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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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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带他离开封锁区。”韩青少看着对面的主席道，听语气不是商量。
韩青少火急火燎地带着许曳进了医院，特意跟主席借了专业医疗队来和这里的医生一起会诊。
“这……昆查刚死，很多事情都还需要你出面处理。这个时候离开封锁区，后续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主席拍了拍皱紧眉头的韩青少，“我知道你着急，但我的医疗队你是知道的，怎么也得等诊断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韩青少鲜少表现出一种焦灼感，“这里的条件太差了，他这次发病这么厉害，我放心不下……”
“主席，结果出来了!”韩青少话还没说完，会诊室的门就打开了。
韩青少跨步进去，接过了诊断报告。
“患者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出现了应激反应，结合他之前PTSD的诊断，应该是被和创伤记忆有关的东西刺激到了。但他属于情感麻木患者，所以高唤起的应激反应过后，现在整个人反而比较僵硬、麻木和沉默。
“不过体检结果显示，他现在最麻烦的是盆腔黏连。”医疗队长拿着报告对韩青少道。
“盆腔粘连?严重吗？”韩青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连一旁的主席也皱了皱眉。
“呃……盆腔黏连的痊愈度还是很高的，目前的治疗手段就是腹腔镜手术，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创伤小，恢复也快。当然，盆腔粘连有复发的可能，但一次彻底清除粘连组织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术后做好健康管理，不用太过紧张。”
韩青少没想到许曳除了PTSD还有其他地方也生了病，他明明很关注许曳的身体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一直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韩青少的眼睛里裹着些茫然。
“因为盆腔粘连完全有可能毫无症状，如果情况比较轻微并且粘连没有牵拉到对疼痛敏感的组织，那么就不会有明显痛感，普通的检查也很少会排查这一项。现在发现也算是幸运，早发现早治疗。”
“这里可以做手术吗？”主席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腹腔镜手术整体上还是属于微创型手术，优点是创伤小恢复快。但有一定的操作复杂性，最重要的是腹腔镜设备比较昂贵，在外面当然不成问题，不过封锁区医疗设备和医师的条件都有限
“而且我必须要说明的是，特殊情况需要时，术中改为开腹手术也是有的。目前来看，患者情况还算可以，腹痛的情况也已经减退，不用立刻就进行手术。如果有条件可以转移到封锁区以外的医院进行手术。”
主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韩青少，韩青少拿着诊断报告的手微微发抖，连带着嗓音都有些紧:“这个病会有什么后果吗？”
“典型症状就包括患者刚刚的腹痛，或者消化不好……还有一点，会导致不孕，这位患者的情况恰好就是这类。不过这个也不用太过担心，术后恢复生育功能的可能性是很高的，一般术后一到三个月就可以备孕了。
“当然，如果你们目前没有生育的打算也不用太有压力，积极备孕是因为盆腔黏连有复发的可能，但也不是百分百复发。”
韩青少的耳边有些轻微的嗡鸣声，他忽然想到之前在地下一层，自己答应许曳要个宝宝，当时许曳真的很高兴……
从会诊室出来的时候韩青少的脸色还是有些僵硬，主席带着他到了会议室，问他的打算。
韩青少捏了捏眉心，“我要尽快带他离开封锁区做手术，这里的条件我信任不了……”
主席似乎已经猜到了韩青少的决定。关于韩青少的私生活一直以来各种消息都有，他和陆瑾的纠葛甚至差点闹到军事法庭。
中央塔主席最开始也以为报道中的他和陆瑾是情深意笃。但到封锁区后他才知道，韩青少与这位北区上校之间才是真的剪不断理还乱。为了这个上校，韩青少与南区闹翻，策划了刚刚发生的昆查案，又几次三番地违反中央塔规定。
“好，我派人护送你们离开。但在这之前你必须把昆查的事情做个善后。昆查死了，我已经派出了调查组，最后的调查结果会适时公布为昆查势力内斗，总归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
“昆查的势力现在群龙无首，你打算怎么做?我们的和谈还要不要继续?或者可以扶持一个傀儡上台，控制住昆查的残余势力。”
韩青少有些烦躁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满脑子都是许曳，但还是压着性子开了口:“要做就做彻底，扶持傀儡难保不会留后患。封锁区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就是因为拖得太久了，现在是难得一遇的最佳时机，夜长梦多。”
主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很长时间才吐出一句:“怎么算彻底?”
韩青少微微侧了侧头，高挺的鼻梁半隐在暗处:“封锁区需要秩序。”
主席的目光有些闪烁，但仍然镇定地说:“按照国际法，无归属的地区应该由联合国通过国际托管制度进行管理。封锁区在南北分裂之后就是无主之地，按照程序，我们恐怕得先上报联合国。”
韩青少侧着的身子又转了回去，看着外面沉沉的夜，声音掷地有声:“托管制度给不了秩序，塔可以。”
中央塔主席没想到韩青少如此直白，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塔去接管封锁区?按照协定，中央塔对任何地区实行政治接管都属于侵略。”
这是中央塔建立之初，国际为了制约中央塔的权利以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而设立的原则。为的就是中央塔成为单纯的组织，而非地方势力或独立政权。
韩青少将身子转了过来，看向中央塔主席:“封锁区要想彻底撕掉火药桶的标签，第一是要发展经济。可以向联合国提交报告，将封锁区批为国际经济发展特区。
“塔派出个人代表，以无国籍的独立人名义租借封锁区，相应地由塔进行战后的投入和重建。毕竟暴乱是由哨向雇佣兵势力引起的，由我们来承担责任很顺理成章。”
“联合国如果不同意呢？”主席又问道。
一直以来，国际对于哨向都颇有微词，将他们视为危险性存在。这一点即使到今天仍然无法完全改变。
“会的。封锁区是块肥肉，一旦被托管，那么由哪个国家托管就成为问题，毕竟联合国本身承担不了这么大的重建投入。但把肥肉给谁都会引起不满，不如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别人。塔是最好的选择。”
主席看着韩青少，沉默了半分钟，然后眼睛锐利地看着他:“你愿不愿意来做这个代表?”
