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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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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银白月光般如流瀑倾泻进山洞,楚泽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他走出洞口,仰头凝视着月亮,快到月圆夜了,每到这时,他会陷入更严重的精神絮乱状态,体内暴动的能量足以对附近的区域造成严重破坏。
当时军方也曾为他制定了独一无二的治疗方案,甚至带了珍贵的治愈系兽人帮助他,然而都没有用处,甚至有治愈系兽人在试图进入他精神世界的瞬间就陷入昏迷。
日复一日的治疗不仅未见成效,病情反而愈发严重。最后被判定无法治愈,结局是他会彻底失去理智,沦为野兽。
随着失控次数越来越多,他用积蓄买下这座荒星10% 的开发权,广袤的森林更适合狼生存,从而避开人类。
“喵”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低头望去,那只小布偶猫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猫咪的能力虽是意外之喜,但无法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本以为在临近生命的终点遇到有趣的小家伙,只可惜一切到此为止,他们要说再见了。
荒星环境恶劣,布偶猫力量太弱小,如果遇到失控的自己,恐怕会危及生命,只能尽快送他离开。
程淮致敏锐地察觉到自从大狼看见月亮后,整只狼带着一种苍凉的寂寥感,若即若离。让他忍不住凑上前去安慰道:“别不开心,有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在这里”。(喵喵喵喵)
布偶猫的安慰没能打破大狼的沉默,似乎一夜间又变回当初那个冷漠的白狼。
过了许久,大狼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洞口,凝视着天上的月亮。程淮致困得眼皮直打架,想拉着大狼回去当暖炉,却怎么推都推不动。无奈之下,他只好蜷在大狼背后,借它的身躯挡住寒风,沉沉睡去。
待布偶猫进入梦乡,楚泽激活了他的身份铭牌,选择了撤离服务,这项服务会派出工作人员前往固定的地点,接到参赛者后将参赛者带离比赛场地,同时取消参赛资格。明天,就让这只猫离开这里吧。
浑然不知自己被安排好了行程,布偶猫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天一早,程淮致先醒来,趁着大狼还在睡觉,他马上跑回去外面,用一朵大红花盛满清水,想让大狼知道这是用来喝的。
楚泽一睁眼,就看到昨天一模一样的情境,整只狼马上后退了两三步,猫咪洗脸实在是粗鲁。
程淮致正扬起笑脸等着,可看到大狼避之不及的表现时,讪讪地收回笑容,捧着红花自顾自地喝起水来。
看到猫咪的动作,楚泽这才明白这朵花的用途,但他不习惯与他人共用同一个容器,直接绕过猫咪走出洞口。
看着大狼头也不回的背影,程淮致沮丧地蹲在原地。
直到楚泽转头,发现猫咪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真是只执着的猫,就当是临行前的告别。
他最终还是低下头,轻轻碰了碰花中的水。
四目相对的瞬间,程淮致重新燃起斗志,暗自决定要开发新“业务”。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点子,大狼用前肢推了推他,然后走到洞口等着他,这个动作是要他跟上。
他马上好难过迈着小短腿跟上大狼,大狼看见他跟上了就继续往前走,难道这次大狼又发现其他好吃的肉?
程淮致发现这次走的是陌生的路。他好奇地打量着路边的植物,盘算着能不能再找到些香料。
可大狼却频频回头,似乎在催促他加快脚步。
正午的阳光愈发炽热,大狼突然快步走来,一口叼起他的后颈。程淮致吓得 “喵喵”直叫:“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大狼一路狂奔,直到来到一座小山丘才停下。楚泽将猫咪轻轻放下,山下不远处就是救助站。
程淮致被大狼推着往下走,疑惑地独自走了两步,发现大狼仍然停在原地,他又继续往下走,可大狼只默默注视着他,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跑回大狼身边,却又被大狼推下去。大狼似乎是想要他下去山谷的某个位置,甚至还举出狼爪给他指了方向。
他蹲在半山坡上看着大狼,想试探着往回走,可大狼竟对他呲牙齿。
程淮致这下终于明白自己被 “抛弃”了,委屈中有些愤怒和难过,他气鼓鼓地看着大狼,真是只冷血狼。
直播间的观众也炸锅了,纷纷发表自己弹幕。
[哈,这俩散伙了?]
