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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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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的浦清市，似乎还带着盛夏未尽的余温，暖阳高照在喧嚣的城市上空，驱散着黑暗无处遁形。
余祈生踏着八点的电台播报，准时到达达新科创的二楼办公室。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显得人此刻像极了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眼神扫过工位上陆续开始忙碌的每一个人，试图寻找那位告知他来这里报到的李组长。
然而还没等他迈步，一位热情的小伙子就向他打起了招呼。
“是新来的是吧？”
余祈生伸出手，礼貌微笑：“你好，余祈生，来技术部报到的。”
小伙子伸出手与余祈生握住，开朗一笑，“你好，技术A组，我叫关晨羽。”
他打量了一下余祈生，忽而难掩地兴奋，握住的手没松，反而又上了一只手拍到余祈生的肩膀上。
“你就是杨姐说的那个空降面试当天、现场作答机考题、结果技术题满分直接进入面试、面试环节五个领导一致打高分的，天才帅哥余祈生？”
余祈生眉心一跳，他觉得这人不像是技术部的倒像是专业练绕口令的。
他不自在地抽出手来，没什么特别反应地淡定回应道：“见笑了，羽哥。”
然而沉浸在遇到天才帅哥的兴奋中的关晨羽丝毫没察觉余祈生的冷漠，只当是刚毕业的学生太过紧张。他边走向工位放手里刚接的咖啡，边扭头冲着余祈生说：“别拘谨啊小余，等我放个咖啡。”
放完咖啡，拿起手机，又几步走回余祈生的身边，“走，我带你去找李组长。”
将斜挎包调换到不碍着人的另一边，余祈生道了一声谢，跟上人的步伐。
“诶你是A组的吧？还没问你……”见人点头，他又接着说道，“我一想就是，你这么优秀肯定是进的我们组。”
余祈生：“……”
“还没见过李锐组长吧？他人挺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你不用紧张。”
组长办公室就在二楼最里面，两人没几分钟就到了门口。关晨羽上前敲了两下门，得到里面一声：“请进。”
“锐哥，新人今天来报到你忘了吧？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关晨羽侧身让李锐去看后面的余祈生，一转头发现人还站在门口，没有跟进来。
“进来呀小余！”他觉得有些好笑，话语间染上一层遮掩不住的笑意，有些意外：“这么紧张？”
李锐才想起来新人入职这茬，他从电脑桌前的转椅上站起来，懊恼地说道：“诶呦忙着和您聊把这事给忘了，晨羽，新人在门口呢？”
他边说边拿起桌子边早就准备好的入职手续文件，细心地清点着文件数目。
关晨羽听到这话，这才发现右手边坐靠在黑色小沙发上的江淮。
连忙低头问好。
“小江总。”
办公室的茶几和里侧小沙发正对着门口，而江淮此时正与门口的余祈生四目相对。
关晨羽有些慌张，嘴快了。江淮的照片这几天在公司各个群里被疯狂传阅，有领导的、没领导的。
可是也没人提前告诉他小江总今天考察技术部啊！
随后，关晨羽声音都小了几分地回李锐的话。“……对，他现在在门口。”
关晨羽想着余祈生过于紧张，想要过去拉他进来，谁料人在他话音刚落地后就进来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李锐拿着文件，招呼着余祈生过去坐，面目和善地开口：“怎么样小余，过来远不远？家里离公司近吗？”
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余祈生，又拿了一次性杯子去饮水机那边给他接了一杯纯净水。
“还行，不近，谢谢李组长。”
余祈生没坐，站在桌前快速扫了一眼各页文件的内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来就要签字。
李锐端着水给他放到桌子上，见状连忙招手制止了他。他笑着看了眼江淮，阻止余祈生这么草率的就签字。
“不着急啊小余，慢慢看，正好今天韫域集团的小江总也在，你有什么困惑和需求都可以提前提出来，一切没问题了我们再签字。”
余祈生拿笔的手一顿，看见对方签字人那一处在公司的章印之下空了出来。
他感受到一道目光，回头看去，江淮正歪着头看他，手里攥着一支笔。
余祈生拉开椅子坐下，中性笔在纸上的声音快速又精短，洋洋洒洒地在三个文件的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笔帽合上，抬眼去看李锐，“薪资和待遇入职前已经和人事谈清楚了，电子版合同昨天已经签字提交了，我没什么其他需求。”
他将笔轻轻点在他名字的旁边，对方签字人处，“我记得电子版合同上，这里签的是温总的名字？”
李锐难得见如此利索的大学应届生，点了点头，“你记得没错，但现在温总在开会。”
他手掌虚指了一下江淮，对余祈生说道：“如果你没什么问题了，可以找小江总签字，这些材料，一式三份，公司留两份，你自己留一份。”
余祈生合上文件，起身对着李锐道谢。
“好的，谢谢您。但这材料我不急，我等温总有空了去找他签字就好。”
关晨羽以为余祈生没听清李锐的话，好心地提醒道，“还等什么温总呀小余，江总不是在这呢吗？”
韫域集团的小江总亲自给你签，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事？关晨羽默默咽下最后一句，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小伙子还是太紧张了，傻着呢，看给自己情绪都紧绷成啥样了。
