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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剑与器的初遇 ...

  •   玄天宗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向来是各峰弟子崭露头角的绝佳机会。

      云止水作为剑峰大师兄,早已习惯了在擂台上所向披靡。他的剑意凛冽如霜,同辈弟子中鲜少有人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
      然而这一日,他的对手却是个意外——器堂新秀,苏怜。

      那少年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挂着叮当作响的炼器工具,眉眼弯弯地冲他笑:“云师兄,手下留情啊。”

      云止水淡淡点头,剑未出鞘,只以剑指相对。

      ——器修不善近战,他不想欺负人。

      然而,就在他剑指即将点中苏怜肩膀的刹那,对方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银光!

      “锵!”

      云止水侧身避让,却仍被那银光划破了衣袖。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细如牛毛的灵纹针,针尾还连着几乎透明的丝线。

      苏怜手指一勾,灵纹针在空中划出诡谲的弧度,再度袭来!

      云止水眸光一沉,终于拔剑——

      “霜寒”出鞘三寸,寒气骤起,灵纹针瞬间被冻在半空。

      可就在他以为胜负已分时,脚下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擂台地面上已布满了蛛网般的灵纹,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

      “爆。”苏怜轻声道。

      “轰——!”

      气浪翻涌,云止水被震退三步,堪堪停在擂台边缘。

      满场哗然。

      裁判长老高声宣布:“器堂苏怜,胜!”

      云止水收剑归鞘,看了眼衣袖上被灵纹针划破的口子,又看了眼对面笑得像只狐狸的少年,竟破天荒地……没觉得恼怒。

      大比结束后,云止水如常在后山打坐调息。

      “喂——”

      清越的声音由远及近。

      云止水眼都没睁,直到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葱油香气。

      “喏,赔罪礼。”苏怜盘腿坐在他对面,手里举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张金黄酥脆的葱油饼。

      “我早已结丹,不需要凡人的吃食。”云止水淡淡道。

      “切,不吃拉倒。”苏怜撇嘴,自己咬了一大口,故意嚼得吱吱响。

      云止水继续打坐。

      苏怜也不走,就坐在那儿,一边吃饼一边嘀嘀咕咕:“你们剑修是不是都这么无聊?整天板着张脸,跟谁欠你八百灵石似的……”

      从正午到日落,云止水岿然不动,苏怜却先坐不住了。

      “算了算了,我走了!”他拍拍衣摆站起来,临走前还回头瞪了云止水一眼,“也不知道以后哪个人这么倒霉,遇到你这木头做道侣!”

      顿了顿,又大声补充:“说不定寡一辈子呢!”

      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云止水缓缓睁眼,发现身旁的石头上,静静放着半张已经冷掉的葱油饼。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来咬了一口。

      ……没有苏怜吃得香。

      再次相见,已是三年后。

      云止水奉命捉拿叛出宗门的器堂天才——苏怜。

      他在一处荒废的洞府中找到对方时,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正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胸前一片刺目的血红。

      “跟我回去。”云止水的剑尖指向苏怜咽喉。

      苏怜抬头,嘴角扯出个惨淡的笑:“你带着尸体回去吧。”

      说完,竟主动将脖颈往剑锋上贴!

      云止水手腕一翻,“霜寒”擦着苏怜的皮肤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下一秒,他直接把人扛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苏怜挣扎。

      “闭嘴。”

      云止水用缚神索将人捆了个结实,却没往宗门方向去,而是御剑直奔自己在山下的私宅。

      “咋的,舍不得啊?”苏怜被扔在床榻上,还在嘴硬。

      云止水没理他,转身去屏风后倒洗澡水。

      “绳子解开!”苏怜扭动着被捆住的手腕。

      云止水回头看他一眼,挥手收回缚神索。

      “洗干净。”他冷声道,“太脏了。”

      苏怜“切”了一声,摇摇晃晃走向浴桶。

      云止水退出房间,在院中石凳上坐了许久。直到屋内水声渐歇,却始终没听见其他动静。

      ——跑了?