韩青少若无其事地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主席就朝他走了两步:“对于南区，你是大义灭亲的叛徒；对于北区，你是引火烧身的来源。目前封锁区的归属问题就南北两区争得最厉害，你完美地置身事外了。韩青少，你是最佳人选。”
谁做代表，谁就是靶心。韩青少心知肚明。
主席看出了他的顾虑:“我不道德绑架你，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希不希望南北统一?”
韩青少顿了一下，转身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抬头看着主席。
“这次封锁区的战乱是南区挑起的，就是为了趁乱派兵占领封锁区。包括拿许曳，你爱人非法囚禁的名义向北区施压，还关押了他致使他流落封锁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南北分裂。”
韩青少对于被调查背景感到不适，但又不自觉想起自己还没被许曳囚禁时，南北双方的和谈会议上，他和许曳穿着军装对坐两边，戴的是截然不同的领章。他们说着一样的语言，但是永远无法走到一起。
主席又靠近了韩青少一些，“封锁区的位置特殊，和南北区形成三角夹击，是掣肘南北区的最佳据点。只要封锁区不乱，南北区就能和平相处，只要打开了和平的大门，统一是迟早的事情。”
曾经韩青少觉得忠诚于南区是他毕生的使命，直到后来他知道南区挑起封锁区战乱，联合扎猜致使无数无辜的人命丧战场。韩青少怀疑自己究竟是忠诚的战士，还是政客的刺刀。
韩青少突然觉得有些闷燥，莫名想起了在地下一层有一次许曳趴在他怀里，醉醺醺地问他为什么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你是北区上校，我是南区军官。”
许曳张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很可怜地问:“爸爸说，南北区是一家人……韩青少，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
那个晚上韩青少抱着哭睡的许曳，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那是许曳父亲死后的第十五年，十五年后这句话再次在韩青少的头脑中跳动。
寂静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韩青少的贴身守卫在外面恭敬地道:“首席，许上校醒了。”
韩青少立刻站了起来，在去病房之前看了中央塔主席一眼。那是主席第一次很亲切地称呼他“青少”，“我是为了塔的未来，为了无数被欺压歧视哨向的未来。”
除了中央塔，哨向没有家。然而中央塔只是一个处处受限的组织，想要真正保障哨向人权，唯有壮大。
那个眼神给了韩青少很深的印象。三天后，主席以昆查剩余势力主动求和为由派兵收编了昆查剩下人马。一周后开始有人报道封锁区灾民泛滥无人管理，偷渡现象频发。
“中央塔突然以帮助重建封锁区投入巨大的理由拒绝向联合国交纳会费。作为联合国预算的主要出资组织之一，这让联合国面临了巨大的财政压力。”
视频上的新闻报道重复播放，韩青少坐在车里看着屏幕，离开封锁区的第十一天，他接到了中央塔主席的电话。下个月关于封锁区问题的决议将会被通过。作为中央塔首席，韩青少被定为租借国际经济特区的代表，出席特区落地大会。
速度如此之快，就像是排练好的一样。韩青少轻哼了一声，坐在前面的江野问怎么了。韩青少关掉了视频，“没事，被人做局了而已。”
“还有人能给你做局?”江野嗤笑着道，“哎对了，许曳什么时候手术?”
“我想尽快，但他情绪不稳定，昨天刚刚闹完。”韩青少的语气有点无奈。
从封锁区回来后许曳的精神好了一些，但也有力气跟韩青少对着干了。因为韩青少不让他出去所以绝食抗议，最后闹到打营养针，韩青少只好妥协拿许曳以前对他的招数，用手环时刻监视许曳。那个晚上许曳试图逃跑三次，全部被韩青少抓住带回，当晚就发了脾气……
“没事，陈墨马上要从红十字总部回来，让他和许曳见面劝劝许曳，人家说话比你好用。”
韩青少莫名对陈墨有着说不清的警惕，许曳对陈墨的信任让他觉得危机感满满。听江野说这话立刻问道:“从封锁区出来，你和陈墨还有联系吗？”
江野啧一声，“我说首席，能不能别对我的私人感情过多关心?还是给你们塔里开个交谊会吧，不然再过两年成和尚庙了!”
韩青少哼笑一声，“我看陈墨巴不得离你远远的，我是好心提醒。”
江野摸了摸鼻子，“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江野说完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陈墨去了个消息:“你抹药了吗？得坚持抹，不然好得慢。”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江野又发去一条:“你要是害羞不方面就赶紧回来，我给你抹。”
他还想再发一条，结果刚发出去就弹出了个红色感叹号——陈墨把他拉黑了。江野看了看，终于不再招惹，关掉手机睡觉了。
韩青少打开了隔窗，想起了昨天带许曳看心理医生，记录报告上写许曳说到影片欲言又止。他这才想起许曳发病当晚自己打开过那些影片。
他把那些封锁区拷的影片全部一个个投影放了出来，开始三倍速看，直到全部看完韩青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刺激到了许曳。
他瞥了一眼最后一部影片自动重放到了一个女人流产的画面，看向窗外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