“是啊小余，小江总签字也是一样生效的，温总今日会议恐怕要开许久了……”李锐也在一旁附和着。
余祈生嘴角衔着一抹浅笑，不答反问：“达新科创的董事长什么时候改姓江了？”
李锐一惊，忙去看江淮的反应，他没想到余祈生会这样说。这小子这么没情商的？他不知道韫域江淮代表着什么吗？还是说自己先前没说清楚？
看着两人周身奇怪的低气压，李锐内心泛起不小的疑惑和好奇，他被自己后知后觉的想法惊到了——要么就是小余没听过韫域小江总的名讳，要么就是眼前的年轻人不仅和小江总认识，甚至还有过节？
关晨羽也是一愣，到此时他再听不出余祈生话里的针对可就是他傻了。
“你们……认识？”
话一出口关晨羽就又后悔了——嘴又快了，他应该等人出去后偷偷问的。
余祈生沉默，不置一词。
自始至终，江淮都没有开口，他倚在沙发上，看着余祈生的眼神几乎没怎么移开过。
早在一周前在面试会议室里看到余祈生的简历时，他就知道达新科创的人不可能不要这么优秀的人。
除非他当时理智一点，让温兴传扔掉这份简历。
他知道余祈生是来干什么的。
他在浦厦之角的二楼同样也看见了吕卫桌前的那个药瓶。
当然也没有错过余祈生不动声色地从里面顺走了一颗蓝色药丸。
江淮起身，几步走到余祈生的身后，侧着身子，用右手单手翻开至文件最后一页，单手打开笔盖，唰唰两下签下“江淮”二字。
余祈生几乎能感受到江淮胸膛靠近他肩膀的温度，灼烧得他反应过来立即侧身，就看到江淮微低着的头，和那毛绒绒的后脑勺。
三个文件全部签完，江淮把笔一扔，拿起最上面的文件甩到余祈生身上。
“不想和我名字放在一起的话，就撕了它。”
他望着余祈生的眼神坚定又复杂，还带着一丝怒气。
余祈生站在门口看见江淮的那一刻，就在心里否定了江淮跟踪他的这一推断，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确实有点倒霉，进入了一家江式集团的子公司。
即使他再不想承认，这次的见面确实是他自己造成的。
余祈生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哑着声音，对着江淮开口：“不敢。”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余祈生扫视一圈屋内的三个人，淡然自若。
“我可以去工作了吗？李组长。”
想把自己隐身到墙缝里的李锐现下反应过来，他快速眨巴眨巴眼睛，试图压下心里疯狂生长的好奇幼苗。
他不敢去看江淮，别扭地直视着余祈生，“当然可以，我带你去工位？”
余祈生微笑颔首，“麻烦李组长了。”
此时的温兴传尽心尽责地在25层开着高层会议，要说这几天最让他开心的事是什么，那必然就是小江总结结实实地在达新科创待了一个多星期。
对公司提出了很多宝贵又诚恳、既有创新性又有建设性的意见。
甚至在今天为他安排了一天的会议，和韫域集团其他子公司的高层进行交流与合作。
江淮并没有一天都待在技术A组，他偶尔会离开一阵，有人说他是去项目部考察了，也有人说江总是去签大项目去了。
但对于这些余祈生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他专注着电脑上的软件，短短大半天，已经熟练了不少。
他的工位靠外，从咖啡台走过来的于雯听到了不少江淮的八卦，她端着咖啡杯倚在余祈生的工位隔板上。
她对这位处变不惊的年轻人觉得很是新奇，更主要的是此人帅得惊人，比起小江总那样她只能观摩照片的帅气，眼前人的眉眼峰骨更具真实性，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余还在忙呢？快歇会吧这才第一天。”
于雯挑着眉，脑袋凑近余祈生：“小余，听他们说，你和小江总是不是认识呀？”
余祈生头也没抬，盯着电脑屏幕，手在键盘上敲着什么。反问于雯：“你不认识韫域集团的江淮吗？“
于雯撇撇嘴，觉得这回答实在没劲，然而下一秒她就品出一丝不对劲来，都敢直呼大名了，他余祈生能不认识？
“可我听说小江总大学和你一个大学的，你知道小江总大学谈了几个女朋友吗？”于雯来了兴趣，“他们说，小江总在大学里可是校草，谈了至少得有……”。
“我谈了几个女朋友？”
江淮的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于雯被吓得一抖，手中刚接的热咖啡再也拿不稳，摇晃着就要向江淮的身上洒过去。
余祈生快速起身，右手反手握上江淮的后脖颈将人往身后一带。
刹那间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余祈生手下顺势使力，将江淮扔了过去。
江淮似乎没有任何准备和抵抗，因为余祈生听见了他难以压制的一声闷哼，短促地出声后又被生生压了回去。
他回头望去，江淮一手捂着腹部，另一手扶在后面的工位隔板上。
“对不起！……江江江总您没事吧？”于雯来不及管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连忙跑过去去看江淮的身上有没有被咖啡波及到。
余祈生眉毛皱起。
江淮快速地看了一眼余祈生，扶着腹部的手立刻放下，看着于雯反问道：“没洒到身上吧？”
“啊？”
看到江淮的那一刻于雯都开始思考下一份简历投给哪家公司了。
谁料人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啊……
“没烫着吧，雯姐？”余祈生走过去从于雯手里拿过咖啡，随手放在一边桌子上。
于雯这才反应过来，紧张地摇了摇头，“没有……”
余祈生转眼去看江淮有些发白的脸色，可江淮仿佛事先感知到他的视线一般，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句：“把这打扫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