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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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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晕开了盛夏，蝉虫叫嚣着年华。
高一已经临近尾声，夹杂着疫情的不断扩大，扰的人更加心烦气躁。
“喂，八卦听不听，包真。”
下午上学，张一寒停完车子跑去拉丁笙笙的手。
丁笙笙也来了兴致，“什么什么？！”
张一寒神神秘秘的环顾了四周，确认没有熟人后才靠在丁笙笙耳边悄悄说，“安梓谈恋爱了，你猜是谁？”
丁笙笙瞪大了眼睛，“谁啊谁啊？！”
张一寒想逗逗丁笙笙，和她打着弯子，“提示一下，这个人你也认识，而且我们都讨厌。”
丁笙笙不爱好社交，几乎没有认识多少人，更别提讨厌谁了。
不过，确实有一个。
“不会是，丁言吧？”丁笙笙试探着问。
张一寒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Bingo！答对了！”
“啊？怎么会。”丁笙笙有些惊讶。
张一寒冷哼一声，“怎么不会，不过他们两个一个傲慢无礼一个高高在上，绝配。”
“什么绝配？”李齐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吓的丁笙笙一个机灵。
张一寒闭眼积蓄着力气，然后大吼一声，“李齐！吓死我了！”
李齐倒不以为意，继续追问，“谁和谁啊，什么绝配？”
张一寒佯装恼怒，上来踢了李齐一脚，“配配配，关你什么事，配什么配，配什么配！”
“唉唉唉，怎么动手动脚的啊。非礼啊！非礼啊……”李齐边躲闪边喊着。
两人笑闹着跑出了一段距离，丁笙笙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我可以知道吗？”郜于从背后提了一下丁笙笙的书包。
身后一轻，丁笙笙停下撞进了一个清爽的怀抱，她抬头去看，正好对上郜于满是笑意的眸子。
丁笙笙只觉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然后剧烈的鼓噪着。
她退后与郜于拉开些距离，害羞的点点头，“应该可以的。”
郜于笑了笑，“所以你们刚刚那么开心，是在讨论什么？”
“一寒说，安梓和丁言在一起了。”丁笙笙老实的回答。
郜于思考了一下，他差点忘了还有丁言这么个人物。
“他们？”
丁笙笙点点头，举起大拇指，“一寒说包真的。”
隔着口罩，郜于看不到丁笙笙全部的表情，但也觉得此刻的她非常可爱。
他弯了弯眉眼，“原来是在八卦啊，怪不得这么高兴。”
丁笙笙笑笑，“对啊对啊，郜于有什么八卦吗？”
郜于笑了笑，“保密。”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
丁笙笙迈着碎步小跑前进，路过郜于的时候拉了下他的书包，笑的调皮，“我早晚会知道的，略略略。”
郜于跟了上去，“好，欢迎你来挖一挖。”
下午第一节是物理课，本不该出现的班主任此时却站上了讲台。
“大家都静一静啊，我说两句啊。”陈兵西站在讲台上，双手抱胸。
他抬了抬眼镜，“这学期啊，就要结束了，下周考试过后，大家再开学啊，就是高二的学生了，更不能松懈啊。”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哀嚎。
张一寒靠在窗台，隔着口罩都能看出她脸上那副天塌了的表情，“笙笙，怎么办啊，又考试，我们还有救吗？”
丁笙笙笑了笑，“我觉得你还是有救的，我就不一定了。”
张一寒满脸担忧，“考不好可怎么办啊……”
李齐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只要祈祷到位，成绩不会心碎。”
张一寒白了他一眼，看向丁笙笙，“他疯了，人家临时抱佛脚，李齐临时抱佛经。”
丁笙笙没忍住笑出了声，郜于也勾起了嘴角。
只留李齐一人在角落里拜天求地。
下面太过躁动，陈兵西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静，“大家要重视啊，这次期末考试是全市联考啊，含金量很高啊，大家认真对待啊。”
陈兵西说完后就离开了教室，留满班的同学眉头紧皱。
因为是实验班，大家的学习积极性都还不错。但可怕的是，有时候并不是努力就会有收获的。这东西，其实99％都是看命。
下课的时候，张一寒在座位上奋笔疾书，丁笙笙盯着空白的试卷发呆。
“怎么不写？”郜于站在丁笙笙身后问她。
丁笙笙摇摇头，“不会啊。”
顿了顿她又补充，“以前的还好，这些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慢慢来，会好的。”郜于不懂什么安慰的话，翻来覆去只想到这一句。
丁笙笙往后面的桌子上一靠，自我调侃道，“前途一片阴暗啊。”
李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那很凉快了。”