[甩得好,猫只会拖慢大人你的进度]
[可怜的小猫咪,宝宝~]
[为什么要抛弃小猫,哭哭emoji]
[上面的别哭了,没有狼在,他早就被淘汰了]
他俩大眼瞪小眼,大狼率先转身离开,程淮致气鼓鼓地看着大狼渐行渐远,没有跟上,难道是因为送水的事情要赶他走?真是小气狼。
程淮致并未如大狼所愿走向救助站,反而重新燃起寻找人类的念头。原以为有大狼相伴能保平安,结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不如靠自己靠谱。
这时他想起山洞中的储备粮,野山猪是自己协助捕获的,调味的香料是亲手采摘的,就连烤肉用的烤叉也是他搭起来的。
现在要赶他走,连行李都不打包,太过分了!说什么也得带上干粮,不然一路上可得饿死。
虽然他一路上玩耍着过来,但路线他是记得清清楚楚,凭借大狼沿途留下的气息作为保护,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野兽不敢伤害他。程淮致迈着小短腿,顺着来时的痕迹,往山洞奔去。
楚泽回到山洞时已经十分疲惫,脑海中混沌与理智在意识中激烈交锋,这比以往的精神奔溃症状来得似乎更早,病情又在恶化。
他在山洞中趴下,在痛苦的煎熬中克制自己的破坏力。他开始封闭自己的五感,因为外界任何的刺激都可能会使他的病情恶化,仅剩的理智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会被拉断。
程淮致离山洞越来越近,四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内心深深吐槽,如果有微信步数,那么他一定会成为历史第一。
快到洞口时发现原本应该燃起火光的山洞,此刻只剩呼啸的寒风在吹进山洞里发出呼呼的回响。
大狼呢?难道他也离开了?
小心翼翼地踏入洞内,他才发现大狼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往常稍有动静就会竖起耳朵的它,此刻竟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程淮致担忧地伸出爪子轻推大狼,当然他也没什么力气,推得就跟挠痒痒一样,可大狼依旧纹丝未动。他的心猛地一紧,颤抖着把手伸到大狼鼻子下,幸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程淮致急得围着大狼转了两圈,可都看不出问题。最后学着奶奶在他生病时常做的动作,把额头贴在狼头上,刹那间,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脑袋昏沉沉的想要睡觉,他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大狼身旁。
程淮致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天上不断落下雪花,整个世界是纯白色。他怎么会在这里?脑海中似乎蒙了一层朦胧的雾,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接住雪花,半透明的苍白手臂上若隐若现得浮现青色的脉络,他的身上还穿着夏天的衣衫,但却没有感觉到寒冷。
但程淮致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对,他在雪地里走了几步,甚至还玩起了堆雪人,这对南方人来说真的很有乐趣。
他的余光看见雪地上竟然有黑色的污渍,一开始只是一两个,接着是不断扩大融合,后来竟然有乒乓球桌大小。
天上的雪花也越下越大,可是黑色污迹的扩展速度太快了,根本无济于事。
怎么办?
程淮致觉得这样的污黑在雪地上真的太丑了,要是可以消失就好了。这么想着,他的身上出现了一簇簇淡蓝色的光芒,蓝色的光落在黑色的污迹上,黑色污渍中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疯狂扭动,试图抵抗。经过一番激烈的缠斗,蓝色光团吞噬黑色的触手,剩下的黑色污迹也重新被大雪覆盖。
随着最后一丝黑影消散,世界又恢复了纯净的白色,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一片片雪花又从天上落下,他伸出双臂去接,发现手臂好像结实了许多。
他再想往前一步,天旋地转。
程淮致重新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白狼身旁,昨天自己怎么又在大狼旁边睡着了,他尴尬得抖了抖猫胡子,刚迈开四只脚脚却啪叽一下摊着地上,手脚累得抬不起来。
无奈他划拉这四只脚脚向洞里存储物资的地方蠕动,趁着大狼还没醒来,他要赶紧收拾。
再次摊开小破布,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带上,放空的思绪又想到了昨天的梦,虽然过程离奇又疲惫,但能短暂恢复人身,祈祷着这样的梦多来几次。
他吧唧吧唧地边回味边发出“喵喵喵”的笑声,等到他终于收拾好包裹一转头,就撞见大狼直勾勾盯着他,眼神里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