好盖住纪星遥的脚尖。
“因为你的草稿纸。”他从书包里抽出一沓纸，“第38页右下角，你写‘沈疏临是狗’的时候，用了心形句号。”
纪星遥的奶茶“啪嗒”掉在地上。
沈疏临弯腰捡起杯子，把自己那杯塞给他：“赔你的。以及——”他指了指奶茶杯上的便签条。
纪星遥翻过来，看见一行字：
「你的暗恋像非周期函数——
我找不到规律，却想全部收录。」
夜风突然变得很吵，盖过了纪星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