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慢慢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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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坐在小木椅上，前倾着身体，一双眼睛快把屏幕盯穿。
在空中缓缓晃动的树枝停了下来，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演员都屏住呼吸，等待时间的每分每秒都煎熬。
“过！”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发出狂欢声，这条短短不到半分钟重拍近一个上午的镜头，在此刻终于完成！
最大的问题就出现在女主小演员许年身上，导演选她完全是看中形象外观上非常符合该剧，可许年本身没演过戏，再加上是知名导演拍摄，格外紧张，情绪把握不住，台词频频念错。
这条过后，许年一个人默默蹲到角落一边，翻着台词本，努力让自己提前进入状态。
向导见转走了过来，蹲下摸摸许年的头说：“没关系的，没有人第一次拍戏就能一遍过的，很多学过演戏的人第一次拍都要卡很久的，你很厉害了。”
“谢谢向导。”
这话虽然耳熟，但怎么听都别扭，向冬笑着说：“你不用喊我向导，喊我向叔叔就好。”
许年乖乖点头。
“下午的戏份，是你和萧哥哥演戏，他虽然只比你大三岁，但他已经演了好几年的戏，中午可以提前和他对戏，请教一下。”
许年认识这个男生，在剧组里经常碰到，但是话不多，每天都摆着一副臭脸，所以没敢上前搭话，后来知道他饰演的就是她哥哥。
这部电影是一部亲情向电影，男女主就是兄妹关系，小时候一起在农村生活，所以关于这个阶段的演员全部来到乡村拍戏，前两天几乎把他们俩单独戏份都拍完了，之后就是合拍的戏份，许年对此比较紧张。
午饭大家伙依次排队领盒饭，萧琮洄领完盒饭坐到小赵旁边，尽管他受不了小赵的跟随，但对方也确确实实是他在这儿唯一的聊天对象。
小赵看看自己的盒饭又看看萧琮洄的盒饭，摇头叹气，内心早已问候这群资本家祖宗十八代，偏偏好巧不巧，萧琮洄来一句。
“你们伙食怎么一天比一天差？”萧琮洄看着小赵盒饭里寡淡无味的食物，满脸嫌弃。
“你猜我想不想知道答案。”小赵苦笑，然后又说，“你的盒饭好像和导演他们都不一样呢。”
“嗯嗯，我妈妈怕我在这儿吃不好，请人单独给我做饭，所以不一样。”萧琮洄说的云淡风轻。
小赵就觉自己多嘴问话，吃的饭都是苦的，算了，没她命苦。
“萧哥哥。”
两人同时抬头，许年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手里还抱着剧本。
“一会儿吃饭可以一起对戏吗？”
萧琮洄点点头：“可以的，一会儿我来找你吧。”
在工作上萧琮洄也十分敬业，从小就有的习惯，所以来者不拒，只要作品呈现最完美的样子，哪怕牺牲他自己的业余时间。
收到答复的许年高兴地拍下手，连连点头，然后一个人乐呵呵跑走了。
吃完饭萧琮洄立刻去找许年对戏，小赵就在旁边帮帮忙递递水，在明显对比下，小赵终于知道萧琮洄的演戏天赋有多高，看他们俩之间对戏，能让她一个观众做到一会儿出戏一会儿入戏。
下午拍摄地点是隔壁村里的一个小学，剧组早早过去做准备，学校也提前几天就腾地方改校名等，为这部戏做准备。
农村孩子哪见过这阵仗，上课时头一个两个都快伸出窗外，竖起课本偷偷议论。
讲台上的老师忍无可忍，卷着书在黑板上啪啪敲着：“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这么好看出去看，别念了！”
说完，老师一粉笔头砸在最靠近窗台的男生：“说的就是你！王磊再看滚出去！”
被砸的男生立刻转回头，什么话都没说，他旁边的同桌偷笑没憋住声儿，巧就被他听见，王磊狠狠超旁边扫一眼，露出凶狠的表情警告着：“再笑把你牙打掉。”
旁边的人立刻捂住嘴巴，小声说：“不笑了不笑了。”
陈叙心拿着笔在课本上戳了一个又一个小洞，没心思听课，听到后面有人在讨论拍戏，他一个激灵挺着腰板，然后靠在后面的桌子，余光偷偷瞄着窗外。
拍戏在他印象中就是上电视，每晚那台小小的电视，那台给他和奶奶带来无限乐趣的电视。
“外面在拍戏，大家下课后可以去偷偷看，但不准到他们拍戏的地方阻碍他们工作，要是被我发现是我们班的学生惹事，我得找你好好聊聊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一下课，教室同学蜂蛹出去，围观着拍戏现场，陈叙心也不例外，一个人偷偷来到最偏僻的走廊，这里看他们拍戏不大不清楚，所以人特别少，不过他并不在意，比起在前面挤着，后面偷偷看两眼就行了。
