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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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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个阴天，乌云密布。
熬了一个通宵的唐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活动了下脖子，再次盯着别墅门口，直到眼见着夏华清走出来，才沉声开口：“行动！”
车内的人瞬间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唐徵坐在驾驶座上，食指敲着方向盘，面部紧绷，他打开车窗，闷热的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胳膊架在车窗上，往外探出了头，不远处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夏华清，我们怀疑你涉嫌杀害你的丈夫方威龙，请跟我们走一趟。”
夏华清脸色很镇定，她往唐徵的方向看了一眼，唐徵侧托着脑袋，见她看过来，颇有礼貌地挥了挥手。
“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夏华清，你的住所我们稍后要进行搜查，这是搜查证。”
三个警察围着她，无论她怎么说，都没有再放她回别墅。
再次回到市局已经八点钟，来不及吃早饭的一行人又进了审讯室。
唐徵正襟坐在审讯桌前，他旁边坐着同样一脸严肃的老陈，一时之间，两人谁搜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翻看着桌上关于方威龙案的资料。
夏华清摸不准他们的路数，谨慎地双手交握，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夏女士，又见面了。”唐徵“啪”地合上资料，声音在空荡的审讯室里被放大，震得对面的人一颤。
夏华清抬起一张漠然的脸：“唐警官，该告诉你们的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不知道你们今天把我找过来，还打算搜查我家，是为了什么？”
“我们认为你参与谋害方威龙一案。”老陈几乎没有停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罪态度良好对你的量刑很有好处。”
夏华清一愣，轻笑：“你们有证据？”
唐徵食指点点太阳穴，问：“在方威龙远海前五天、前三天，你曾经独自去过明希餐厅，是为了什么？”
“吃饭。”
“一个人？”
“是，有什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唐徵往椅背上一靠，扬起嘴角，“那么，请问你认识姜娜娜和孟晓晓吗？”
夏华清面部肌肉轻微抖动，她移开视线：“...认识，是我店里的客户。”
“她们曾经被方威龙诱/奸侵害的事情你也知道对吗？”
“是。”
“最近和她们有接触吗？”
“没有。”
唐徵对她的淡定表示意料之中，夏华清这个人，心思非常深沉，她面对警察，说得都是实话，只有当警察问到她不能说的内容时，才会转移话题或者缄口不言，这其实是一种策略，极其容易摆脱怀疑。
“那天我们去你家了解情况的时候，你女儿说你们那天晚上吃饭已经是九点多，别墅监控显示，你进入别墅的时间为五点钟，你的女儿一直在房间听歌，也就是说，这中间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你一直在做饭是吗？”
夏华清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闻言点头：“我们那天吃的菜有好几道工艺都很复杂，需要很长时间，唐警官如果做饭就会有所了解。”
唐徵却但没有回应，视线如有实质般盯着她：“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四个多小时你一直在厨房？”
“大门监控不是拍到了，我并没有出去...”夏华清话刚解释了一半，唐徵就厉声打断了她：“那只是大门，你们家别墅只有着一个出口能进出吗？”
夏华清陡然停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唐徵：“我不明白唐警官什么意思？”
唐徵坐直身体，眼中蛰伏着暗光，他迟了好一会儿，才说：“夏华清，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主动交代一切，拖延时间对你并没有好处，对你家的搜查令能下来，你应该早就明白了。”
夏华清唇色很淡，唐徵的话回荡在整间审讯室，循环萦绕在她耳边，她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审讯暂停。
唐徵出了审讯室，进了办公室，他站在窗前，拨通了王可乐的电话。
“喂，唐哥。”
“可乐，你们那边怎么样？”唐徵手指轻轻敲着窗台问。
那边声音有些杂乱，只听见王可乐一遍喘气一遍说：“还在找，我们正在检查别墅的窗口，继承这小子，争着要爬梯子上去检查。”
“嗯。”唐徵的表情有些严峻，嘱咐道，“注意安全——任何角落都别放过，认真检查一下，夏华清那天既要做饭又要出去，方威龙的手机也可能是她带走的，即便被她扔掉，也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放心吧唐哥，世杰和小李在找呢。”
唐徵挂了电话，喝了口水，往审讯室去，这边老陈也抽烟回来了，两人在审讯室门口相遇，老陈扇了扇周身的烟味，站在离唐徵一步之远的地方，说：“唐队，夏华清这个人性格很坚韧，经历过大风大浪，不好突破啊。”
两人谁也没开门，唐徵闻言笑了笑，说：“我们遇过的硬茬儿比着多得多了，老陈，你还对此不自信吗？”
老陈叹气：“那倒不是，我挺佩服她的，只是觉得为这么个人把自己逼到这份上，不值啊，那方威龙什么人呐，伤天害理，夏华清因为她连自己的后半生也搭上了，她还有女儿呢。”
唐徵上前一步拍了拍老陈的肩膀：“值不值也得她自己评价，他人眼光如同鬼火，于自己而言，指引的方向是坦途还是坟墓尚未可知。”［注］
老陈自然也懂，只是他也有个女儿，今年刚刚高二，妻子工作也忙，因此女儿每次都抱怨爸爸妈妈不陪她，他和妻子也是愧疚得厉害，夏华清也有女儿，父亲刚刚去世，还跟母亲有关，两个人都即将错过女儿往后的人生，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否后悔，但是他们的女儿往后切实要一个人走了，他一代入这一点，就忍不住感慨。
......