话一出口，四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李齐你快死开，笙笙，欢迎你来抱我的大腿。”张一寒斜睨着李齐。
丁笙笙见张一寒放下笔，连忙往她身边挪，靠在她肩膀上。
李齐撇撇嘴，把郜于拉回座位，“好好好，你们是时代姐妹花，那我就抱我们郜于的大腿吧。”
郜于实在忍受不住，抽出李齐怀里自己的手臂，“救命！”
“哈哈哈哈哈……”张一寒和丁笙笙被两人逗的捧腹大笑，刚刚的坏情绪也一起融化在笑声里，随风吹去。
安梓在座位上捂住耳朵，而后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真是吵死了。”安梓身边的杨飞意也和她一起看向他们。
安梓并没接话，只是死死盯着丁笙笙。
她嫉妒的发疯，不过碍于自己的女神形象，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杨飞意见她看得出神，伸手在安梓脸前晃了晃，“安安，你在看什么啊？”
安梓故作矜持的笑了笑，“没什么，对了，放学我男朋友会来找我一起去吃冰淇凌，你也一起吧。”
杨飞意笑的谄媚，她止不住的点头，“嗯嗯，谢谢安安。”
安梓点点头，掏出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晚上放学回到家，李筠跟丁笙笙说起了回老家的事。
虽说是老家，其实是在同一个市里，只不过方向完全不同而已。
“不想回也行，就是你奶奶总是打电话，说想看看你。”李筠如实转达。
丁笙笙其实很喜欢奶奶，见她总是乐呵呵的，还会偷偷藏零食给她吃，不管大伯母怎样挑拨离间都没动摇过。
丁笙笙点点头，“筠筠，我也好久没看奶奶了，回去吧。”
沙发上的李筠叹了口气，“行。”
丁笙笙从沙发上起身，“筠筠我上去啦，一寒还等着我写作业呢。”
李筠目光跟随着她，“把桌上的水果拿着，补充补充VC。”
“知道啦。”丁笙笙端着水果登上了楼梯。
李筠闭了闭眼睛，当初她坚持从那个家搬走，就是想让那一群人离笙笙远一些，没想到一直阴魂不散。
次日丁笙笙跟着李筠回了趟家。
面目慈祥的老人听见声音走了出来。
“奶奶。”丁笙笙见老人出来，连忙走到她身边。
老人笑着点头，“哎，笙笙啊，让我看看。”
打量了一圈后又皱着眉头，“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丁笙笙摇摇头，“我吃的可多啦。”
老人根本不听，拉着丁笙笙朝屋里走去，“跟奶奶来，奶奶给你买了好多糖果，保准都是甜甜的。”
李筠从后备箱里拿了买的一些水果和营养品，跟着两人一起进了屋。
四合院里一时间多了些生气。
“李筠来啦，丁启呢？什么时候回来？”丁笙笙的大伯母从另一面屋子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就开始喊叫。
李筠皱皱眉，叹了口气出门去迎她，“嫂子，孩子爸说吃午饭再过来，上午有点事忙。”
女人嗑着瓜子，面上闪过一丝刻薄，“这有了钱就是不一样，连饭都是等做好了再来吃。”
李筠没理她走回屋里。
丁笙笙闻声想去外面看看，又被老人拉回来，“笙笙啊，来，再尝尝这个，这个是酸的。”
嘴里被塞满了糖果，甜味在口腔里爆炸，腻的丁笙笙想吐。
她含糊不清的说，“奶奶，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李筠进了里屋看到嘴鼓的像仓鼠一样的丁笙笙，立刻拿了垃圾桶，“妈，给她吃这么多糖干什么，从小就这么给她吃，现在牙没一个好的，都补了多少次了。”
她顺着丁笙笙的后背，把垃圾桶递到丁笙笙嘴边，“来，笙笙，都吐了。”
老人皱了皱眉，“李筠啊，孩子吃点糖碍什么事。”
李筠没理老人，拉着丁笙笙坐到院子里晒太阳。
接近正午，丁言骑着车进了院子，一身运动装，背着羽毛球，看样子是刚从球场回来。
他进门看见院子里的丁笙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骑着车冲到丁笙笙前面，在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才停下。丁笙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板凳上直直翻仰了过去，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正在帮忙备菜的李筠透过窗子看到后立刻跑出去把丁笙笙扶了起来。
许是有些迟钝，丁笙笙并没有哭，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样，笙笙，磕到头了吗？”李筠眼里满是心疼。
过了一会儿，丁笙笙借着李筠的力坐起来，她摇头，“没有，磕到后背了只是。”
始作俑者还高高在上的骑在车上，“丁笙笙，你怎么没长眼，为什么往我车上撞？”
“我没有，你骗人！”丁笙笙有些恼怒，咬着牙说。
李筠瞪着丁言，正准备出口管教，一直在屋里看戏的女人走了出来，笑的虚伪，“哎呀，算了算了，小男孩嘛，莽撞了一些，又没有伤着。”随后又拿下丁言背在身上的球拍，“快去进屋洗澡吧，饭马上就做好了。”
丁言冷哼一声，高昂着头大踏步走进屋里。