      他猛地起身推门而入——

      “哗啦!”

      一只湿漉漉的手从浴桶中伸出,拽住他的衣襟狠狠一拉!

      云止水猝不及防跌入水中,下一秒,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反正要死了,先吃饱再说!”苏怜咬牙切齿地啃上他的唇。

      ……

      晨光透过窗棂时,苏怜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浑身红痕斑驳,连眼尾都是晕开的绯色。

      “云止水你不是人!”他哑着嗓子骂,“下手没轻没重……”

      正在系腰带的剑修动作一顿。

      “抱歉。”云止水低声道,“下次我轻些。”

      苏怜抓起枕头砸过去:“你还想有下次?!”

      枕头在半空中被剑气绞得粉碎,羽毛纷纷扬扬落下。

      云止水走到床边,将一枚玉牌放在苏怜掌心。

      ——那是云止水的命牌。

      苏怜愣住。

      云止水俯身,在他耳边道,“别怕,我会负责的。”

      玄天宗禁地,寒潭映月。

      云止水单膝跪地,霜寒剑插在身旁,剑身结满冰晶。他刚刚执行完诛杀魔修的任务,灵力耗尽,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

      “师尊,叛徒已伏诛。”他声音沙哑。

      掌门玉衡子负手而立,玄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慈爱地扶起云止水,掌心却突然泛起诡谲的黑光——

      “止水,别怪为师。”

      玄天掌·碎魂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从岩后闪出,猛地推开云止水。那一掌结结实实打在来人背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苏怜?!”云止水接住瘫软的身影,指尖瞬间被鲜血浸透。

      苏怜呛出一口血,却咧嘴笑了:“咳……早知道你师尊不是好东西……”

      他胸前护心镜“咔”地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灵纹——那是他偷偷改造的九转护魂阵,原本是用来试验法器威力的失败品,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玉衡子眯起眼:“灵纹炼器术?难怪宗主要抓你。”

      他转而看向云止水,喃喃道:“我就说怎么哪里都找不到他,原来是被你这孽障藏在身边。”

      苏怜突然扬手砸出三颗墨色圆珠。

      “闭气!”他一把拽住云止水的衣领。

      砰——

      浓紫烟雾瞬间笼罩方圆百丈,连神识都无法穿透。烟雾中传来玉衡子的怒吼和苏怜的闷哼——他又替云止水挡下一记剑气。

      “往寒潭跳!”苏怜咬破舌尖,用血在掌心画了道遁符。

      两人坠入刺骨潭水时,云止水才看见苏怜后背的伤势——玄天掌力穿透护心镜,他整个脊梁都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寒潭底部的暗流通向山外。

      苏怜瘫在云止水怀里,脸色比月光还白。他哆哆嗦嗦从储物袋摸出个酒壶,将最后一口药酒灌进喉咙,才勉强续上口气。

      “听着……”他揪住云止水的衣襟,“我改过宗门传送阵的坐标……咳……现在他们都以为我们往东逃……”

      血迹在他唇边晕开,像朵凋零的海棠。

      云止水忽然扯下束发的玉冠,任由黑发披散。他撕开自己的中衣,将苏怜牢牢绑在背上,霜寒剑狠狠斩向掌心——

      “你干什么?!”

      “血祭剑灵。”云止水眼底泛起赤色,“我带你杀出去。”

      ——从此世间再无玄天首徒

      黎明时分,两个血人跌跌撞撞闯进荒村破庙。

      苏怜发着高热,却还强撑精神在庙门刻下迷踪阵。最后一笔落下时,他直接栽进云止水怀里。

      “傻子……”他蹭了蹭对方染血的胸膛,“这下真要亡命天涯了……”

      云止水将人搂紧,低头吻去他睫毛上的血珠:

      “求之不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剑与器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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