别墅内一群人忙来忙去，徐世杰戴着白手套二楼三楼来回跑，偶尔路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王可乐和李继承，两人轮流，一人扶着梯子，一人往上爬。
这栋别墅大大小小十几个窗户，一楼二楼三楼都有一些，李继承和王可乐先从屋内把窗户都检查了一遍，又觉得不够，借来了梯子爬到上面检查窗户的外面。
一楼窗户外面没有任何问题，李继承倒是不感觉奇怪，他们终点查的是二楼和三楼。
他们首先侧重的是夏华清位于三楼的主卧，徐世杰走到打开的窗边，胳膊肘撑着窗台，探出头问：“怎么样？有发现吗？”
“没...”站在梯子顶部的李继承，抬手用胳膊抹了下额头的汗珠，把窗台下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攀爬摩擦的痕迹。
但是这是没理由的，夏华清既然出来了，没从大门走，就必然走的窗户，他们没有检查过的窗户外面一定有线索。
“王哥！我要下来了！这个无异常！”他弯腰冲下方的王可乐喊。
“好嘞！慢点儿！”王可乐立刻紧紧扶住梯子，盯着李继承下来。
这才九点，温度已经升了起来，这两个人扛着梯子一顿忙活，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一半，徐世杰看不下去，摘了手套，安排物屋里的人继续搜查，自己出了门去帮他们。
他到别墅后面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重新撑好了梯子，正在休息。
徐世杰抬头望望三楼的窗户，三楼这些个房间，有主卧、次卧，还有钢琴室、健身房什么的，他刚才数了一下，有6个房间。
“这是第几个了？”他问。
王可乐扶着旁边一棵树，汗如雨下，他狠狠喘了口气，说：“三楼的第四个，还剩二楼的几个，你们那儿呢？方威龙手机找到了吗？”
徐世杰摇摇头，叹气：“没找到呢，你说有没有可能夏华清拿回来之后随手扔了？”
王可乐啧啧两声：“不好说，她要是真扔了，我们又得下水去找了。”
“但是下水会凉快点儿。”
李继承和王可乐同时看了他一眼，仰天长叹。
休息完，三人再次开始工作，这次徐世杰劝下了他们俩，改为由自己上，他刚从屋里出来，比他们两个好点儿。
时间不能耽误，越往后越热，而且夏华清毫无准备的被带走，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李继承仰头看着徐世杰检查一番，随即摇头：“没有异常！”
“好，徐哥注意安全！”
三个人很快转移到另一个窗户下面，这次徐世杰要再上，王可乐拦住了他：“行了，这回我来。”
徐世杰：“行吧，我们王可乐同志一向具有乐于助人的优良品德，继承，给你王哥鼓掌！”
李继承立刻捧场地抬手。
王可乐瞬间压住了他的手，笑骂道：“滚，你俩给我扶稳了。”
三个人胡侃两句，王可乐顺着梯子往上爬，他们已经提前把二楼所有的窗户打开了，他往房间里看来一眼，有架粉色钢琴，这个房间是钢琴房，窗户上的玻璃是彩绘玻璃，阳光一照，五彩斑斓。
王可乐停在一个合适的高度，探出一半身体，扶着窗台从左往右细细观察，白色的漆面十分光滑，他查看完一半，身体回正，又顺着查看的视线往右探出身体，查看到窗台和墙体的接触面时，他微微眯起了眼。
这个姿势有些危险，徐世杰见他保持这个姿势半天不动，喊道：“王可乐！手！别松啊！”
王可乐连忙拿起胸前挂的相机，充耳不闻徐世杰的喊话，他拍完还更加凑近辨认了一下，这痕迹很像是...