李筠这会儿没工夫计较，她扶起丁笙笙进了屋里。
刚才健步如飞的老人现在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是我大孙子回来了吗？”
并没有人回应，老人也自讨没趣地不再开口。
直到丁启开车在院子里停下，李筠都守在丁笙笙身边没再出门，留丁言母亲一人独自做饭。
“妈，我回来了。”丁启下了车就向屋子里喊了一句。
女人听到声音连忙搀着老人出门，比丁笙笙和李筠还着急。
“哎呦，我的儿子啊，可算回来了。”老人颤颤巍巍地扑进丁启怀里，那场面，谁来了都会夸一句“母子情深”。
好不容易松开老人后，丁启朝屋里看去，“笙笙和李筠呢？还没回吗？应该早就到了啊。”
李筠闻声扶起丁笙笙，“笙笙，来，快起来。”
丁笙笙眨眨眼，递给李筠一个眼神，“妈妈。”
李筠也眨眨眼，示意可以。
于是……
丁笙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李筠的搀扶下扑向丁启的怀抱。
丁启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年她们母女俩受了小委屈就来这一套，不过，丁启倒也愿意陪着他们演。
丁启连忙接住丁笙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满眼心疼，“这是怎么了笙笙，别哭别哭。让爸爸看看，快让爸爸看看。”
“爸爸。”丁笙笙软软的喊着，然后又大哭了起来，惹的丁启心都颤了颤。
丁启紧紧搂住丁笙笙，给她擦拭着眼泪，“这到底怎么回事，李筠你说。”
李筠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哽咽着，“哎，丁言那孩子骑车回来，见笙笙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下子把孩子撞翻了，人摔在地上，孩子哭到现在。”
生动的描述加上丁笙笙的抽泣，敲打着丁启的心脏。
“那小子呢？滚出来！”丁启被妻女的这番动作冲昏了头脑，马上就要找丁言算账。
丁言闻声畏畏缩缩地走出来，“叔叔。”
丁言母亲见状立刻拦住，“哎，都是孩子，闹着玩的，没弟妹说的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
丁启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李筠也没那么贪心，有这一下吓吓他们也就够了。
饭桌上，丁笙笙一直往丁启碗里夹菜，脸上挂着泪花还一直“爸爸，爸爸”的叫着，哄的丁启眉开眼笑。
直到丁笙笙起身去上厕所，丁言妈妈才重新和丁启搭上话。
“丁启啊，你哥哥走得早，我独自照顾孩子和妈，没有什么怨言，只是……”
丁启面不改色，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发达了以后，每次这个所谓的嫂子找他办事都是这样开头。
丁启实在头疼，“嫂子，你也不容易，有什么话就说吧。”
李筠倒是没避讳，当场丢下筷子甩了脸色。
自从丁言爸爸意外去世后，这个家是丁启一直撑着，虽然没有住在一起照顾到老人，但是也从没让丁言母亲上过一天班，每个月都打一笔钱给她，以支撑他们的开支，这笔数目请个保姆也绰绰有余。
“哎，就是丁言这孩子不争气，分班考试考的差了些，我想着如果进实验班，他的成绩也能提高。”丁言母亲满脸慈爱地看向丁言。
丁言却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吃着菜。
“对啊，我这大孙子，可是咱家唯一的男丁，能帮要多帮帮啊。”老人也适时开了口。
见丁启没说话，女人又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
李筠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走出门。
丁笙笙蹲在院子里，正观察着一排排蚂蚁顺着大树往下爬。
“无聊啦？”李筠笑着问她。
丁笙笙点点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李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叫爸爸去吧，我们回家，现在就回。”
“好。”丁笙笙笑了笑，开心地跑进屋里。
没过多久丁启便被拉了出来，仅仅是招呼一声，屋子里的人甚至没来得及出门，一家三口就欢快地驶离了这个院子。
“这母女俩，又这样。”丁言母亲小声地抱怨着。
“哎。”老人叹了口气。
丁言母亲倒是来了劲，滔滔不绝地讲一些重复了几百年的话，“我就说当初生下来是个女孩就不该要，还是个傻子，脑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治没治好，有什么用。要不是孩子爸走得早，我也不至于低声下气地……”
“好了。”老人听的心烦，“我年纪大了，你们少折腾点。”
女人噤了声没再说话，自顾自的收拾餐桌。
丁言紧了紧拳头，心里憋着一股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