他微眯着眼睛，试图想看清他们在演些什么东西，就见一位小女孩朝教室门口招招手，面露微笑，嘴里说些什么听不清楚，很快，教室门口缓缓走出来一个男生，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眼熟！
这个人不就是前两天给他糖的那个人吗！不过陈叙心已经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他有些惊喜也有些懊恼，为什么那天不让这个人送他回家。
不知不觉中他的脚步已经慢慢往那边挪去，挪到人群当中。
“喂！挤什么挤啊！”前面人转头烦道。
“不好意思。”陈叙心回的小声，于是决定绕到其他地方接近剧组，不知怎么，他现在还挺希望萧琮洄能注意到他的。
这么想着也就想这么干，没多久就溜到几个工作人员旁边。
“咔！过！”向导满意点点头，“今天下午进度快多了，大家都很在状态，非常好！”
“诶诶，小朋友让一下啊！”摄像师手指指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屁孩说着。
话说完，在场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除了那位陈叙心唯一认识的萧琮洄，那人独自朝另一边走去，独独留下一张背影。
工作人员气势汹汹走过来，说着就要将陈叙心赶走。
向冬摆手立刻阻止了他，转头笑眯眯看着陈叙心说：“小朋友，这里是拍摄地方，很危险的，马上要上课了，先回教室吧。”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陈叙心万分羞愧，点点头，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叙心一溜烟儿跑走，一个人回到教室，心还扑通扑通跳着，那人刚刚压根就没看到自己，说不定早就把自己忘记了，这下好了，人没看到还反被说一顿。
桌子被叩响让他回过神来，顺着手臂网上看去，是他在班上最讨厌的王磊。
王磊滋着个大黄牙，辛灾乐祸地说：“听说你被说了？怎么回事啊，平常不是最听话的吗？这回怎么不听老师的话了。”
陈叙心低头不做理会，翻找着桌肚，提起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
见他这样王磊更是恼火，一脚踹在他的桌腿上，桌子偏移了方向，大声说着：“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耳朵聋了！”
这动静声大，不少同学偷偷看过来又移开视线，这种情况见怪不怪，王磊在班上就是如此蛮横无理，尤其爱欺负陈叙心。
陈叙心性子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向来忍气吞声，这也铸就王磊专欺负他。
陈叙心慢慢把自己的桌子挪回原位，说：“你又要干吗？”
“干吗？放学带着东西去老地方，我等你。”
说完王磊乐呵呵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上课铃声恰巧响起，班上学生都回到自己位置，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
独自一人坐着的陈叙心眼里无神只是用笔疯狂地戳着课本，很快一张完整的纸张被戳的稀碎。
他知道王磊说的东西是钱，自从第一次被勒索后，王磊几乎每周都带着他一帮子不知道哪儿认的小弟问他要钱，要不到就打，他不愿将这事情告诉奶奶，从来都是一个人忍受。
陈叙心开始会找老师以此来反抗，无济于事，老师从来不管，只认为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口头教育一下就翻篇了，同时这边告密的陈叙心接受着更惨烈的殴打。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他知道今天少不了一顿被揍，麻木地闭了一会眼睛，又很快睁开，他早已习惯。
上节课是连堂，老师一进来就接着上节课的内容讲，连着两节课讲话口干舌燥，中途喝水的时候发现陈叙心心不在焉，于是喊他答题。
陈叙心确实从上课到现在没听进去一个字，这会儿别说答案，连题目都不知道是哪个，旁边没有同学提醒，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陈叙心咽了咽口水：“对不起老师，我刚刚没听。”
“刚刚？我怎么觉得你压根就没听过啊。”老师将水杯放下接着说，“站着到放学！最后一节课都给我认真听，你们一个两个的，年纪不大，心思不小。”
下课铃响的一刹那，老师话没多说一句便匆匆离开，陈叙心腿软坐在板凳上，收拾着书包。
“别忘了啊！”王磊路过座位时来一句话，然后大步走出教室，全程一个眼神没分给陈叙心。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