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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焦虑 ...

  •   郁棘的分离焦虑就是从这个吻开始的。

      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始终没有平复,郁棘本能地想抓住点儿什么。
      现在,仇跃是他唯一能抓住的。

      他破罐破摔得过于彻底,等仇跃下班的时间里,视线一秒不停地黏在他身上,眼睛盯累了还要用摄像头换班。

      “I know that it's wrong, but I want to have fun……[1]”
      郁棘自顾自定的六点下班铃忽然响起。

      “下班了。”郁棘眼睛盯住仇跃,嘴冲着店长说。

      “等我把这桌收拾完。”仇跃拿起托盘抹布。

      “这儿我来,”店长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赶紧回家吧。”

      郁棘嘴朝店长感激地笑了笑,顶着所剩无几的观众窃窃私语,起身慢慢走到仇跃身边。

      更衣室大门一关,郁棘立刻双腿往前一蹦,整个人扑在仇跃后背上。

      “我帮你脱。”郁棘搭在仇跃背上,手往可爱小围裙的腰带上伸。

      “停,”仇跃按住他的手,“公共场合,注意点儿。”

      “就脱个衣服,”郁棘不依不挠地把结解开,“又不干什么。”

      “下去。”仇跃给了他一肘击。

      “啧。”郁棘失望地撇撇嘴,跳下去站定,却更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换衣服。

      仇跃实在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带身后某处的怪异感觉也更深了些,“你饿了?”

      “嗯,”郁棘看着他的腰窝,咽了咽口水,“今天换个姿势?”

      “滚蛋,”仇跃唰唰唰套上大麻袋,掏出手机威胁,“要不要我连店里蓝牙,把你录音放出来?”

      郁棘的公德心还没有破碎的太过彻底,听完这话立刻钻进仇跃衣服里,冲着他后背一通亲。

      “别生气别生气,”郁棘嘴上示弱,手却不安分,“都听你的。”

      仇跃重重关上柜门,拽着郁棘右手手腕往柜子上一按,呼吸扑在他脸上,“现在立刻马上去买套。”

      背后瞬间一片冰凉,郁棘却后仰着头,咽了咽口水。
      在仇跃的嘴唇压过来前,郁棘挑起眉毛,把左手也举起来,“我投降。”

      仇跃有一瞬间的呆滞,心脏里的小仇跃迅速打了套军体拳。
      啧。
      也不知道到底谁更野。

      ……

      仇跃秉持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勾八还勾八的公平原则,买齐道具,准备回家大干一场。

      但今天郁棘实在太黏糊,胳膊挎了一路,刚进院门就抱着他往脸上啃,警长跳着扒拉腿都没法把人烦得分开。

      连洗澡也不安分,郁棘紧紧贴着仇跃,大有全身皮肤一秒都不能分开的架势。

      扒掉他攥住胳膊的左手,右手就吧唧一下拍在侧腰,仇跃忍着无语钳住这人手腕,两条腿又立刻蹭上来。

      “我求你犯犯洁癖吧,”仇跃踢开郁棘脚踝,毛茸茸的寸头瞬移到他肩膀,他无奈上手呼噜几下,“这还怎么洗?”

      “我能不能长你身上啊,”郁棘像被撸舒服的警长一样蹭来蹭去,“好想一直抱着你。”

      “睡醒了吗?”仇跃揪着他脑袋往花洒下冲。

      “我没做梦!”温热的水浇了一脸,郁棘紧闭上眼,冲着仇跃的方向胡乱扭动。

      两根按摩棍忽然相撞。

      “你到底给这玩意儿灌什么迷魂汤了,”仇跃被触感撞得愣了愣,“怎么能随地大小硬的。”

      “你还随地大小睡呢!”郁棘不服气,悄悄戳戳他腿。

      花洒一刻不停地倾泻,水珠挂在郁棘长翘的睫毛,顺着眼角向下落,破碎又迷人。

      这样下去不行。

      但郁棘眼皮轻轻抽动,睫毛像柔软刷子戳在脸颊,搔在人心尖上,诱惑着人无意识纵容。

      “靠……”仇跃长叹一口气,嘴唇贴上他眼下的三颗泪痣,“咱俩都有病。”

      仇跃干脆利落地找到项圈消了毒,又从玄关衣柜掏出条领带,蒙上了郁棘的眼睛。

      黑暗突如其来,郁棘下意识浑身一抖。

      但仇跃始终紧拽着与项圈一端相连的链条,金属细微摩擦着脖颈,两人如出一辙的沐浴露味儿忽远忽近,让他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些。