卧槽！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王可乐双腿下意识夹紧了梯子，然而已经撑不起上半身的体重，他抱着相机整个人向下方坠去！
“可乐！”
“王哥！”
下面两人瞬间紧张，王可乐身体下坠，关键时候，他突然分出一只胳膊抓住了旁边大树蔓延过来的树枝，颤颤巍巍稳住了身形。
“没事！”没事儿个屁，王可乐冷汗热汗一起往外冒，他觉得自己快脱水了。
下面两个人仍旧紧张地看着他，直到他重新把身体重心移到梯子上，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下来之后，三个人都吓得不清，徐世杰拍拍他的肩膀：“这至少十米呢，你丫要是摔下来，少不了得躺好几天。”
王可乐这会儿缓过来，深呼吸道：“没什么，小意思。”
李继承也松了口气，说：“王哥，你刚才怎么不抓一下窗户，那离你很近的。”
王可乐调出相机拍的图片，冲两人勾手：“抓一下就破坏了，过来看，这是什么。”
两人凑过去一看，光滑的窗台侧面有片很明显的摩擦痕迹，顿时眼睛一亮：“这是？”
王可乐：“夏华清在案发当晚出过门的证据之一。”
“终于找到了。”
三个人靠一起，更热了，王可乐推开两个人，看向三楼钢琴房的窗户：“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这个痕迹产生的原因就好了。”
徐世杰敲敲太阳穴：“这个摩擦痕迹不深，看着很眼熟啊。”
王可乐神秘一笑：“我已经知道了。”说完，他动动手：“走，回三楼钢琴房——把梯子拿一下。”
三人把梯子带回门口，回到了钢琴房。
钢琴房占地面积不大，粉色钢琴摆在窗户旁，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窗外绿树成荫的美景，想来夏天在这里弹琴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
李继承走到钢琴边看了一眼，是一架定制的贝希斯坦，应该是给方永遂买的，这个钢琴房虽然不大，但布置的很有格调，足以看出他们家对女儿有多重视。
“嚯，这钢琴真可爱。”徐世杰走过来夸了一句，戴好手套，抬了抬钢琴，没抬动，又蹲下检查钢琴腿。
王可乐则是直奔窗边的窗帘，他搬来一把椅子，又叠放了一个钢琴凳，戴上手套，喊李继承：“继承，过来帮我扶一下，我要把这窗帘查下来检查。”
“好。”
两人合力把窗帘拆了下来，平摊到地板上，两人同时蹲下，一寸一寸检查起这副窗帘。
桌子腿没有问题，徐世杰又起身绕着检查钢琴的琴身，转了一圈，没有问题，他扭了扭脖子，转身找那两个人：“钢琴这边暂时没有异常...你俩趴地上干什么呢？”
只见这两个人都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捧着窗帘在检查。
徐世杰被逗得直笑：“可乐，你说的就是这个？这窗帘看着长度挺长，但是利用窗帘到地上还差好几米呢。”
“不用到地上。”长时间趴在地上，李继承脸色有些红，他直起上半身喘口气：“徐哥，刚才王哥扶住的那棵树你忘了吗，绑上这个窗帘，满满往下落，就可以到达那个树枝的位置，然后再移到树上就可以了，并且，还可以完美避开方永遂的窗户。”
徐世杰走到窗边，认真端详了一下，摸着下巴点头：“按照夏华清的身高体重倒是可以，行，我来帮你们，即刻让你们如虎添翼——。”
“不用了，找到了。”王可乐捧着一块儿窗帘，嘴角勾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