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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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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阿姨过来做饭，许曳难得有心思跟进了厨房。韩青少还在开会，他就帮着阿姨打下手。阿姨不清楚他们的情况，聊天也没有很顾及，倒是让许曳话多了些。
饭做好了之后韩青少还是没有下来，阿姨不方面去打扰，只好许曳去叫人。
“韩青少，你好了没有啊，我饿了……”许曳在外敲了敲门。
“你如果还有事，我和阿姨先吃饭了。”许曳觉得韩青少大概率不会下来吃饭了，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里面传出韩青少的声音，“进来。”
许曳愣了一下，打开门探身进去，然后就看到韩青少一边听着视频会议一边看文件。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把看完的文件推到了一边，等许曳走近的时候就把他放在了腿上，“陪我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许曳坐在他怀里，想告诉韩青少他不想等，可是又想到韩青少答应自己下午可以出去，还是耐着性子同意了。只不过刚听了两分钟他就开始打哈欠，完全提不起兴趣。
许曳之前在北区军部也很厌烦开会，能逃就逃能推就推，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无非是赶紧回地下一层找韩青少。
许曳歪头想告诉韩青少他可以和阿姨先去吃，让阿姨把他这份送上来，可刚歪过头韩青少就接着凑上来亲了他一口。许曳莫名其妙被亲，愣了一下，知道韩青少是让他再等等的意思，只好又乖乖坐了回去。
又开了一会儿，许曳听得困意上头，不自觉地靠在了韩青少怀里，彻底不耐烦了，开口问:“韩青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韩青少顿了一下，他刚把麦克风打开想说话……
中央塔主席这才开口打断，“抱歉各位，耽误大家时间了，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还特意向韩青少致歉。
“没事，是我因为爱人的缘故不能到塔办公……”
许曳一愣，抬起头看着他，韩青少还在寒暄，许曳的脑子里却只有那两个字——爱人。
韩青少从没这么称呼过他的……许曳呆呆地看着韩青少，等韩青少终于退出会议又亲了他一口，他才回过神来，被韩青少抱着离开书房。
所有事情韩青少都做得若无其事，好像他们本该如此。
一直在下面等着的阿姨见两个人下来了赶快开始盛汤布菜。
“阿姨留下来一起吃饭吧。”韩青少温和地招待道。
“好的韩先生。”阿姨礼貌笑道。
许曳难得这么乖地吃饭，韩青少当着外人的面也毫不避讳地夸他:“这次吃饭很乖。”
阿姨笑着对韩青少说，“这道菜是许先生和我一起做的呢，说要做给您尝尝，味道很好的。”
韩青少低头看他，“是吗？”
“是帮阿姨做的。”许曳偏过了头，既是实话实说，也有一点坏心思想要韩青少期待落空。
阿姨看时间差不多了，告了别就走了。韩青少把吃完饭的许曳搂在怀里，想着刚刚阿姨有些尴尬的模样，亲了他一下，“一只坏猫。”
许曳看着他，半天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但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只能自觉无辜地认下了这个罪名。
吃完饭睡了个午觉，韩青少兑现诺言带他去楼下转了一圈。不仅如此，还牵着他的手去逛了超市，但竟然没有在他手腕上戴监视手环，回来的时候把空荡的冰箱都填满了。
也是这个时候许曳发现那只被他摔破的碗，原来又被韩青少用胶水粘上了，摆在冰箱上面……
许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和韩青少温存地过，住在普通的小区，有邻居有新认识的朋友，到时间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出去散步。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日子对之前的许曳来说一直都是奢侈。他只能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一层才能拥有韩青少。
可是现在出去，韩青少向别人介绍自己都是很自然的“爱人”。许曳很多次恍惚究竟哪种状态是真的，甚至觉得以前那种日子更具真实感，现在的反倒像是做梦。
就这样一连过了半个月，许曳终于彻底适应下来，就连心理医生来家里看诊，也说许曳的情况好了不少。
韩青少有些工作推不开，必须出门，也只是会叮嘱他不要乱跑，然后就这么走了。
第一次的时候许曳觉得不相信，等韩青少走后自己试着开了门，竟然可以打开。他又坐了电梯下到了楼下，依旧顺利。
许曳看着不远处的小区门，只要几步的距离他就可以离开，就几步……
但刚要往小区门走，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韩青少打来的:“布布，你晚上告诉阿姨，买一些牛肉，留着我晚上回来做牛肉丸吃。”
许曳呆呆地应了，即将要挂断的时候韩青少又补了一句:“乖乖在家等我，宝宝。”
“宝宝”这两个字久久盘旋在许曳脑子里，他生病后不懂爱，不懂韩青少的暴怒和伤心，但记忆告诉他他曾经是多么在意韩青少，多么希望和他过这样平凡普通的日子，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可是现在有了……
