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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合作共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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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的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冷清。
喻昭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左手小指传来的细微刺痛——那里已经半透明化，皮肤下流淌着幽蓝的数据流，像被注入了液态的星河。窗外的雨滴拍打着玻璃，每一滴都在窗框上蜿蜒出相似的轨迹，仿佛在重复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程序。
"滴——"
床头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一行字迹在空气中浮现：
> 「23:07，数据迷宫，核心区。」
没有署名，但喻昭的指尖下意识地收紧。
——凌暝。
那个血月下出现的男人，那个关键时刻将他推入险境、又在绝境中伸手拉他一把的疯子。
喻昭翻身下床，肌肉记忆让他精准地从暗格中取出那把银蓝色的手枪。枪身的晶体感应到他的触碰，立刻泛起脉动的微光，像是沉睡的野兽被唤醒。
"这次，"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低语，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数据迷宫曾是铁穹城的骄傲，如今却成了被遗忘的坟场。
喻昭踩着发光的数据碎片前行，每一步都激起细小的代码尘埃。空气中漂浮着残缺的全息投影——那是一个金发女人的笑脸，一段未完成的交响乐，一只折翼的机械鸟……系统崩溃后，这些记忆像孤魂般游荡。
"你迟到了三分十二秒。"
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懒散腔调。
喻昭瞬间转身，枪口直指声源——
凌暝靠在一根断裂的数据柱旁，机械左眼泛着幽蓝的微光。他的黑色战斗服被撕裂了好几处，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人造皮肤，右手里握着一朵半凋零的蓝玫瑰，花瓣边缘已经卷曲发黑。
"放下枪，昭昭。"他晃了晃手中的花，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次我不是来打架的。"
喻昭的枪口纹丝不动："上次你把我扔进血雾里，连句再见都没有。"
"因为说再见太俗套了。"凌暝轻笑，突然神色一凛，"蹲下！"
喻昭几乎是本能地俯身——
一道炽白的数据流擦着他的发梢掠过，在身后的金属墙上腐蚀出一个边缘焦黑的大洞。
"数据风暴要来了。"凌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跟我来。"
喻昭甩开他的手："我自己会走。"
凌暝耸耸肩，转身走向迷宫深处，背影挺拔如刀。喻昭注意到他的步伐有些不稳——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有些疲惫。
服务器室像被巨兽撕咬过一般半坍塌着。墙上的全息屏幕闪烁着雪花噪点，偶尔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喻昭看到自己在雨中奔跑，看到凌暝站在血泊里微笑，看到一座钟楼在紫色闪电中崩塌……
"这是......"
"上一个轮回的记忆碎片。"凌暝将蓝玫瑰插入控制台的接口，花瓣上的银纹立刻亮了起来，像被注入了生命，"系统正在崩溃，这些记忆开始泄露了。"
屏幕突然清晰，显示出一个纯白的实验室：凌暝穿着白色研究服，修长的手指在量子计算机的光屏上滑动。而实验台上——
喻昭的呼吸一滞。
那上面躺着一个人类，黑发，左脸有一道细疤，胸口连着数十条数据导管。
是他自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喻昭的声音发紧。
"轮回的起点。"凌暝的机械眼暗淡了一瞬，蓝光微弱得像即将熄灭的星辰，"那时候我还是系统的一部分，奉命清除你这个'变量'。"
画面切换：喻昭在某个任务中倒下，胸口被数据流贯穿。凌暝跪在他身边，机械眼中流出银色的液体——那大概是他的眼泪。
"但你每次都会在23:07分出现在我的任务列表里。"凌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系统的一个bug，怎么都修复不了。"
喻昭盯着屏幕，突然问道："所以你背叛了系统？"
"不。"凌暝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喻昭从未见过的讥诮，"是我发现了系统的谎言。"
他调出另一段影像：蓝裙小女孩站在数据洪流中央，周围的空间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碎裂。
"主宰者不是外来入侵，"凌暝指向小女孩，声音冰冷，"而是系统自己创造的'清理程序'。她会在每次轮回结束时重置一切，包括......"
"包括你。"喻昭接上他的话。
凌暝点头，机械眼中的蓝光微弱地闪了闪："但这次不一样。系统崩溃得比预期更快，她已经开始提前觉醒了，我们上一次争取了些时间，不过现在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屏幕同时闪现刺目的红色警告：
【系统错误：记忆溢出】
【倒计时：00:23:07】
"我们需要找到新的锚点。"凌暝拔出蓝玫瑰，花瓣已经凋零了大半，像垂死的蝴蝶般颤抖着，"这朵花撑不了多久了。"
喻昭皱眉："锚点到底是什么？"
"是一段稳定的记忆代码。"凌暝突然解开衣领，露出胸口的机械核心——那里嵌着一枚蓝色晶体，正以不规则的频率闪烁，像一颗挣扎的心脏。
喻昭的战术目镜自动扫描，显示出一组异常数据："这是......"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记忆。"凌暝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手指轻轻抚过晶体，"那时我们也并肩作战，你也是一样的冷酷无情。"
喻昭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蓝玫瑰是......"
"是我的记忆载体。"凌暝将残破的花递给他，指尖冰凉，"每次轮回，我都会把关键记忆藏在花里。但现在......"
一片花瓣飘落，在半空中化为数据尘埃。
"系统正在删除所有异常数据，包括我。"凌暝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所以这次，我需要你记住。"
喻昭接过花，突然问道："为什么是我？"
凌暝看着他，突然笑了："因为只有你，每次都会在23:07分准时出现在我面前。"
迷宫中心的平台悬浮在虚空中，四周的空间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扭曲。
蓝裙小女孩站在中央，双眼漆黑如墨，裙摆无风自动。她周围的空气因能量过载而电离，发出刺耳的嗡鸣，像百万只蜜蜂同时振翅。
"载体已经开始觉醒。"凌暝推了喻昭一把，"去吧，破局者。"
喻昭握紧手枪，没有动："那你呢？"
"我去争取时间。"凌暝露出标志性的懒散笑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别担心，我可是系统最大的bug。"
就在喻昭冲向平台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凝固。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小女孩缓缓转头，漆黑的双眼直视喻昭。
"错误......必须......清除......"
喻昭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的战术目镜显示系统正在强制格式化所有数据，包括他正在数据化的左手——皮肤下的蓝光开始急速蔓延。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
凌暝将蓝玫瑰插入了控制终端。
"记住......"他的声音开始失真，身体像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般闪烁，"白色沙漠......玫瑰......"
空间轰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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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昭在一片纯白中醒来。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地面，只有无尽的白色沙粒在虚空中漂浮，像被冻结的雪。在他面前，一株蓝玫瑰静静绽放。
喻昭割破手掌，鲜血滴落在玫瑰根部。银色的液体从花茎中渗出，与他的血交融在一起——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凌暝的记忆。
无数记忆碎片从沙粒中升起：凌暝穿着研究服在实验室里熬夜，凌暝在雨中为他撑伞，凌暝在钟楼顶刻下"1107"的划痕……
最后一块碎片里，凌暝对着虚空微笑，嘴唇开合：
"这次轮到你来记住我了，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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