      郁棘被他牵着走出浴室,踏上楼梯,却没按肌肉记忆熟悉地往三层卧室拐。

      “这是去哪?”郁棘突然停下脚步,脖子随惯性向前伸展。

      但一直牵引着项圈的力忽然消失了。

      仇跃没动也没说话,郁棘的皮肤拼命感知着他的方位,却像忽然与磁场失去连接的指南针,毫无用处地剧烈摇晃。

      “仇跃?”郁棘朝着虚空叫出声。

      没有回应。
      灌木气味笼罩在他四周,却忽然变淡,让郁棘难以分清,味道的来源究竟是仇跃,还是他自己。

      “仇跃……别闹了。”郁棘忍不住掐住自己。

      其实他的手并没有被拷住,扯下领带,就能知道仇跃到底在玩什么。

      但他没动,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忽然失去同类的温度,让他完全忘记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只能定在原地,隐隐期盼锁链的另一头能被人抓住。

      快一点。
      是谁都好。
      别让他觉得只有他一个人。

      “仇……仇跃,”郁棘把手心掐得到处是凹陷,“你,说句,话。”

      仇跃坐在衣帽间的小沙发上,透过落地镜,看着他。

      郁棘是有瘾的。
      这点他很早就发现了,但郁棘并不知道瘾的来源。
      有时是自责,有时是后悔,有时是痛苦,郁棘没有合理抒发的渠道,只能简单粗暴地用性来发泄。

      这需要治,像酒瘾烟瘾一样慢慢戒断,仇跃实在不该一上来就把人逼成这样。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现在很不爽。

      郁棘或许没在意,不过仇跃很清楚,郁棘今天的瘾是被顾斯锐离开勾起来的。

      他仇跃只是恰好占了男朋友的身份,今天无论是顾跃、楚跃还是俞跃在他身边,郁棘一样会缠着人做。

      就算别墅孤零零地没有人,郁棘也会在他那间浴室里,用各种道具发泄得彻彻底底。

      仇跃非常不爽。

      衣帽间没开灯,只有小客厅的光线从玻璃门漏进来,或许是洁癖作祟,郁棘一直有脱毛的习惯,这会站在镜子前,正反两面的皮肤都白得反光。

      咬痕与青紫被衬得更加明显,仇跃虎牙咬了咬上嘴唇,忽然站起来。

      不够。
      还不够。

      “仇跃?”郁棘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动静。

      他迅速转身,以惊人的爆发力起跑,朝着声音的方位飞奔,不管两人中间的障碍物,也顾不上锁链被他转身的动作一甩,重重砸在脚尖。

      郁棘痛得立刻挤出眼泪,奔跑的速度却分毫未减。

      他扑进仇跃的怀抱,还没来得及感受紧实肌肉的温度,就被人捏着肩膀翻了个面,往前一推。
      脸颊触及一片冰凉。

      仇跃摘掉了他眼前的领带。
      两具重叠的身躯立刻显露在镜中。

      “郁棘,”仇跃把他的胳膊交叉按在背后,嗓音低哑地响在耳边,“这是惩罚。”

      郁棘昨夜的教学风格实在温柔,但今天的仇跃一丁点都不打算学习。

      “啊!”郁棘跟着仇跃的动作叫了一声,随即死死咬住嘴唇,忍着从身后一路蔓延到太阳穴的剧痛,全身紧绷。

      按摩棍有些偏大,又被绷紧的肌肉阻碍,将将放进一端。

      郁棘不由自主地往前趴,试图逃离仇跃的攻击,但镜面反射给了他空间很大的错觉,他才轻轻挪动半步,就被仇跃钉在了落地镜上。

      “开始了。”仇跃提醒他一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郁棘忽然觉得仇跃离他很遥远。
      声音像蒙在玻璃罩子之外,空空的,淡淡的,郁棘能看见仇跃的脸,却无论怎么伸手,都只能摸到冰冷的玻璃。
      仇跃在他身后,时近时远,他却被钉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连回声都抓不住。

      这种无力感起初只是微小废料,却在无意识中迅速扩散,于血肉的缝隙间越堆越多,将人填充成一尊石像。
      越想动,越动弹不得。
      只能僵在原地,任由仇跃攻击。

      他越沉默,仇跃心底的不爽就越撞越多,他调动全身肌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进发。

      “我是谁?”仇跃掐住郁棘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漏出小猫讨好人类时的细微叫声。

      “仇,仇……”郁棘的话被撞成破碎不堪的字节。

      仇跃轻笑了一声,拽着项圈,一刻不停地动作,“求我什么?”