像是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不管如何都弃之可惜，即使没用也要束之高阁。
于是那天许曳莫名其妙地收回了步子，在小区的儿童乐园看了一会儿几个小孩子荡秋千，等到阿姨来了把韩青少的话告诉她，一直到晚上韩青少回来给他做牛肉丸吃。
和韩青少过普通日子的感觉好像还不错……许曳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韩青少说只要他不离开韩青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的，现在也不关着他了。是不是韩青少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宠物……
许曳想不明白，又觉得自己不够坚定，没有出息。之前战战兢兢韩青少会杀了他的，现在竟然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犹豫。
今天……是他还没有准备好……什么都没有准备他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等到他策划好了就可以离开。
许曳终于找到了一个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
只是仅仅半个月以后，许曳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阿姨和他混得越来越熟，有什么消息八卦都要讲给他听。
“好奇怪哦，这栋楼前段时间明明没人的，现在突然就有人了，还这么热闹……听人说小区来了个大人物，安保升了好几级呢！”
许曳手一顿，“是吗？前段时间没有人住吗？”
阿姨点了点头:“是啊，这栋楼现在的住户和你们一样，都是生面孔呢!”
许曳没说话，脸色僵住了。
下午韩青少又要去办公，许曳下楼去了咖啡厅，往外面观察了一下午，连那些人的巡逻时间和换班顺序都搞明白了。
韩青少又骗了他。这根本不是个普通的小区，他们楼上楼下的住户都是韩青少的人。
得知真相以后许曳第一时间看向小区门口，他朝小区门口走去，马上要走到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接起来对面是韩青少。
“喂，在干嘛?”
“楼下遛弯。”
“我事情处理完了，一会儿带你出去逛好不好？”
许曳站在那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区门口，默默地转身回去了——他无论如何也踏不出这道门的。
“……好。”
许曳挂了电话，愣愣地看着手机，第一反应竟然是如果自己没有察觉就好了……那么他今天会很开心的。
原来韩青少还是一直在关着他，那弄这么麻烦是为了什么呢？许曳想不明白，彻底想不明白了。
难道只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动逃跑的心思吗？其实韩青少只要把他一直关在一个地方就好了，何苦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关着自己，是不是看之前被他丢掉的人，只因为一点好处就会再次被骗回来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要挑个合适的日子又在他彻底放下戒备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才能实现报复。
他只明白了一件事，韩青少终究不会像喜欢陆瑾那样喜欢他的……
这一天天气不好，又下雪了。许曳挂了韩青少的电话后迟迟不愿意回家，直到雪下大了才开始往回走。风夹着雪吹在他脸上，眼睛都被迷得发热。
他糊涂地想韩青少是天生的演员吗？地下一层的时候可以装作那么爱自己的样子，实际上偷偷和陆瑾他们联络。现在又能一边恨自己一边喊自己爱人，还这么自然地亲他、抱他。
许曳不知为什么风雪这么大，迷得人想掉眼泪。偏偏一个孩子还撞上了他，把许曳撞了一个趔趄。
“你没事吧？雪这么大，怎么不回家?”陆瑾把小男孩儿抱起来，红着眼睛问他。
男孩儿忽然看向他身后，软软地叫了一声“妈妈”。
许曳僵在那里，被这两个字喊得头重脚轻。直到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才站起来。
许曳看着那个人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旁边的看起来是他丈夫。
“刚才谢谢你哦，这个皮猴子到处乱跑……对了，你是这栋楼的住户吗？我们是C栋的，有空来玩啊——”
许曳干涩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他的肚子，忍不住问他几个月了。
“六个月啦！”
许曳点了点头，没寒暄几句就看着那家人离开了。
六个月……如果逢逢是个健康的孩子，那他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月份了……
许曳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刚刚站起的眩晕感似乎后知后觉，他抬起头看着外面飘着的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腹在胀痛。
明明没有孩子，没有葡萄胎，为什么会痛……许曳迷迷糊糊地想。他想去大厅歇一会儿，慢慢往那边挪，忽然想起来了韩青少说他肚子生病了，所以才会腹痛。
又是生病……许曳觉得身体好累，走也走不动。
倒下去的一瞬间许曳耳边又响起了那句“妈妈”，他忽然很想使劲地哭一哭，但只流下了一行眼泪，许曳就彻底没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