      “慢,慢,慢……”郁棘已经结巴得只能跟着仇跃的节奏,反复地吐着同一个字。

      “好。”仇跃立刻撤了出来。

      没给郁棘任何缓冲的机会。

      巨大的空洞感立刻包裹全身,郁棘使出全身无处发泄的力气,偏头咬在仇跃的虎口上。

      血腥味儿立刻灌了一嘴。

      “想要吗?”仇跃问。

      郁棘脸上混杂着血、泪与汗,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呆滞,“要。”

      “那就看好了,”仇跃把他的头往后扯了扯,强硬地与镜中郁棘对视,“是谁在你背后。”

      过山车再次毫无预告地跌下去,重重拍在倒映着月光的湖面,溅起泛着腥味儿的水。

      郁棘拼命克制下意识的惊叫,但下巴被仇跃紧紧掐住,声音毫无阻拦地冲出口腔:
      “啊!”

      “别憋着,”仇跃加快速度,“叫给我听。”

      后来的事儿郁棘记忆已经有些错乱,他似乎是被仇跃按在沙发上,又被抱了起来,缓慢地下楼梯,和仇跃面对面坐在钢琴前。

      但混乱的感受中,唯有一件事存在感突出得震撼——亻九足夭从始至终没离开过他的身体。

      “啊……你……”意识完全消散前,郁棘连一句完整的骂都喊不出口。

      唯有毫无音乐性可言的琴声响了大半宿。

      ……

      “你犯什么病?”郁棘刚一睡醒,就趴在床上怒骂仇跃,嗓子哑得像唐老鸭吃饲料不小心啃进一嘴沙子。

      四肢更是像刚出厂重装的残次品,沉沉地坠在躯干上,郁棘连翻个身都提不起劲儿,更别提踹仇跃两脚了。

      “还疼吗?我帮你上过药了。”仇跃心有灵犀地握着他脚踝,帮他踹了自己两脚。

      “滚蛋,”郁棘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就干了一回,你呢?!”

      仇跃顺势帮他揉揉酸痛的肌肉,冲省略号泪痣亲了两口,“六次。”

      “你还记得挺清?”郁棘实在是气狠了,一偏头,一仰脖,对着仇跃下巴就是一口,也不管这地方好不好咬。

      果然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郁棘牙磕得发麻,怼着他下巴说:“拿我手机来。”

      “干什么?”仇跃问。

      “拿!”郁棘破口大喊。

      手机还落在玄关,已经将近15个小时没见到主人,完全不知道主人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一夜。

      趁仇跃下楼,郁棘迅速泄力,趴在柔软的床垫上,浑身上下除了嘴和手还活着,其他部件都承受不住,强制休眠。

      郁棘实在不理解,怎么仇跃第二天又能做饭又能上班的,他一起床就成了个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看仇跃那青黑的胡茬眼圈,估计昨晚又一夜没睡,但眼里还是有光。

      十八岁精力这么旺盛?

      为了准22岁青老年人的身体着想,郁棘暗自决定,还是让韧性极好、恢复也迅速的仇跃多承担这份苦。

      最好是他躺着,仇跃坐着。

      郁棘怀着蠢蠢欲动的小黄心,准备一鼓作气翻个身,可惜还没鼓起来,某些地方立刻连着腿抽痛到脚尖。
      ……
      今天先算了,今天先放过仇跃。

      仇跃很快回了卧室,还接了杯温水,把吸管递到郁棘唇边,“喝点吧。”

      唐老鸭误食的沙子被冲下去点,郁棘懒懒地瞪着他,“算你识相。”

      “手机拿来,”郁棘冲他眨眨眼,趴在枕头上人脸识别,“往左翻两页,打开左下角那个录音机。”

      仇跃听话得不像样。

      “来说,‘我,仇跃,欠郁棘五次。’”郁棘嘴努了努,把录音口往仇跃处怼。

      “你这量词用的不对,”仇跃没动,“应该是郁棘一夜,仇跃一夜,扯平了。”

      “放屁!”郁棘悄悄捂起肿胀疼痛的屁股,“就按次算!”

      “那小少爷可要加油啊。”仇跃乐了一声。

      仇跃把郁棘让他说的话挨个录进去,又点进“幺鸡”小号,建了个只有他俩的群。

      【[黄心][黄心]记次本】
      【qy】:仇跃6,郁棘1。

      “满意了吗?”仇跃把消息怼在郁棘眼前,“吃什么?我去做,不许吃我。”

      “抢我词儿干嘛?!”郁棘噎了一下,“今天是你爷爷我心软放你一马。”

      仇跃勾起唇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滚蛋!我要喝粥!”郁棘浑身没力气,只能在脑内狂揍仇跃一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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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每晚八点日更,求求收藏~ 段评已开,欢迎来评论区唠嗑呀! ——作者拎着一大兜瓜子儿边嗑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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